“宝藏是要命的东西吗?”
陆意秋打量了司空离一眼,明显不信,如若不是宝藏,怎会用这等刁钻的盒子装着。
未待陆意秋将疑问提出来,司空离推开陆意秋,站起身来,向外叫小二换了热水进来。
司空离的皮肤很白,光洁得像女子,身上一点伤疤都没有,陆意秋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这老大做得,定是那发号施令的主。
“你连洗澡也不把面具摘下来吗?”陆意秋趴在床上,双脚翘起,探出个脑袋对司空离道。
司空离看了他一眼,垂眸不语。
一个床铺,一床被子,两个人。
陆意秋朝里,司空离朝外。
虽已入秋,却依旧燥热,在陆意秋第六十三次翻身后,司空离起身,开了窗,凉风慢慢透时来,陆意秋翻到第六十六次后,终于酣然入梦。
第二天起床简单洗漱后,陆意秋问司空离:“我们现在去哪里?”
“洺州。”
洺州属东昌府辖下,距顺州一千六百里。
“离家太远,舍不得了?”司空离看了一眼陆意秋凉凉道。
陆意秋杀了一记白眼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样向家里交待。”
“那要看你有怎样的家人了。”
“怎么说?”
“如果是谨慎安份的家人,编个名川游历的借口便可;如果是察世洞明的家人趁早交待清楚了,免得到时觉察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那如果是察世洞明,刚果正直的官宦家人呢”
“……不要说,一定不能说。”刚果正直的官宦,且不论是否会袒护自己的孩子,自己这血屠堂首号通辑对象是一定脱不了的。
陆意秋想了想,这事还真不能说,也不能让人认出他,否则非连累自己家人不可。
敲定了行程,二人用过早饭便上路了。
路上除了遭遇两次追杀和一次抢劫以外,一路上倒也平顺。
到了洺州,司空离跟陆意秋先找了家酒楼吃了顿饭,再到客栈要了间上房,洗浴一翻后,待到月华初上时,二人从客栈走出来,向着热闹繁华的地段走去。
住在弄花巷中鬼手画枳正在自家院子里将白天制好的人皮面具拿出来放到月光下吸霜华,以便面具上的药物与人皮完美融合。
司空离与陆意秋一前一后走进来。
“你们是何人来此做什么?”画枳冷眼打量着眼前两个不速之客。
司空离道:“求你办个事。”
“不办。”画枳嫌恶地扫了二人一眼,立即拒绝。
“如果我用这个交换呢?”司空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残旧的书。
“哼,一本破……”画枳睁圆了眼睛,眼珠几欲跳出来,颤抖着声音道:“等等,让我看清楚。”
就着月光,陆意秋也看到那书的封面写着——天罗七巧局
陆意秋刚想开口询问,画枳闪电出手,抢过司空离手中的书。
司空离也没阻拦,挑嘴笑了笑。
“天罗七巧局、天罗七巧局……”画枳喃喃自语,脸上激动欣喜毫不掩饰。
陆意秋看向司空离。
司空离抱胸垂眸耐心等待。
“说你们的要求。”画枳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下心情,将书放到怀里,转看向司空离,眼中显着精光。
“软金。”
画枳闻言,面色虽看不出什么,但微动的眼波泄露了他的惊讶。
他皱眉思忖了良久,久到陆意秋坐在石桌边打了个小盹,方才咬牙道:“成交。”
司空离毫不意外的笑了笑。
虽说是自己同意成交的,但画枳却像与司空离有深仇大恨一般,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才恨恨把一个小瓶子扔给司空离。
司空离倒不介意,接过瓶子,朝画枳拱手言谢,叫起陆意秋,二人双双离去。
待二人走远了,画枳才哀叹了一句,“有死穴,难为人。”
“喂,你们两个交换的是什么东西”
“有用的。”
……陆意秋语结,不说也罢了,小爷我还不希罕知道呢。
陆意秋快步在前面走着,过了一会感觉不对,回头一看,司空离人影都没了。
四下里看了看无果后,陆意秋一人回了客栈。
陆意秋睡到半模糊时,司空离才带着一身寒气进来。
陆意秋一个激冷,整个人清醒过来。
睁着对圆圆的大眼睛,问道:“你去了哪了”
司空离解了身上的外袍,回道:“办了点事。”
就知道不会以实相告。陆意秋撇嘴,缩回被窝里。
司空离穿了里衣,钻进暖和的被窝,全身放松下来。
司空离将筹划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确认无遗漏后,转看陆意秋,却看到陆意秋像个蚕蛹一样,缩在被子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