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挨着放下手中的图纸,司空细心的再看了一边,果然如此。
看清楚图纸上的内容,司空不禁严肃起来,若是真如图纸上的内容,那岂不是……
难道这真的是蓄谋的?可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吞了南楚?又或者是扩充自己的领土?
可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少个南楚,天下依旧是散乱一片,就算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趋势,也未必是所有人的期待。
不,也许这就是目的,只是他们所期待的并不是三足鼎立,而是扩充自己的领土。
只要少了前方的助力,稳定势力再次扩充不是问题,差别只是时间而已。
可是这么一来,北华参与其中的原因又是什么?
依照现在的情势来看,若是南楚被灭,北华绝对会是下一个,唇亡齿寒对北华来说并没有好处。而且和南楚打,这一场赌博北华就算是完胜也势必会消耗很多资源。
司空脸色一变再变,欧阳毅在一旁看得疑惑,便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司空冷冷的瞥了欧阳毅一眼,起身。被司空一眼看得僵硬的欧阳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被欧阳毅打断了思绪,司空总算是暂时冷静了些。
司空千想万想,却从不成想到过,这次北华后面的‘人’并不是那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宜信、东齐这两个大国都参与其中。北华虽然作为表面的利剑,可是后面持剑的人却是其他两国。
原本四足鼎立的太平盛世只要其中一只脚坍塌,便会崩溃,但是现在却以另一种诡异的情况维持着平衡。南楚如何,已经影响不了他们。
他们的目的便是要吞掉南楚,然后扩张自己的势力。北华会答应这条件,大概一方面是想要搏一搏,另一方面那两个国家应该也承诺给了北华很多好处。至于具体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放下那些思绪,司空再次把视线集中到了桌上的图纸之上,错综复杂的运输路线吗?
许久之后司空才看着欧阳毅僵直的坐姿,低声道:“我终于明白了。”
声音极轻却也极重,轻的是语气,重的口气。
欧阳毅闻言,眼中惊异一闪而过,剩下便只有赞赏和激动。
这便是他看上的男人,他以前认识的司空摘星不过是一点凤毛麟角,现在,司空便再次让他窥探到更多、更多的有着致命吸引力的魅力!
司空缓缓的抬起头,没有吭声。黯淡的黑色眸子中满是寒意。
“他们不过是想要个踏脚石,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那踏脚石就变成了南楚。”司空淡然道:“北华倒也真的是幸运。”
“因为南楚不易控制,南楚有个同样有野心的皇帝,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威胁。”欧阳毅认真的解释。语气冰冷,倒不像是在议论一个国家的存亡,而是在诉说什么无所谓的死物。
忆起南楚的陆熔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司空苦笑,“也是。”
“那阁主准备如何?”欧阳毅问,用的却是‘阁主’而不是‘司空’两字。
“我还得再想想。”司空强抑住怒气,状似平静的说道,“这件事情事关玄月阁未来的发展和——我还要在考虑一下。”说完,司空便转身离开了办事的阁楼,独自一人往那秀城挤挤攘攘热闹非凡的街道而去。
时过一年,现在正是一年一度秀城最热闹的时候。
常人思考喜静,而司空却习惯在吵吵闹闹的对方闲逛。因为周围吵吵嚷嚷却不知所云的喧哗,会让他更加有真实感,让他更易冷静下来思考。
漫步街道之中,司空耳目开阔,在空气中嗅到了一阵及其熟悉的声响。
那是色子的声音。
重生之后的十年,司空几乎每日都和它相伴,此时再听到,竟然觉得有些感怀。十年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漫步在如今的街道上,十年中他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烦恼现在的问题,十年后的今天,他却是在做所有不曾想过的事情。
司空脸色变得有些难过。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天下如何,与我何干?”说着,司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作势要下定决心,却不想,吸入肺中的空气被吐出去之后,决心也同样被吐了出去。原本笃定的心态,在瞬间变得动摇。
“只是……”
“若是你不能决定,便交由我来如何?”欧阳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空并不回头,而是继续漫步街道人群之中,“哦,你准备如何?”
“南楚陆熔并不是个暴君,可是也算不得是个绝顶的明君,若是少了他,我们玄月阁便可向着其余三国发展,并非坏事。”欧阳毅道,“至于你身上的毒药,玄月阁自然有能人异士替你解毒。”
司空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欧阳毅说的是事实,陆熔确实是如此,在百来年的历史上算不得绝顶的明君但也不是什么脾性暴躁的昏君。而相对的,对玄月阁最好的发展方向就是坐看其余三国灭了南楚,然后坐享其成在其他三国稳定之处在其他三国站稳脚。
民不与官斗,拥有如今实力的玄月阁,就算是南楚灭了也不会影响到根基。相反,后者反而一片光明。
“宜信的皇帝很聪明,若是这个时候我们能投其所好,我相信再次拿到皇商的名号并不难。”欧阳毅道,“擒贼先擒王,若是南楚无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