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君临哥就消失了。他说他要去另外一个遥远的国家。他还说,只要小白不哭乖乖听爷爷的话就尽快回来陪自己。
临走那天,自己的房里多了一个钓竿。他觉得肯定是君临哥送给他的。
刚开始那几天,他满心欢喜地抱着钓竿睡觉、抱着钓竿吃饭、抱着钓竿看书,甚至是上厕所的时候也不忘把钓竿带着。
老爷爷看着他无奈地说:“小白呀,这钓竿可不是这么用的,是用来钓鱼的。你想学钓鱼吗?”
陈肖白眨了眨眼,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定要学会钓鱼,学会了钓鱼就能给君临哥鱼吃了。
于是,小肖白的钓鱼之路从此开始。
感觉钓竿那头动了动,似乎有鱼含住了鱼饵,陈肖白不由收起钓竿将那鱼扔回了河里,换了鱼饵后他又把钓竿扔到了河里。
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呢?只有老了的人才会不断地回忆起往事,不是么?
曾经,那人是他全世界唯一的温暖。如今,自己又孤零零一个人了。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那人还要以那样强势的态度闯入自己的世界呢?
他不由开始思考这些年来自己对于赵君临到底意味着什么。
弟弟?可是,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只不过是赵家从孤儿院收养的孩子而已。况且,有人会和自己的弟弟做那种事的吗?
恋人?可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真正像恋人那样的约会,而赵君临也从来没有一次真正跟他说那三个字。
是啊,看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或许真像厕所里的那人说的,赵君临只不过是玩腻了,所以自己就理所当然地被抛弃了。可能一开始他就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偏偏自己却当真了。认真了,所以输了。
他不由在内心深处鄙视自己:陈肖白啊陈肖白,明明应该忘了他,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儿钓鱼?
其实,心情不好时就钓鱼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不管和那人有没有关系,自己终究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习惯啊。
想着想着,陈肖白却觉得头脑沉沉的。看来刚才那酒后劲很足,当时喝还没什么,怎么现在却晕晕的呢?
好累……好困……
就让我这样睡着吧,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再醒来已经天亮了。陈肖白看了看手表,七点十二分。
他伸了个懒腰,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个厚重的外套,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自己身上的。
这么说起来,昨晚睡梦中好像还感觉到有人在轻抚自己的额头,也不知道那感觉是不是真的。
昨晚就没吃什么,现在只觉得腹中饥饿。陈肖白也没空多想就起身打算去便利店买碗泡面吃。
他住的这地段比较偏僻,最近的便利店也要走上十几分钟才能到。他背着钓具,懒懒地向前面走着。
正走着却总感觉不太对劲,好像又有被盯梢的感觉。
“唰——”
突然一大群人从侧面的小路上窜了出来。
“陈肖白,请问你对于你耍大牌的新闻有什么看法?”
“陈肖白,请问你对于公司禁止了你一切对外活动有什么看法?”
“陈肖白,请问你对于红颜演技中受质疑有什么看法?”
“陈肖白,请问你真的被某公司高层包养了吗?据说赵导指定你出演红颜也是受某高层的胁迫?”
懵了,这次陈肖白是彻底懵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记者拿着照相机和录音笔对着他提问。而且,他对于提问的内容更是完全没有头绪。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众媒体逼到墙角,面上还笑着的陈肖白手心里早已经捏了一大把汗。
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是,现在自己根本就无路可退。
正想着计策的陈肖白感觉到左手被一只凉凉的手握住并被那手的主人带动着跑了起来。
“快,这边,这条巷子他们肯定追不到。”
跑了会儿,感觉已经甩开那帮媒体了。陈肖白这才有功夫看前面那人。
咦,挺眼熟的。
“肖白哥,不记得我啦?我是周小通啊。”穿着浅蓝色t恤的大男孩有点儿委屈的看着自己。
“原来是那位会成为最好最好最优秀最优秀的准娱记小朋友啊。”陈肖白看到他委屈的眼神就觉得想笑,再加上他t恤的图案居然是撅着屁股的哆啦a梦,不由笑开了。
“肖白哥记性真好。”周小通也咧嘴一笑。
“说起来,我怎么又碰到你了?你的作业还没完成?”
“哎,说来话长。因此,我就长话短说了。”
“嗯。”陈肖白一脸期待地看着那摇头晃脑的男孩。
“额,这短说实在不好说,不如以后咱慢慢说?啊呀,先不说我啦。肖白哥,你知道你现在这状况有多危险吗?现在报纸媒体上可全是你的新闻,而且都是不好的传闻。”
“看来我又一个不小心成了红人了。”陈肖白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呢?肖白哥,你这样不行的呀!刚出了部还不错的作品就被圈内人指责耍大牌,被包养什么的。星辰高层现在好像有雪藏你的打算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啦?总觉得故意有人黑你!不然怎么突然之间全是不利于你的新闻!”
看到周小通为自己打抱不平,陈肖白觉得心里一暖,摸了摸周小通的脑袋,笑着说:“有人黑我就随他们去吧。反正我本来就长得白,不怕被人黑。”
“哎,肖白哥,你这样不行啊。这个圈子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据我万事通周小通的观察……”
周小通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教育陈肖白要谨防人心险恶之类。陈肖白看着他一脸严肃的神情只觉得这孩子真可爱,也就随他去碎碎念了。
太阳已经从云朵里完全探出头来了,冬日的阳光非常可贵,洒在人身上暖暖的。虽然这份温暖有些薄弱,却还是让陈肖白在这孤寂无奈的季节觉得有了一丝依赖。
身旁背着摄像机的大男孩儿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怎么在意。陈肖白摸了摸他的脑袋,终于让他停下了碎碎念。
“肖白哥,不要摸我的脑袋啦!会长不高的长不高的!”他蹦窜着抗议。
陈肖白的手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叹了叹气,终于收回他的手,对男孩道:“走吧,去吃早餐。”
听到吃早餐,男孩又欢腾起来,挽着陈肖白的手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