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良人 作者:貘名【完结】(21)

2019-06-09  作者|标签:貘名

  “你和贺青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鹿霄问。“问你话呢,别装听不见,当不当我是兄弟啊?”

  上官槐禄自盒子里拿出那轴画。鹿霄打开一看就知道露馅了。

  “他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还他的情,唯独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上官槐禄道。

  “要求,他要求什么了?”

  上官槐禄一愣。

  “贺青压根也没想让你知道啊。他只想像兄弟或者老友一样陪着你而已。”鹿霄了解上官槐禄的脾气,与其为贺青求情,不如强词夺理。贺青爱慕上官槐禄是事实,上官槐禄一直把贺青当兄弟,忽然闹这么一出,此事怪不得上官接受不了。

  上官槐禄则是被问得无言以对:是啊,人家什么都没要,整日伏低做小,为奴为婢的,就只是想能看你一眼,他要什么了你就一副Cao木皆兵的样子?

  次日大朝过后,大王带着众家朝臣去巡视城外新堤修建,忙到掌灯才回城。

  午膳时纪郢把那副将军图交给贺青,贺青就明白上官槐禄以后都不会让自己在接近他了。可贺青心里放不下,就打算远远看一眼。

  上官槐禄和鹿霄今天教孩子们机关巧术,下午无聊就在后花园把酒赏花,直到傍晚二人喝得多了,不知不觉竟伏在石桌上睡了。

  纪郢一进院子上官槐禄和鹿霄就醒了,习武之人这点警觉还是有的,鹿霄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纪郢,纪郢满面通红叹了口气扶他回房休息。

  上官槐禄回头看月亮门下站了个高大的身影,贺青手里拿着将军图,低着头不敢上前,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贺青。”上官槐禄喊了一声。

  昶萌的大王贺青就好像得了圣旨一般冲到凉亭里。

  “你叫我。”

  “喝酒吗?”

  “你喝多了,我扶你进屋吧,仔细夜风凉。”贺青连伸手扶上官槐禄都不敢。

  “花开不堪误,枕酒月下眠。”上官槐禄拿起酒壶又喝了两口。“相思兰开花了,回房有什么意思……”

  “你这身子骨不能露宿,要不我叫人做个暖房,专门种相思兰,让这花一直为你开着,今儿回房吧。”贺青挠头。

  上官槐禄晃晃悠悠站起来,贺青伸出手臂让他扶,上官槐禄抓住贺青的手腕。

  “我有话对你说……”上官槐禄一路上念叨着有话说,可头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什么都没说。

  贺青坐在床沿上,看着被上官槐禄抓住的手腕,伸出另一只手比量一下,自己一根手指快比他两根手指还粗了,揣度着他这般柔弱如何能习武。

  桥楼上鼓打三更,时间这么快,贺青又开始忧心,要怎样才能让天不要亮呢?

  天光大亮,上官槐禄醒过来看到贺青还吓了一跳,他自然没喝断片,只是没料到贺青居然没走。

  “你怎么还在?”

  贺青扬扬被上官掐在手里的手腕,上官槐禄松开手。

  “你昨晚说有话要对我说。”

  上官槐禄爬起来,想了想说:“我还是无法接受你……”

  “爱慕这等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不过如果你看到我会不痛快,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贺青低下头。

  “我只说无法接受你这里的习俗,如果你愿意自此之后把那副将军图和你的心思都藏好,我亦不会心存芥蒂,以后我与鹿霄月下煮酒,你也不必躲在远处那般可怜兮兮,桌前本就有你的位置。”上官槐禄道。

  “当真?”贺青欣喜。

  “你几番救我x_ing命,帮我抚育泽生,说起来我该好好谢你。”即便没有拿得出手的谢礼,也断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不必不必,那些事我乐于为之。”

  “我上官槐禄绝非不知好歹之人,只是有些事不得再提。”上官槐禄道。

  “不提不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贺青觉得今日真是个好日子。

  “昨晚我与鹿霄相谈,他那边叫鹿郢廊,我这边也要提个字才好,一会你与我去找他,想好了还要求你一副墨宝。”

  “我?我不行,我的字最潦Cao,你们俩才子哪里轮到我写字。”贺青连连摆手。

  “用刀之人字最洒脱,比我们这些用杂兵刃力道沉雄,你就别推辞了。”

  “叫响月廊,你听着可还顺耳?”贺青来到桌前,提笔在水盂沾了点水,晕开墨,写下——响月廊。

  “我看看。”上官槐禄说着要起身。

  “你还是再歇会吧。”

  “我还要请鹿霄帮我找人纂匾呢。”

  “鹿霄这会起不来。”

  “他素不贪睡。”

  “昨夜他喝多了,他家那位就喜欢他喝多的模样,估计会折腾到天亮,你去了保不准能听个墙根。”贺青打趣道。话已出口又觉得有点露骨,怕上官不好接受,只得偷眼看他。

  “打扰人家总是不好,我再睡一会,你在这坐了一夜也乏了,休息会吧,听说今晚乞巧节,很热闹,晚些还要去逛逛。”

  乞巧节小灯会,李弋和鹿霄都是拖家带口的哄着孩子。

  思水河边围了许多人,远远看着气氛有些不对。

  大伙朝那方向望去,竟是年轻男女拉扯到一起,似乎是那姑娘的姻缘灯是放给旁边的书生的,却被另一个青年拿了,姑娘自是不依,青年更是委屈,思水里那么多姻缘灯,谁知道哪盏灯是谁放的。

  “哎?师妹。”纪荀拉了一下弟弟。

  “好像真的是。”纪郢疾步朝桥下走。

  两人跑下桥,众人以为他们叫得是那姑娘,却不想他们竟跑到那个万分尴尬的书生面前。

  “师妹,你怎么穿成这样。”

  那书生极其为难,眼神一直往对岸飘。

  纪荀先笑了起来,随后纪郢也笑了。原来对岸还有个穿着女装青年,不知今年太学起了什么幺蛾子,这俩人显然是被整了。

  苦思桥上上官槐禄和贺青走在最后,泽生乖乖地拉着上官槐禄衣摆,槐禄抱起他。泽生已经三岁了,是同龄孩子中长得比较高也比较胖的,槐禄抱着他,有点吃力。贺青在一旁拍拍手,泽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贺青。

  “让贺伯伯抱。”

  泽生张开小手,贺青把他接过去。

  忽然,一位老妇人在上桥时绊了脚,眼见着就要摔倒,上官槐禄正要往下走,与老妇人面对面,下意识伸手扶住。

  几乎是同时,上官槐禄脸色一变,一脚将老妇踹开,那老妇落地险些撞到刚下桥的李弋,只见她一个鹞子翻身站起身,嘴里传出类似鸟鸣的哨声,李弋鹿霄同时回头,正瞧见上官槐禄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拿着匕首,瞧那架势匕首似是刚从胸口拔出,锋刃带血还闪着幽蓝的光芒,鲜血已经染红了上官槐禄大片前襟。

  “槐禄。”鹿霄刚想冲过去,迎面黑影一闪,鹿霄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竟是泽生。

  李弋一脚将老妇踩倒在地。

  贺青抱起上官槐禄就往回跑,“大哥,传御医。”

  鹿霄抓着纪荀和纪郢也往回跑,纪家哥俩都能顶大夫用,李弋则看着脚下的老妇……今儿是个好日子,你说我是踩死你呢,是踩死你呢,还是踩死你呢?

  “槐禄,槐禄……”贺青把上官槐禄放在床上,根本顾不得礼数不礼数了,直接扯开他的衣服去看胸口的伤。

  墨兰色的外衣,月白的里衣,白皙光洁的皮肤……伤明明在胸口啊,贺青抬起眼看到上官槐禄略带戏谑的眼神。

  贺青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被匕首刺中,随即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单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仿佛他才是被刺中的那个。

  “槐禄。”鹿霄也看得一头雾水。

  纪郢释然地笑出声,走过去为上官槐禄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上官,你这口子开得太大,要留疤了。”纪郢道。

  “一时着急,开纸刀又没什么锋刃。”上官槐禄也挺无奈的。

  贺青抬头才看见上官槐禄小臂内侧的伤口。

  “不过这样你们就可以放出我已死的消息,谋刺这种闹剧今日便是最后一次。之前在王宫里我就想演这么一出来着,可见他们是素仑派来的,一时乱了心神,今天总算把戏做足了。”上官槐禄道。

  “把衣裳脱下来。你和桑玛尔有婚书吗?”纪荀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有,不过只有我签了,她还没签。”

  “婚书给我。”纪荀道。

  “衣柜里,左边第一格的小盒子里。”上官也不问缘由,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知道纪荀鬼主意最多。

  “贺青,过来。”纪荀把婚书打开,从怀里掏出印砂。“小郢,礼部的印砂你揣着没?”

  “这呢。”纪郢把印砂盒扔给哥哥。

  “太好了,兵部的是蓝的,一用就露馅了。”纪荀拉过贺青的手,比量了一下,在他的小指上图上朱红的印砂,按在婚书上。“这就齐了,明天派使臣给素仑大祭司送去,血衣和婚书一起送,就说是上官槐禄的遗物,指名要给大祭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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