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昏了多久?」坐起身,焰华只有被璃穹拖着走的印象,隐隐约约,好像见到了缪香。
暖薰跟秋酿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暖薰回答:
「五天了,你被打回了原形,还非常虚弱,当我找到你时,就马上送你回来,很多火精灵都有过来分你力量……太好了,璃穹没有害死你。」说完,暖薰安抚似的拍拍自己的胸口。
「那水精灵呢?」焰华无意的问起,所以璃穹是佛心大发的放过了他?
「……」全场一片寂静,这样的安静反而让焰华感到诡异,看向了跟他比较熟识的秋酿。但最后说话的还是暖薰:
「那个、璃穹已经……为了保护你,毒果花终结了她。」
终结?缪香好厉害……可是,植物要击败水的方法,不就是——
「我要去看看缪香。」站起身,焰华想要去跟毒果花道谢,并且告诉他自己已经没事了。但秋酿却挡在火焰的面前,「对不起,但你不能去。」眼神中有着强烈的不舍和痛苦。
「为什么……我、我应该没事了吧?」刚刚暖薰都说他康复了,应该可以外出了阿,除非、除非……
看着火焰精灵金色的眼睛中闪烁的胆怯与不安,秋酿沉痛的低下了头,像是回答焰华内心恐惧的点点头。
「我、我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毒果花已经……」说不下去了,暖薰用手掩着脸哭泣。
一搓小小的火焰旁,躺了一株完全瘫倒在地的毒果花,精灵体已经完全消失,叶子边泛着死亡的枯黄色……火与花的中间是一颗安静的小生命。
「又是我……又是我害死了缪香吗?」哭不出来,火焰精灵没有眼泪,但心如刀割般疼……
「可是、可是你活下来了啊!他救了你!」暖薰结巴的说,想要安慰焰华,但火焰精灵已经听不下去了——
两次了,缪香都是因为我而提早了生命的终结……五天,在他昏睡的时间,竟然就这样跟缪香三天的命运时刻擦身而过……
「那么,我就先回去了……焰华,保重。」短短的留下了这番话,烽渊站起身,一个弹指的消失,很体贴的不去看同类精灵此时的表情。
「……那我们也走吧。」秋酿也觉得该留空间给焰华,飘下祭台,也跟暖薰一起飞离开了火神庙。
身体倒回桌上,虽然心理方面是有所准备,也知道这是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但真正面对的感觉却又大相迳庭,比起痛哭失声,焰华的脑袋反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对不起、对不起……
不想面对庙门过于刺眼的阳光,焰华翻身,背对着一切、忽视着一切。
哒哒……
身后传来小小的脚步声,接着是沉重东西放在祭坛上的声音。
是信徒吧……心里这样想,但焰华一点都不想面对。
「火神大人,很感谢您帮忙把我家小凌给找回来……」
跪在地上,刚刚把女儿从雾光村接回来的妇女感激的喃喃着。
但焰华不想回头,因为是这人类、使他间接的让缪香消失。
「小凌,快点跟火神大人赔不是!」妇女喝斥着一直盯着祭坛的女儿,要求她也一起跪下来还愿。
乖乖的跪在了母亲旁边,女孩轻声的说:「火神大人,谢谢您救了小凌……那个……火神大人?」
焰华一点都不想回应,继续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人类女孩为难的皱眉,但却像是发现什么一样,轻声呼唤了一句:
「……『焰华』?」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发现了这一点的火精灵,惊愕的回过,看到了眼前的女孩和祭坛,睁大了琉金色的瞳孔,愣住了。
「火神大人,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我跟您保证一定会好转的!!」发现火神终于看向自己的,小凌兴奋的拍胸脯保证。
焰华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贡桌上摆放的不是大鱼大肉,而是两个朴素的深褐色盆栽——
一个大、一个小。
大盆栽上,挺立着一株有些虚弱,但却绵绵不断散发着生命气息的灰色花朵,身上缠着绷带的缪香正坐在上面,露出了有些疲惫,但温柔的微笑……
「已经移栽成功了,只要每天定期营养,这两株毒果花都会一起活下来的,焰华大人。」小凌开心的说,刚刚就是这只花朵精灵告诉自己火神叫什么名字的。
「小凌阿,你确定这两朵花就是『火神大人的烦恼』?」
旁边的妇人半信半疑的问,女儿这次离家出走听说就是为了要移株这一花一果,但女孩这番的自信和行动还是让她摸不着头绪。
小凌点点头,撒娇的抱住母亲,而后者不知所云的看着祭台上的那株灰色花朵。
「是的!因为现在的火神大人真的很高兴喔!」
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花之精灵,焰华按耐不住想大哭一场的冲动,呜噎着嗅闻对方身上熟悉的芳香。
摸上了柔软的火红色头发,缪香用着没缠着绷带的另一只绿色眼睛,深深的映照着最爱精灵的容颜,满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