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泪么,自嘲的咧了咧嘴。真是可笑,他储辰,竟然还会流泪。
“哈哈哈哈……”放肆大笑只能引动胸前伤口的崩裂。
“传军医。”单煜担心的看着不停大笑的储辰和他胸前汩汩冒出的血。
“王爷已无大碍,只需小心调养半月即可。”
虽然是无碍,可是……
看着虽然已经停止大笑,却一直在出神的望着某处的储辰的空洞眼神。这实在不能够让单煜放心。
“煜,你出去吧。我没事了。”转头望向单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单煜一愣,然后无声点头。
“嘎吱”一声,单
煜出去并关上门。
储辰感受着自从来到边境就没有在体会过的平静。
靠在床头,垂眸,储辰再一次流下泪。
“爸,妈……是不是我让你们失望了。我根本没有变过,我从来都是那么懦弱,不敢证明一切我在乎的东西。”
闭上眼,头靠在墙壁,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
如果要哭,就一次哭个够吧。
“爸,妈……对不起。”
储天云看着眼前这份密报,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受。
‘昨日,安亲王刺余,重伤。医已诊,无碍,休养半月即可。’
“辰儿……”
第二天,储辰早已整理好心情,推开门,走到帅帐发现将领似乎都在,临时开了会。
会上,每个人脸上都不时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
景仁历十七年四月整,安亲王率领其下部队开始远征夏朝。
此举传回国内,举国欢庆,景仁帝下诏,大赦天下。
“真的要这么做?”
瞥一眼华飞,“是。战争,没有怜悯。”说完就不理他那怪异的表情。
“出发!”
听着身后整齐划一的回答,储辰不禁掀了掀嘴角。看的华飞打了个寒噤。
储辰不禁好笑,他只不过下达了一个命令,关于如何处置俘虏的命令。
储辰下令,凡俘虏者,一律右臂系红巾以区别敌我;凡俘虏者,一律走在大部队之前以便攻城;凡俘虏者,杀敌过百便可自选去留,但每次攻城杀敌最少十人者处死。每杀一人用其左手拇指代替。
不论什么时候,没有人愿意枉死。所以在储辰杀了几个激进的至死不从的俘虏之后,所有人都服从了这个命令。
上了战场,只要你的立场不同,谁管你有没有共事过。杀人而已,杀谁都是杀,只要你,杀的是敌人。
就像储辰说的,战争,没有怜悯。
因为这个命令。所以,直到攻进了夏朝的皇城,储辰手中不断刷新的俘虏都没用完。而储军根本上就没有多大伤亡。
景仁历十七年九月五日,安亲王率军进军夏朝皇城,三日后夏朝臣服。
当储辰占领夏朝皇城的时候,来自于储天云的圣旨也递到了他的面前。无非是召他回京之类的。
想了想,储辰还是决定回京。
决定了之后,储辰开始思念起储天云。
本来还没什么,可是现在想来,储辰突然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储天云。
“在想什么?”单煜走到储辰身边坐下。
“煜。”储辰没有抬头,“我不知道。”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其实,”还是单煜先出口,“我说过,只要你不会让我离开,只要你让我待在你身边,我就足够了。”
储辰猛然抬头,看到单煜紧紧盯着他,对着这双黑瞳,储辰没有说话。
僵持了很久。
“我爱
你。”说完这句话,单煜长身而起,“永远不变。”
储辰看着单煜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看着他推开门,看着他带着绝望的走出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储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被黑暗吞噬的他。没有资格去玷污单煜,可是他宁愿下地狱,也再不想一个人孤独。所以他追出去,抱着单煜,他说:
“我也是。”
说完也没给单煜说话的机会,直接用嘴堵住了单煜的嘴。
“儿臣叩见父皇。”
“起来吧。”储天云说道,“安亲王征战夏朝有功,封,护国将军。”
“皇上英明。”“谢父皇。”
看着歌舞,储辰感觉无聊透顶。
要不是储天云说这是他的庆功宴他才不会来遭这份儿罪。
歌舞终于完了,储辰找了个角落打算度过宴会余下的时间。但是显然,身为宴会主角的他根本无法躲过这一劫。
“哈哈,安亲王。”
储辰看着眼前一脸谄媚的人,心里一阵厌恶。上辈子一生都在勾心斗角,这辈子他想要属于自己,但他知道,如果不努力,这也是一种奢望。
“李大人,好久不见。”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冷漠而疏远。
李维拱拱手,“是是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储辰一边不耐烦的打发着身边的官员,一边在人群中找着单煜。刚刚人太多,单煜又不想掺合进来就一步步往后退,这会儿也不知道退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们,拉着单煜一起游曳。
宴会终于结束,两人都喝了些酒,因为皇上特许他入住宫中。所以储辰迫不及待的带着单煜回了昭华殿。
然而就在两人回去后不久,储天云也走了出去,方向,昭华殿。
储天云站在门口,听到门里有些异响,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推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交叠在桌子上衣衫凌乱的两人。
停下了动作,两个人望向门口。
三个人对望,一时无声。
单煜突然推开储辰,整理好衣服,单膝跪地。
储辰和储天云也清醒过来,储辰也跪在地上,“儿臣叩见父皇。”
虽然他不知道储天云来这里干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也是让他瞬间僵硬了一下。他明白这种事讲不清,本着少说少错的观点,储辰保持沉默。
储天云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压抑着内心深处异样的波动,平静的抬手让跪在地上的人起来。
看着单煜,虽然脸上的疤痕随着太医的诊治已经淡化了很多,但是储天云还是没弄明白储辰怎么会喜欢长着这么一张脸的男人。
尴尬的气氛让人更加沉寂。
储天云也觉得这种气氛谈论不了政事,加上心里不知是什么的感觉,摆摆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