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办事不力,请太子责罚。”跪着的黑影说完后垂首,然后沉默。
北溟红脸色变了变,然后坐了下去,“再给你半月,半个月内如果还有差错,提头来见。”
“是,太子殿下。”
离
上一次谈话已有一月,单煜已经想了一个月,但看起来还是毫无头绪。在这一个月里,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仿佛已经不再担心。
一个月里,储辰头痛得越来越剧烈,那胜似针扎的痛苦几乎每次都让储辰忍受不住。单煜每次见到储辰这个样子,嘴唇都会颤抖着动一动,却每次都不曾说一个字。
直至今日,储辰又一次痛得蜷在床上。天色还没亮,外面漆黑一片,甚至连星都隐了去,只有一轮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月牙儿。
单煜终于忍不住,“辰,今天就融合吧。”
储辰正痛得厉害,听到这句话,刚想回答,但是因为一直忍痛,所以只发出了一声难耐的闷哼。
声音不大,却也不是很小,单煜听得清清楚楚。他上前扶住储辰,然后缓缓导入自己的内力,看着储辰的表情慢慢变得平和,然后昏睡过去。
“上穷碧落下黄泉,永世不离。”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单煜低下头看着储辰,脸上的神色浸没在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
第二天天刚亮,储辰就听北溟鸠说赵可已经等在大堂中不少时辰。他先是皱眉,然后快步走向大堂。
赵可看见储辰,刚要行礼,储辰一摆手,“不必多礼,坐吧,究竟什么事?”他最近没有早朝,又吩咐了暗不许打扰。所以现在有什么事,他还真说不上。
赵可没坐,反而跪了下去,一叩到底,“王爷,您可要劝劝皇上啊。”
“赵公公,你起来再说。”储辰站起身亲手把赵可扶了起来,“皇上怎么了?”
赵可站了起来,然后躬身行了一礼,“王爷,您有所不知。半月前,北溟突然派兵攻打我储朝,因为来势汹汹且兵力众多,所以一些城池当日便失守。皇上初闻此事,派兵前往增援。但北溟怕是预谋已久,兵力丝毫没有减退,更是源源不断。华将军和邱将军也启程前往漠城,守住这个最重要的边关。”
“这与皇上又有何关系?”
“王爷莫急。现在京城的兵力除了御林军之外,已经寥寥无几,皇上这几日收到的军报大多败绩,所以想要御驾亲征。”
储辰摩擦着指上的扳指,“为何不派人来告诉本王?”
“皇上有旨,这件事不得打扰王爷,奴才这也是趁着皇上乏了之后冒死前来禀告王爷,请王爷务必劝劝皇上啊。”
说着,赵可膝盖一软又要跪下,但被储辰扶住。
“好了,本王知道了。随本王进宫。”单煜在一旁刚要说话,被储辰抬手打断,“不用多说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单煜闻言皱了皱眉,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跨上夜影,储辰没有可以放缓速度等待身后的三人,他一马当先的奔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
“皇上呢?”
门口站着四个宫人,其中一个太监听到储辰的问话,忙回道:“回王爷,皇上刚刚才醒,容奴才通禀一声。”
“不必了,四弟,进来吧。”储未的声音透过御书房的门传到了储辰和四个人的耳朵里。
直接推开门,然后看到储未正端坐在桌案之前。储辰这一次倒没有跪下,只是抱拳于胸微微弯了弯腰,“臣弟参见皇上。”
“四弟,你……”
“君是君,臣是臣,这是臣弟必须做的,免得落人诟病。”
“这……”储未被噎地无话可说,“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你这次来,是赵可去了你府里吧。”
刚刚他不过眯了一会儿,醒来再喊赵可竟不见人影,现在看到储辰便知他肯定是去了储辰那里。
“是。”储辰不在意的回了一句,然后说道:“但是皇上御驾亲征这件事,臣弟想请皇上三思。皇上乃一国之君,万不可冒此大险。若是被奸人所害,您要弃您的臣民于不顾吗?”
“你不必多说,此事我早已定夺,君无戏言,不可更改。”储未站起身走到储辰身边,然后示意储辰一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宫人端上两杯刚沏的茶,储未端起来轻轻闻了闻,“四弟你尝尝,这茶是新贡的大红袍。”
见储未没有谈下去的兴致,储辰也就没有自找没趣。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点点头,“确实不错。”
储未见状,高兴地笑了笑,“那就给了你吧,我素来都喝不得这茶,许是喝惯了别的茶,不喜这味道。”说罢,就命人将茶叶取了来。
站起身,储辰躬身道:“臣弟谢皇上。”
“哎?坐下坐下,怎的这般生疏,”储未不悦的皱眉,“我送了你些茶叶,用不着这样。”
“君是……”
“那朕就命你以后不得如此。”听到储辰又要重复一次,储未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这是圣旨。”
“臣弟遵旨,谢皇上。”说完这句话,储辰随意的坐在软榻上,借着喝茶的功夫,不意外的看到储未欣然的脸,“那么,大哥,御驾亲征对你来说,确实危险的很。”
“为什么又提到这个。”储未一挥衣袖,然后将手搭在桌子上。
“大哥既要我随意些,那么我便和大哥说些家常。”储辰将杯子放回桌上,“身为我的大哥,您该为您的弟弟着想;身为所有妻妾的丈夫,您该为妻妾着想;身为皇帝,您该为所有臣民着想。大哥,听我一句劝,您真的该坐于高堂把持朝政。”
储未皱眉,却没有再说君无戏言之类的话。
“如果您去了战火不断地边关,那么皇后该怎么办?她才刚坏了龙种,正是需要您的时候。您这时去了远方,那么您让皇后情何以堪?”
储未眉头愈发紧了起来。
“如今
新旧更替,朝中政事本就繁多,如果您去了边关,那么多的军国大事需要谁来定夺?您要朝臣情何以堪?”
储未的手收紧,攥住桌子的边角。
“父皇才刚刚仙去……”
“够了!”储未抬起头,“这些我都明白,可如果我不御驾亲征,边关的那些将士怎么办?现在我们正节节败退,如果我再不给他们一些士气,那么不久的将来,储朝定会成为北溟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