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刚刚,以为衙门事多,便直接过来了。没想到……”司空离扫了一眼孟夏邑,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蛐蛐。
陆意秋被司空离这一扫一看,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几分心虚。
待陆意秋将孟夏邑明示暗示地请走了,拉着司空离的衣袖便道:“无影门有卖血屠堂门人的画像,你快找到他们全买了下来了。要不然,被存了心的人买去了就不好了。”
司空离笑了起来,先拉着陆意秋看了看,又抱在怀中搂了一会儿,下巴支在陆意秋的肩头满足似地叹道:“真好。”
陆意秋挣扎,“真好什么,被人看到了,你又要到处亡命了。”
司空离搂了不放,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这么担心我,我很高兴。”
“呸,谁担心你了。小爷只是不想让人说我爹手下的官员是个杀手老大而已。”
“而且这个杀手老大还要做陆大人的东床快婿。”司空离笑着补说道。
“你胡说什么!快去找无影门的人。”
“莫慌,他们没有我的画像,我早年便只身到了京城,偶尔回到血屠堂也是戴着面具,除了我爹,没有人见过我的样子。”
陆意秋闻言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懒下来,任司空离抱在怀里,心里既满足,又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叶然说他看到血屠堂副堂主血伺了。凌梵当初从无影门的人手中买过血屠堂门人的画像,所以认得出,就在京城。”
司空离脸色略动了动,“事情都过去了,血屠堂只是拿钱行事,陶开物也已伏诛,料想凌梵也不会再追究。”
那日听叶然的话,好像的确也没有什么恩怨了的样子。
陆意秋转了一下头道:“你知道血伺来京城做什么吗?难道是来找你的?”
司空离眉角抽了抽,低头堵住了陆意秋的嘴。
陆意秋闭上眼,扑盖着的睫毛像两只小蝴蝶,细微颤抖着翅膀。
司空离的舌头从他的牙齿一直到辗转到双唇,然后是鼻尖、眉心,复又转回双唇……
司空离回来后,陆意秋的坐衙日子仿佛变得有意思起来。
只是孟夏邑仍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府衙点卯,甚至扬言也要在司法院领个从事的虚职去,让人心烦得紧。
“我不在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日日都来吗?”司空离问道。
陆意秋点头,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司空离皱眉。
“怎么了?”陆意秋问道。
“没事。”
第二日,孟夏邑又来了点卯了。
话未几句,孟夏邑突然惨白了脸,颤声道:“小,小秋,你帮我看看什么东西冰凉凉的在我后背,还,还在动。”
陆意秋转到他后背看了一眼,弯弯曲曲,赫然是条蛇的样子!
陆意秋也吓白了脸,咽了口口水。
孟夏邑看陆意秋的神色几乎要哭出来了。
司空离走过来,解了孟夏邑的衣衫,一条碧绿的小蛇掉到地上。
孟夏邑只看了一眼,便跳到椅子上,娘啊娘啊地大叫起来。
陆意秋看到碧绿小蛇倒镇定下来,又恨又怒地瞪了司空离一眼。
司空离捡起地上的机关蛇,扔了出去,方进来对孟夏邑道:“小侯爷受惊了。这天气暖和了,蛇也就出洞了,听衙役们说,这司法院曾有个蛇窝,只怕这条蛇就是那窝里的其中一条吧。”
孟夏邑哆哆索索穿好衣服,鬼追一般逃出了府衙。
此后,再也不肯登府衙半步,哪怕陆意秋诚挚相邀,孟小侯爷皆心志坚定地拒绝。
于是,司空离得逞而笑。
陆意秋对孟夏邑充满了同情,小时候被凌梵欺诈,长大了被司空离恐吓,再摊上个盗死人定魂玉为定情信物的命中之人,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25.墨染的忠心(一)
陆意秋和司空离二人在外用过晚饭,一前一后回了陆府西跨院。入了房,瑕尘退了下人,掩上门,服侍陆意秋沐浴,方将忍了许久的发现说了出来,“墨染房中有人。”
陆意秋眼皮也没抬,“黎孔思当然是人。”
瑕尘立即道:“不是的。我是说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另外的人在。”
陆意秋随口道:“莫不是下人?”
瑕尘摇头,“当然不是。房门紧闭着,没见有人进去,也没见有人走出来过。”
陆意秋有几分好奇,“哦,你怎么看到的?”
瑕尘回道:“晚饭后天刚刚黑,我见墨染推门入房,过了一会掌灯,然后看到投在窗户上有个影子高高瘦瘦的。那时黎大人跟公子没回,墨染身量又跟我差不多,那房里的人是谁呢?后来公子跟黎大人回院后,墨染迎了出来,也没见那个高瘦的人出来过……”
“有多高?”
“比公子高,比黎大人矮。”瑕尘说完,感到自己说错话了,看了一眼陆意秋,好在陆意秋也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