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秋看完信,陪着陆夫人说了几句高兴的话。
陆暨脸上也难得带了一丝欣然,忽又想到皇陵一事,便问道:“你今天跟孔思去皇陵可有什么讯息”
陆意秋将白日所经之事说一遍。
陆暨还未言,陆夫人先漾了笑,“小秋去林府见着林小姐了”
“是的。”陆意秋点头。
“你觉得怎么样?”陆夫人继续问道。
“不弹琴做女红,偏学些杂门乱术,有什么可好。”陆意秋撇嘴嫌弃。
陆夫人奇怪道:“不对呀,我听人说那林小姐女红,琴筝样样了得。你说杂门乱术是什么?”
“酿酒,酿桃花酒。酿酒是一个姑娘家该知晓的?”陆意秋不忿。
陆夫人道:“这,也无可厚非吧。安吉酒不仅是女子酿出的,连酒名也是用了她的人名。”
陆意秋道:“反正我不喜欢。”
“罢了,你既见了也不喜欢就算了。”陆夫人摆手,心里想着,这门亲事就作罢了吧。
陆夫人说完后,陆暨也没有再问皇陵之事了。
陆意秋回到跨院,瑕尘唤人送来热水,服侍陆意秋沐浴。
待陆意秋躺到床上后,瑕尘将明日穿戴衣袍挂在木幔上,又回身去关窗户。
“窗,不用关也可以。”陆意秋迟疑着说了一句。
“春日夜凉,吹了寒风就不好了。”瑕尘一边说一边关窗,又将底部木栓搁上。
陆意秋想到林府发生的事,哼哼两声,没再出声劝阻。
待瑕尘到外间睡下后,陆意秋在床上滚了滚,起身将底部的木栓取了下来,复躺到床上。
仍然没有一点睡意,在被了里又滚几圈后,爬起来将窗户开了条缝。
“怎么还不来?”陆意秋低语自喃,抱着被子继续翻滚。
“公子,睡不着吗?”瑕尘在外间问道。
“嗯。”
“可是要起夜?”
“不是。”
“莫不是饿了,要不要叫人送宵夜来?”
“不用,有点热。”陆意秋爬起来,将窗户打开,探头向外看了看,夜色昏昏什么也看不清楚。
“开了窗有寒风吹进来,公子记得把被子盖严实点。”
“知道了。”陆意秋回身躺到床上,将身边的位置空出来,盖好被子。
想了一通,不忿了一阵,叨骂了几句,终于有了睡意。
早上醒来时,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凉,竟然没有过来。
陆意秋又闷又沉,任由瑕尘服侍,一句话也不说。
出了房门,眼睛不由自主向另一间房看去。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司空离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迈步出来。见到陆意秋,司空离嘴角微挑,准备打招呼,谁料陆意秋冷瞪了他一眼,抬步出了院门。
司空离愕然,一早才见面,他应该没得罪他吧。
用过早膳,二人不缓不急朝府衙走去。
时间还很早,摆摊的小贩还没上街,街道显得异常宽敞。
“小堂民院三千户,大道高楼十二重。可惜新居多野思,不似在京城。”司空离似有所感。
陆意秋不理他。
“什么时候新开了家饼店,要不要带两个到衙里当零嘴吃?”司空离又道。
陆意秋不语朝前走。
司空离一番诗言怀的感慨和民食为天的实际皆换来陆意秋的无视,只得叹气问道:“你怎么了?”
怎么了?总不能说自己因为他一个晚上没来找他一块睡觉,所以不爽吧。
因为这一无法言明的缘由,陆意秋更怄火,索性加快了步子往衙门去。
“难道是因昨日的桃花酒发酵了?生隔夜气?”司空离暗想。
待陆暨散朝回衙来司法院,陆意秋正与司空离各据案桌一头,翻看典录。
“孔思昨夜入那一秋苑探得如何?”陆暨问道。
陆意秋闻言抬头惊讶地看了司空离一眼,原来他昨夜去一秋苑了。
“里面布局殿、楼、亭、台样样皆全,假山、湖池、渠流连环,当得了皇家别苑。苑中房院甚多,我暗探一番,找到这个。”司空离掏出一个印着瘦梅的白瓷瓶。
“这个是长青壶,奋焄府地界的人喜用此物。”陆暨道。
司空离点头道:“确如大人如言。”
“这长青壶里装青粉,多用之于提神醒脑。这个有什么古怪?”陆暨又问道。
司空离道:“青粉辛辣清凉,闻之令人全身毛孔舒澈。你再闻这个,气味绵香,令人兴奋快乐。我在每一间房院都发现了这个东西,应是提供给来苑享乐的皇亲子弟的。”
随后,陆暨着人请来大夫,研看这壶中的药物是何成份。
“麝香、麻黄碱、五味子、乌头、附子、天南星,全是兴奋神经的药。这些药物掺杂在一起对人有兴奋的作用,能使人的呼吸加快,头脑意识不清,不由自主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