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这叫微服私访,知不知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混帐东西!千了本世子的钱不说,反污本世子出千。哼,本世子定要他们好看!要他们知道本世子是不好惹的!”
陆意秋一脸鄙夷,在旁凉凉道:“凭着亲王的面子、世子的身份,给别人好看,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齐岚不悦地瞪看陆意秋,隐有生了怒意。
陆意秋也不惧,继续道:“若凭自己的能耐,揪出他们违纪乱法的证据,才算是真有本事。”
“好,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本事,本世子一定会搜拿到证据,将他们绳之于法。只是,到时你父亲别循私才好。”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爹是出了名清廉正直的好官!”
“好,我就跟你赌上一赌,若我真做到了,你可要恭恭敬敬向我奉茶赔礼。”
只要你真能揪出京城赌坊害虫,替我爹平些事端,我不过是奉杯茶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意秋当下爽快的答应了。
很快衡王府的人来,是浣妃身边的卫侍严备,亮了身份后,牢头恭恭敬敬将齐岚送了出去。
陆意秋没那么好命,直到入夜,陆暨从皇宫回来才将他从牢里提出来。
脸色说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一声暴喝,陆意秋缩着肩膀便跪下来,开始建设心理基础,准备接受陆家家法。
“陆——意——秋,你当真半点长进也没有!学文,厌规距礼仪,弃;习武,难荷辛勤,弃。无恒心,无毅力,无谋思才略,不上进,不听教,不束行,不知悔改,整日以走马斗鸡,惹事生非为趣。才入京两天,你就上赌坊,还出千被人扭送官府,你到底知不知道礼义廉耻!”
“陆家家法与你已如隔靴搔痒,料你也不会痛改前非。既然你能偷跑离家一个月,也能背着我上赌坊惹事。所以,从明日起,你便到府衙邻个虚职,我也好时时教化于你。”
“是。”陆意秋低头应声,努力将脸上的愁苦之色隐下去,一派乖顺受教的模样。
“既是虚职……”陆暨沉思。
“不如就领了从事一职。”
陆意秋闻言抬头一望,才见陆暨下侧坐了一个年轻人。
那人看起来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容貌俊朗,五官分明,一双灿黑的眸子深遂如幽井,薄薄的双唇微微挑起。
这人……这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从事……”,陆暨看了那人一眼,想起皇帝的赞言,转头对陆意秋道:“你就领司法参军从事一职吧。”
司法参军从事?陆意秋从未听过此衔,不过他无功名在身,这从事一职不过是为他所设的虚职罢了,何必较真。
更何况父权之下,岂容他反驳不受。
陆暨道:“这位是黎孔思,原太学院夫子,两榜进士出身。圣上今天钦点为司法参军,主刑法,掌议法断刑,讼狱勘鞫。日后你跟在他身边多多学习,不可再疲懒贻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
陆暨又吩咐道:“黎司刚从太学院过来,还没有府院,先暂且住在我们府中。为方便你二人共事,就与你一同住在西跨院好了,你去打点一下,该添置的叫荣伯去置办。”
“是。”
出了门,离了陆暨,陆意秋终于不用伏低了,长长舒了口气,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偏过头来看黎孔思,手指点点下巴,直言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黎孔思看了一眼陆意秋,道:“你在顺州,我在京城,我们如何见过。”
“我可不只在顺州呆过,平凉、均富、西宁州这些地方你有去过吗?”
“不曾。”
“那就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好像认识你。”
“人的感觉飘渺难捉摸,你又何必较真。”
陆意秋虽有狐疑,却也点头认同。
西跨院有三间厢房,陆意秋与黎孔思住了左右两边的房子。
第二天,黎孔思叫了人来,将中间的厢房改成了书房,房中置放了两张书桌,又着人搬来许多刑律法典的书。
“以后不去衙门就在书房看书。”黎孔思对陆意秋道。
陆意秋睁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除了去衙门议法断刑,就是在书房看律法书?”
黎孔思点头,“唔。”
“不入戏园,不上茶楼,不看戏耍?”
“嗯。”
陆意秋立时垮了脸。
黎孔思看了一眼耸拉着肩膀的陆意秋,慢条斯理道:“有时候也是可以去的。”
“什么时候?”陆意秋眼睛亮了。
“办案的时候。”
……
黎孔思是新官上任,所以先将衙库房里数年来内积压的刑案番看了个遍,连带陆意秋一起。
二人窝在刑料库里,从早到黑,捧着案卷和着时光,一连过了半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