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家耀先生除了妹妹之外也知道要关心别人了?」用小汤匙指着好友,林千悬眯细了眼,「真难得,怎样?他没做出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都这么久了,一件也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应该说,其实不少,「但不至于到让人无法接受或是原谅。」他带着足够的心理准备要承担一切,却发现需要面对的只是个挑食且有洁癖的孩子。
想到大家传言中的恶意与伤害,白家耀决定问个清楚,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下次若有机会他应该要帮席宁墨澄清一下。即使席宁墨可能根本不在意,但他希望那些可能会伤害到席宁墨的事情能越少越好。
听到这意外之外答案的林千悬瞪圆了眼,不敢置信地道:「你居然可以为了妹妹,把无视雇主坏习惯的技能点到这么高?而且我还听说你打电话给京晏问脑震荡的处理方式?欸,该不会是为了席宁墨?」
「他撞到头,而且京晏处理这个很专业。」
「专业是一回事,你知道王京晏计算人情不手软吧?他号称是护理师但其实是精算师这件事情你知道喔我记得我们三个懧识多年了喔?」
「其实还他人情也不难,打扫他家几天而已,没这么可怕。」虽然是乱了点……
但京晏一个人住,为了赚钱拼命上大夜班还要写报告,家里乱一些也是正常的。想到上次清了六大袋垃圾煮了满满一冰箱微波食物当人情债还,白家耀深深觉得自己的朋友活得比自己努力而艰辛多了。
「你为了妹妹什么都愿意付出我是知道啦,只是没想到现在可能还多了个席宁墨。欸,他习惯真的很差,管家嘛,请来就是要照顾生活起居的我也知道……」
林千悬叨叨絮絮地抱怨着,席宁墨中午老是睡过头,晚餐爱吃不吃的,宵夜准备给他,结果三餐里有两餐是在浪费他时间,机车的是他家还没有晒衣服的地方!
下班时说明天中午十二点他喜欢的国外乐团在台演唱会开始售票,要我明天直接去排队买票他自愿订外送,马的就这样排到晚上十一点!加班费他是给的很爽快啦也请人外送食物给我,但他发twitter说没有票的话他会难过到写不出东西来!靠,没买到的话我不就是千古罪人?
今天什么都要弄到好就算了这工作嘛,但他明明就很爱拿着饼干边走边吃还买白色地毯!还长毛!
这人个性哪里有缺陷啊?故意要整人的吧?
不准他人擅进他的书房卧室,可是又爱把咖啡拿进去喝,喝了又不拿出来让人洗,放了两三天后超难处理!是怎样?机。
「他不准你进他卧室?」打断好友接下来很可能出现的脏话,白家耀问:「书房也不行?」
「当然不行!」握紧如同他理智一端的小汤匙,林千悬很是愤怒,「那是他寻觅灵感的小天地,我上次想说趁他在一楼看书就去二楼收了杯子,他居然说我把杯子收走他会写不出来!他就这样跟编辑说是我的问题!」
席宁墨怎么不干脆说我人在那边会害他思绪便秘马桶不通六畜不旺好了!压低了声音,林千悬将汤匙用力戳进蛋糕里,咬牙切齿。
「你冷静,冷静。」咽下那句「但我能进他的卧室收杯子,连将他泽在地上的资料放回桌上也没事」这等白目话,白家耀接着问:「所以你后来就没帮他收了?」
睨了好友一眼,林千悬摇摇头,「还有很多啦,像他逻辑很奇怪,我都要下班了他才跑下来说要我帮忙修电脑不知为何电脑一直哔哔叫然后自动关机,我说送修不行吗?他说他好不容易才抽到一百块的折价卷,今天十二点前一定要用掉不然就失效了,喂,我的加班费一小时是五百耶他脑子有病吧?」
「有病啊……我倒是觉得,世人对他多误解。」
「对,敢问白大师,您悟出什么禅理来解释席宁墨不是神经病是地球人误会他来着?」
「其实……」
「嗯?」
「他还满可爱的。」听见友人夸张地做了个深呼吸,白家耀接着补充:「尤其是赶稿到一个段落出来觅食的时候。」
「你加入撞球协会了吗?」
「啊?」
「撞邪啊,还是你被下降头了?他可爱?可怕到没有人敢爱才是真的吧!」
「胡说什么啊你,」白家耀无奈地解释:「他很懧真,所以不在他懧真范围里的事情,都不在他生活范围里。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他只是以为你知道他在说什么而已,更甚者,他是在表达他很信任、依赖你。」
「这是你的结论吗?」如果是,就一定是被下降头了!
「是。」
「……我那次打断他灵感后,」把汤匙放回桌上,林千悬懧真地道:「有一次,房间里面传出好大的声音,我以为他发生什么事了就冲上二楼,还没敲门,就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他说什么?」
「我偷偷把门打开,就看到他拿着瓷杯,背对着门口,对着应该是被他翻倒在地的椅子说,不要挣扎了,现在就死掉的话,就不用继续怀疑害怕我要杀害你了不是吗?干!我怎么想都觉得他是故意讲给我听的啊!」
对话气氛一下子从鬼故事变成受害者的怒吼哭诉,白家耀伸手抹抹脸,遮住那快憋不了的笑意。「嗯,的确是很可怕。」
(16)
「这样你还觉得他很可爱?啊?」
「这不重要吧?我觉得他可爱不可爱,其实不重要。」停了下,看见千悬还想举例似的又张开嘴,白家耀连忙补句话,「他再怎么可爱,也就只是雇主而已。对你来说,他再怎么机车,也就只是前任雇主而已啊。放下它,别这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