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储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兀自思考着。
马车里又安静下来。
“辰……”单煜突然开口叫道。
储辰抬头看着单煜,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大致猜出他想要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看到储辰摆手,单煜低下了头,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这件事不怪你,”储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单煜肯定会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不然刚才也不会无意识的命令他了。“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要不是我太相信习……北溟鸠,他也不会有机会对你下手。所以,你不需要道歉。”
说到北溟鸠,储辰突然想到那天他被压在北溟红身下时无力挣扎的样子。下意识的想攥住拳。可手上传来的无力和疼痛让他皱眉。
“辰……”单煜看储辰似乎有些失神,轻唤道。
“啊?”储辰惊醒,“你说什么?”
“你没事吧。”单煜皱眉,储辰很少这样失态。
“没事,你刚说什么?”储辰整理好思绪,将刚刚混乱的脑袋放空。
“我说你伤势这么重,好好休息吧。”
“哦,好,你也休息吧。”说完这句话,储辰就
闭上了眼。
“嗯。”答应一声,单煜看着储辰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刚刚说的根本就没有说什么,可是储辰一点都没有怀疑,说明储辰根本就没有注意。
因为储辰的伤,所以马车速度并不很快,在路上耽误了几日。
一路上,储辰显得有些沉默,因为娘亲的忌日被错过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娘亲忌日的时候没在。
马车驶进安亲王府后,次日储天云就赶来了。
看着脸色苍白,难掩虚弱的储辰,储天云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突然感到无话可说。
储辰看到了储天云,所以准备下床给他行礼,被储天云拦住了。然后储天云顺势坐在了床沿上。
两个人都没说话。
储辰是喜欢这种气氛,而储天云是一种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情绪。他感到一丝愤怒,一丝压抑,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心痛……
单煜就站在门外,但是他没有打扰他们。
到了午饭时间,储天云没走,害的整个王府翻腾了一遍,把所有珍贵的食材都用上才把午膳做好。
而习惯了边境饮食习惯的储辰差点没因为饭桌上的规矩把桌子掀了。
吃完午膳,储天云在储辰旁边的客房午休。
储辰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储天云睡得很熟,推门声都没有把他吵醒,看起来像是有好多天没好好休息的样子。
站在床边,储辰没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直到好久之后,储天云眼睑动了动,应该马上要醒了,储辰才出去。
储天云走了,没和储辰打招呼。直接让王府的管家李尚通知一声,就坐着马车回了宫。
储辰早有准备,并没多少意外。
最近几天,储辰明显感到朝堂上的暗流涌动。颇有几分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御书房
“有消息了吗?”
“禀皇上,影一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影四跪在地上。
“说!”
“单煜,单家二公子,单家于十一年前被仇家灭门,仅逃出单煜一人,重伤,时年十三。同年,被暗部吸收,原因不明。后出现在四皇子储辰身边,不久后两人关系亲密,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储天云皱眉,影一的能力差了不少。
“是,影一说,可能是有人故意干扰。”影四顿了顿,“影一怀疑,暗部,可能和安亲王有不少来往。”
储天云怔了怔,暗部?怎么可能,这个新兴势力在江湖上已经初具威慑,行事作风全靠自己喜好,高手众多,非正亦非邪。曾有很多人扬言踏平暗部,但无一不败北甚至很少能有人找到暗部所在。且总有人发现,次日其所属势力被一晚灭杀殆尽。没人知道它是属于谁。而如今……
对于影一,储天云是不会怀疑的,影卫是历代皇帝的秘密部队。但是,储辰怎么可能会
和那样一个势力有关系呢?
但是,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呢……
与此同时,京城某茶楼包厢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突然更改计划,行动暂缓。”坐在主位上的人似乎也是十分疑惑为什么计划会突然变更。“最近都给我小心行事,休得打草惊蛇。”
“大人放心,此事我们掩饰得很好,无人会发觉。”自信的语气使听的另几人皱了皱眉。
“小心点总是稳妥些。好了,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是。”
时间真的很快,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过年的时候。因为身上的伤势过重,储辰并没有参加什么活动,只是和身边的部下凑在一起好歹意思过去了。不过储辰报了很多份红包,暗部暗一到暗二十都得到了一份。
但储辰最近总是和储天云在一起,煎熬着又过了一个半月后,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太医院的太医也都尽心尽力的调养他的内伤。总体来说,储辰的外伤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
可以一提的是,单煜脸上的疤痕终于快消失了。在太医院的努力之下,单煜脸上的伤除非仔细观察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但是储辰的琵琶骨是怎么也没想到办法治好,但是即便如此,伤好之后,他还是迫不及待的在早朝时跪奏恳请皇上将之派遣至边境打仗。
总是在一起,储辰怕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再也离不开,再也忘不了。所以他的选择是逃到边境,离储天云远远的,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储辰才能静下心。
他并不想这么做,可是他不想过早的让储天云知道了他的想法,而现在,他依然没有把握。
边境的战争并不如何激烈,双方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共识,每次出兵都只是做个表面,所以当储辰到达漠城的时候,漠城中的百姓甚至还能够出来迎接。
储辰和单煜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战场上拼杀的士兵。
站在高处,更能将战场的全部都看在眼里。喊杀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储辰都能一一听在耳中。
数不清的人倒下,储辰相信,将会有更多数不清的人倒下。这些人,储辰不认识,在遥远的繁华的京城也不会有人认识。他们前仆后继的如同飞蛾扑火般的涌向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