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低头思存,知道鹿霄说的有道理。
“她可以给你生孩子,却不会与你成亲,你也无权怪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子民,沙漠贫瘠,若不抢掠他们活不下去,沙漠地广人稀,若不挑拨,他也打不过咱们任何一方。”
“昶萌并没有截杀润和的商船……”上官道。
“我猜润和也没联合素仑来我临雪镇烧杀抢掠。”鹿霄道。
打了两年,竟是如此的荒唐。
忙了一天,终于到了闹洞房时间。武将们全都跃跃欲试,殊不知纪郢已经带着鹿霄逃得没了踪迹。
纪郢带着鹿霄策马行至城南百户庄。
纪府门前张灯结彩,俨然也是按照新婚布置的。
“这是我十四岁之前住的地方,宅院不大只有爹娘我和哥哥,偶尔几个师兄前来拜望。”纪郢牵着鹿霄往里走。“父母离开之后这里就破败了,我着人重建,以后,在城里呆烦了就可以来这边游玩。”
新房布置的简单又瞧得出用心,红纱薄被上绣着一双鸿雁,乃是鹿霄送给纪郢那副时鸟图上的图案。
“大雁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你送我时鸟图的时候是不是就想着,这辈子只有我一个。”纪郢把鹿霄推至床边,伸手去解他的喜服。
鹿霄点头。
“今夜我终于可以抱你了,你还会怕吗?”纪郢伸手去抱鹿霄。
起初鹿霄没想到纪郢是那么的守旧,即便签了婚书他也坚持等到礼成才会再抱他。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早已让鹿霄习惯了纪郢在身边,无数次的肖想早已让恐惧化成了期盼。
吻至胸口,纪郢再次停住,抚摸鹿霄胸口那道疤。“你真狠心,这是你自己的身子,你怎么刺得下去?”
“也不知是哪个狠心的,说要我死才会信我的清白。”鹿霄噘嘴嗔怪。
“我那时年幼,只知道吃醋……”纪郢的手掌轻抚着鹿霄的腿,鹿霄还是有点紧张,却已不似从前。
“我从未问过,初次之时是何情形?我那日喝多了,我、我几乎什么都不记得。”鹿霄伸手去摸纪郢的脊背。
“那你记得多少?”纪郢觉得有趣,边吻边问。
“只记得抱着的人是你。”
“那日是我十六岁生辰,我也喝了许多,并未留意那酒是鹿骨泡就,待到后半夜就根本无法入睡,推开窗就见你站在院中,月光下你万种风情,微微一笑问我久安殿怎么走?我才瞧出你是喝大了,殿门就在眼前你竟找不见,我说我送你回去,却鬼使神差把你扶到了我的卧房。”
“胡说,你那么守旧,怎会轻易扶人去你卧房?”鹿霄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第一次见你,心差点从嗓子跳出来,自那以后我每天都盼着再看见你,那夜我心火难平,你又百般撩拨,我只想着你风流成x_ing,酒醉时睡了什么人的床你根本不会放心上。”
“那时你本不想负责……”
“非也,那时我是在想,要如何做你才会要我负责,后来想了最蠢的方法,我若抱了你便可就此死缠烂打。”
“人小鬼大。”鹿霄笑道。
“抱了你才知你竟也是初次,我后悔莫及,我若早知,纵使万死也不该坏你清誉,当夜我便写下婚书,想等你醒来与你说清,那时正值中安王事的紧要关头,天还未亮,哥哥偷了兵符来找我,我不能让哥哥独自冒险,又怕无法活着回来,只好把婚书藏起来,与他同去。结果等中安王的事情结了,你便今日与这个才俊品茶,明日又与那位侠士饮酒。我一颗心都似浸在醋中。”
鹿霄呵呵直笑。
“你还笑,你可知吃醋的滋味是何等难熬?”纪郢死死压住鹿霄,与他燕好。
鹿霄没料到他会如此心急,忍不住低吟出声……
第三卷 君若展颜(贺青与槐禄)
第18章 十八、将军令
贺青抱上官槐禄回到久安殿,上官槐禄对贺青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他们也没有私怨,贺青还不计前嫌救了他,只是贺青的态度让人有点难以捉摸。
“你先休息吧,我就睡在窗边榻上,有事叫我。”贺青说。
上官槐禄点头。
后半夜,贺青睁开眼,看到上官槐禄又侧头在看北边的星空。
“你在看什么?”贺青鬼使神差地问。
上官槐禄好像没听见一样。
“你在想家?”润和在昶萌的东北方向。
上官槐禄摇头。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你哥出事的?很多人说双生子会有感应。”贺青锲而不舍。
“帝星落了。双子帝星,我和槐远。”
“你懂星相,你说的帝星在哪?”贺青凑到上官槐禄床边,小心翼翼坐在床沿上。
“原本在北方,两个月前落了一颗,十天前……没有了。”上官槐禄收回目光。“你为什么一定要救我,我本应顺应天命,星坠人亡。”
“可你活下来了,总不能因为个破星星不亮了,我就见死不救吧。”贺青道。两个多月了,他终于和他对话了,贺青觉得这一夜自己都别想睡着了。
上官槐禄垂下眼帘,似乎有些累了。
“你睡吧,我就在这,没人能再伤害你。”贺青小声道。
“能给我口水喝吗?”
贺青几乎是跑着去端水,可茶水全都凉了,上官槐禄身子弱,喝凉茶还了得?贺青飞着去打了壶凉水,捧在手上用内功让水沸腾,来到上官槐禄面前,为难地看着水在茶壶里冒泡。
上官槐禄抬起手碰了碰茶壶,水泡迅速平息。
“你武功恢复了?”贺青又惊又喜。
上官槐禄摇头说:“内功一直都在,只是身子撑不住。”
上官槐禄喝过水,贺青帮他掖好被子。
转眼大半年,上官槐禄身体略有好转,已经可以起身走路,贺青还打算慢慢扶着他走,却不想鹿霄上来就拉着上官槐禄练武。
“你能不能有点用?”鹿霄看着上官槐禄手软脚软就道。
“太久没使过力气了。”上官槐禄拉了个太极的架势。
二人没用内力,只是见招拆招。
鹿霄又攻过去,上官槐禄柔柔的一歪,几乎是用肩背绕着鹿霄的手腕,向前一撞,鹿霄撤手,脚下往上官槐禄膝盖点去,上官槐禄微一屈膝,完美闪避,此时鹿霄再躲已经来不及了,上官槐禄软软的撞上来,鹿霄急忙扶住他。倘若上官槐禄身体无恙,这一撞就是他赢了。
贺青在一旁心中有点嫉妒,他搀扶上官槐禄都是轻轻抚着手肘,哪里有这样抱个满怀的时候。
有人说身形相近的人会比较容易产生亲近感,贺青看看自己的虎背熊腰,又看看空地上两个纤细修长的身影,自己能把他们两个都装下,好在武功也是在他们之上,不然就更郁闷了。
傍晚,纪郢来接鹿霄,对了一个下午的招,上官槐禄已经汗流浃背,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要先回去了,明天他们大朝,我再来找你。”鹿霄道。
上官槐禄点头。
鹿霄走后上官槐禄脚下发软,贺青伸手要将他抱起,上官槐禄摇头,“劳你扶着我就好。”
上官槐禄几乎整个人都靠在贺青身上,贺青欣喜若狂,表面上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想沐浴。”外衣都给汗水浸透了。
“你等下。”贺青转过身,觉得心里有一百门礼炮一起响,贺青知道鹿霄是故意的,虽然以往也是贺青一手照顾上官槐禄的起居饮食,但今日不同,上官槐禄累到脱力,贺青就有借口服侍他沐浴了。
很快贺青就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上官槐禄和鹿霄是一个类型,表面上看着更像书生,衣袍下的肌r_ou_起伏却又恰到好处,大腿与手臂的线条更是在优雅中蕴藏着致命的爆发力,光洁的肌肤在粼粼水光中若隐若现,简直让贺青发疯。
上官习惯x_ing的双手抱膝,神情迷离宛若清魅,看着他如此脆弱不安的模样,贺青想劝又开不了口。就在九个月前,贺青亲眼目睹沙船碎裂那一刻,上官槐禄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桑玛尔,桑玛尔却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入流沙之中,如果说在那时的上官槐禄心中还剩家人可以信任,那润和的那场屠杀,对他来说,可谓一夕天变,天下之大竟没一处能让他觉得安心。
贺青试着将自己带入他的境遇,自己可能还不如他这般想得开。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上官槐禄忽然问。“我起先以为你想用我和润和谈条件,可现在的我对于润和来说一文不值,后来我又猜测,我在战场上多番戏耍于你,害你损失兵马无数,你留着我的命也许是想羞辱我,因此我一直没给过你好脸色,可这都快一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战俘是由大王亲自照看的,我实在猜不出你究竟是何打算。”
“你能接受鹿霄为友,为何对我这般抵触?”贺青问。
“你整天为奴为婢,就是想与我结交?”上官槐禄回头看贺青,满脸的不可思议。
“随你怎么说,你安心养伤,好好度日,理不理我其实没什么要紧。”贺青拿过方巾为他擦背,隔着方巾触摸到上官槐禄的肌肤,贺青忍不住心猿意马,可这心思贺青不敢说,一旦说了,恐怕整个皇宫对上官槐禄来说也会变得不安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