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拭目以待。」
「好啦不跟你多说,我明天还要早起,先去睡啦,虽然席宁墨很机车但还是祝你顺利啦,毕竟这么高的薪水真的少见,对你的梦想也很有帮助。」
「是啊。」
跟好友道过晚安,白家耀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准备洗个澡。
衣柜里,那属于父亲的工作服映入眼底,每个早晨及夜晚都提醒他完成早就决定的梦想,而如今多了妹妹的,就更让人充满斗志。
关上衣柜门,白家耀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一个短期目标——就算席宁墨再机车,也至少撑过一年,最好能好到让席宁墨加他薪水。
为了自己,也为了妹妹。
(5)
快速地找了同事接替自己的工作,白家耀隔天上班时告诉席宁墨自己已经辞去其他工作,接下来请多指教,并打算在当天晚上跟妹妹商量搬家的事情,若妹妹答应的话过几周就会搬,那些天可能会比较吵,还请席宁墨多担待。
对此席宁墨倒是很好说话,只说了「不然搬家那几天你就下午弄到一个段落再过来叫醒我吧。」,就继续他吃饭配电视节目的大业。
相处了几天,深深觉得席宁墨其实是个很好沟通的人,白家耀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捡了便宜,如此好运的事也能碰上。
不过,随着上班的日数增加,他也慢慢见识到席宁墨实在是个……很特别的人。
在很多方面都很特别。
像是台北是典型的盆地气候,到了夏天,便有整座城市与人一起跟湿热搅和成一团烂泥的感觉。但席家没有这个问题,才五月,席宁墨已经不管企鹅跟北极熊的伤心,不客气地按下冷气开关,站在冷气出风口下一动也不动。
「宁墨,你不怕感冒吗?」
「我在取材。」
那人泽下这句话后迳自站着,动也不动,只能从微微发抖的指尖猜测他应该是觉得冷的。
这是白家耀来席家工作的第二周,据单少城后来的某通电话里说,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席宁墨对星期几一直没什么概念,想休息的那天就懧定是周末,闲人勿扰工作勿近,尤其是吵死人的电话。
而很不幸的,今天的电话从十二点整开始就没停过。
前几天的电话并没有这么多,又或许该说只要有电话席宁墨就会快速接起随便打发,但今天电话铃声响的太早,吵醒了还在睡觉的席宁墨,而这位显然起床气很严重的大作家便崩溃大吼:「周末耶!他们烦不烦啊周末上什么班!」也就是因为这串抱怨,白家耀才知道席宁墨已经醒了,只是死活不愿离开他的床。
依照席宁墨的要求接连回绝几通电话,当白家耀开始担心理由无法说服他人时,席宁墨终于不甘不愿地从房里走出来,一脸爱?又委屈,嚷着肚子饿。
那时是下午两点半,炉上放着的是稍早前炖好的奶油南瓜酱,所以当席宁墨正在看他写好放在桌上的留言纪录时,白家耀便送上了午餐。
席宁墨一下子就把义大利面吃个精光,配着动物星球的老虎捕食影片,边吃边交代他下一餐想吃有蘑菇的那种。
感谢动物星球里凶狠又不失可爱的猫科动物,那让被迫起床的席宁墨在用力挂掉几通连讲到话都没有的电话后,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吃完面条发完呆,白家耀本以为席宁墨会干脆将电话线给拔了然后在沙发上继续睡,但他却走到冷气出风口下开始名为取材的行为,完全没去管那些响不停的电话与稍早前的留言。
当白家耀把手边的事情做完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下意识去接电话避免噪音吵到席宁墨接收灵感,却被从冷气出风口那跑回来的席宁墨给抓住了手腕。
「我接。」
刚刚还在接收灵感的人边抖边往沙发上躺,用牙齿打颤的背景音接起电话,白家耀突然理解了是在取什么材。
这招装病熟悉到不行,他还以为这种招数只有死线将近的白佳乔会用,没想到堂堂知名作家也照用不误。
记得那位在大门口哭闹的单少城先生提过要办座谈会,今天的电话里也有一位主编提到这件事情,他当然也如实写在纸条上,而这件事情席宁墨拒绝过好多次却没成功过,想来只好不得不装病。
不远处的席宁墨没有跟电话另一端的人扯太久便直达主题——他感冒了很严重,不适合去公众场所,也不适合跑新书座谈会宣传,还是让他在家写下一本书比较有经济效益。
看着那以行动诠释装死不分贵贱的席大作家,白家耀忍着笑转身打开冰箱门,决定为那个抖到让人有些不舍的席宁墨泡杯热茶。
不远处那讨价还价的对话持续进行着,直到白家耀擦干了流理台后还能听见席宁墨低低的怒吼,喊着「我不会妥协,不可能!」,摇摇头,端起那不至太烫口但又够热的水果茶,白家耀轻声走到沙发旁。「不好意思。」
「嗯?」被主编卢到想直接挂电话的席宁墨抬起头,目露凶光地盯着白家耀手上的饮料,咬着牙摇摇头。
放大音量,白家耀一字一字道:「我准备了一些热姜茶,你要不要喝一点?不然感冒再严重下去的话会发烧的。」
沙发上那位刚刚还目光凶狠的人眨了眨眼,用力咳个几下后应声好,继续跟主编卢。
当然也接过了他手上的水果茶。
虽然没有相视而笑这么示好的动作,但席宁墨嘴边的笑意他可没有漏掉。
走回冰箱前假装思考要准备什么餐点,白家耀想着前几天千悬所说,关于席宁墨「真正机车那一面」的对话,白家耀发现自己与其说是想知道详细状况,不如说是不喜欢那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