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笑傲/冲平]予君一世欢 作者:靥生花【完结】(8)

2019-06-09  作者|标签:靥生花

  原来林震南对儿子管束得一向严厉,见儿子闯了祸,一大早要绑了林平之去给街坊们赔不是。林夫人却舍不得。本来儿子被疯马驮着跑了好几条街,就够心疼后怕的了,万一被甩下马鞍,又万一被疯马踏上几脚,那可怎么办?既然大难不死,那就得感谢老天佛菩萨。绑了去请罪是什么鬼道理?林夫人脾气火爆,一不做二不休,拜托了梁师傅,让他护送林平之出城去鼓山涌泉寺避避风头。林震南发现儿子不见了,暴跳如雷,就要带人去追;林夫人大怒,拔了随身两把金刀要跟丈夫拼命。众人乱纷纷的正在解劝,令狐冲就进来了。

  他进来了也没人有闲工夫理他,都在给林震南夫妻拉架。好容易劝解住了,林震南在椅子上坐着生闷气,林夫人一手叉腰,另一手握着金刀,指点着众镖师,怒气冲冲的放狠话:“今天谁敢去抓平儿回来,谁就是跟我们娘儿俩过不去!”类似的话说了好些,方才出够了气,丫鬟来搀扶着,大步流星地回后堂去了。

  夫人一走,林震南跳起来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这就去涌泉寺把平之这小子给我抓回来!”

  被他指点到的镖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缩了头,个个装聋作哑。林震南气得跳脚,随手拽一名镖师出来,叫道:“你去给我抓平之回来!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吗?”

  那镖师苦着脸道:“总镖头,您别生气,少镖头昨天受了惊吓,够可怜的啦。门外那些街坊分明是借机生事,您何苦跟他们一般见识……”

  林震南怒道:“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是要气死我不成!你们不去,我去!”说着,当真抄起剑就要出门。众人急忙劝阻,令狐冲见势头不妙,赶紧跟着一起劝解,说:“林伯父你先别生气,不然我去接平之回来好了。”

  众镖师都对他怒目而视。林震南定了定神,镖局门外围了这么多街坊,本来还需要他坐镇,如不是气急败坏绝不会轻易说什么自己去的。看看令狐冲,苦笑道:“我那小儿自幼被宠坏了。叫小兄弟看笑话。”

  令狐冲笑道:“林伯父这么说太见外了。其实平之为人很好,昨天从疯马上救他下来,他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别管我,去看看街坊们有没有人受伤’,外面那些人也不分青红皂白数落他的不是,他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没法分辨,我听着都替他冤屈。”一边说,一边搀着林震南让他回椅子里坐下。

  林震南长叹一口气,说:“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时候你越是远远的躲开,越是坐实了罪状。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胆小怕事?”

  令狐冲笑道:“怎么能说他胆小怕事呢,他年纪还小,一时没了主意也是有的。林伯父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去劝他回来。有我在他身边守着,你不用担心。”林震南拍拍他的手臂,苦笑道:“那么就烦劳你啦。我给你一个牌子,你拿去给梁师傅看,就说是我说的,让平之赶紧回家。”

第八章

  令狐冲在林震南面前是满口应承,话说得稳重周到,离了林家立马心虚得一头汗。也不知道林平之见到他,会是怎样的态度。

  出福州城一路向西,不远就能看到鼓山。涌泉寺是禅宗名刹,自古香火旺盛,令狐冲纵马走上进山的大路,此时已经过午,路上依旧还有许多香客来往。

  进了涌泉寺,知客僧只以为他是普通的香客,见他未带香烛,还好心指点了一番。可惜小和尚是当地人,一口福州城郊的土语,令狐冲听得大眼瞪小眼,末了问他:“我是福威镖局派来的,林家的公子在哪里?”小和尚睁大眼睛,卷起舌头辛辛苦苦的跟他说官话,说了半天j-i同鸭讲,令狐冲急得冒火,正要往里闯,又被小和尚拉住衣袖苦苦地拦住,看脸上神色又不像是着急害怕的样儿,正没做道理处,灵机一动,到山门外买了两把香烛,给小和尚看了,顺利进入涌泉寺。

  涌泉寺大得很,这时候大雄宝殿旁边的偏殿正在放饭,香客们施舍几个铜板就可以吃一餐素斋。令狐冲探头探脑的看了看那素斋素菜,反手摸摸自己的酒葫芦,感觉喝酒都没胃口了。

  寺庙中静悄悄的,也没人来管他。他自己信步走到后面,见三两排禅房依山崖修建,参差错落,十分清幽别致。有数名僧人绕过前面殿堂鱼贯而出,令狐冲不懂寺庙的规矩,怕他们来罗嗦,躲闪进了树丛里。待他们走了,偶一回头,发现树丛后面另有一处院落。

  庭院深深,不知其所。沿着矮墙信步走去,半个人影也不见。一时好奇,提气跃入矮墙,落脚处是种植着灌木的泥地,事先也没想到这里刚刚浇过水,猝不及防之下,泥水没过鞋面,淋淋漓漓的踩了两脚泥。急忙跳到旁边石子小径上。这要是冬天穿个皮靴也就没什么了,偏偏是大夏天,穿的是双薄底布鞋,赶忙脱下来,还好里面的袜子只刚s-hi了个边儿。

  他提着鞋子,正想往旁边树干上蹭掉那泥污,忽然不远处有人厉声出言,吓了他一跳:“佛门清净之地,你也胆敢擅闯!”

  回头一看,说话那人长身玉立,星目含怒,不是林平之是谁?林平之这个人,他从昨天见到开始,到现在,每见一面,都不由自主的心花怒放,不管林平之甩了他什么脸色,他总是甘之如饴;此刻乍一看到,满面堆下笑来,迎上去笑道:“原来你在这里,我正在找你。”

  林平之被母亲逼着躲到山上,其实心里并不情愿,本来心情烦躁,正在一个人溜达着散心,没想到又碰上他,三成的烦恼立刻多到了十分。侧过身,斜着眼看他,冷冷问道:“你找我干嘛?”

  令狐冲本是得了林震南的嘱托过来叫他回去的,但一见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要紧事,忙说:“昨儿晚上我是跟弟兄们喝酒,喝醉了才在那里宿了一夜,你别多心,我没……”话还没说完,林平之一张脸先是涨红,接着就绿了,气得眉目倒竖,怒道:“你说什么?我多心?你当我是什么人?”

  令狐冲愣了愣,轻声说:“你……你是我的……”还没说完,林平之就气红了眼,他这次长剑就在手上,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剑锋一抖,便直刺过来。

  他这一剑准头是有了,但出剑时手臂轻晃,姿态倒是很美妙,只可惜轻飘飘的气力不足,在令狐冲眼里看来,基本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他回身一让,右手长剑连鞘举起架住,急急地说:“平之,你听我说,我做过一个梦,梦里全都是你,我还没见到你就知道你,我记得上辈子的事,上辈子我们……”林平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也管不得他说什么,只是一剑接一剑极其快速的出剑。他家传的辟邪剑法没了林远图传下来的口诀秘术,剑招相当寻常,但他练得很熟练,招招式式都极快,令狐冲只是躲闪,不肯跟他真正对敌,一时看起来也像是被逼得险象环生,可是无论怎么杀就是伤不到令狐冲分毫。

  林平之越打越焦躁,他临敌经验本就相当于零,令狐冲一边躲还一边喋喋不休地说啊说,说的全是些风话,又是做梦啦,又是上辈子啦,说什么梦醒之后什么都不管就来找自己啦,什么下半辈子无论怎么样也要守在自己身边啦,听得林平之几乎快要发疯,想想下半辈子身边要守着这么个疯子就毛骨悚然,登时恶向胆边生,觉得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先杀了他。

  可是这个“杀”一冒进脑海中,林平之自己却先吓了一跳。他才刚满十八,虽然相处的都是些武夫豪杰,可镖局是开门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杀人什么的从来只听过没见过,一想到要杀了眼前这么个大活人,手都软了。令狐冲躲着躲着早就习惯了他的剑势力道,忽然他手一软,躲避的动作幅度便偏大了些,一下子撞到林平之身上,林平之吓得急忙向旁躲闪,气息一岔,脚步一浮,险些摔倒,令狐冲又赶紧去拽他——可他忘了自己手上还拎着一双脏鞋子,好死不死,正好一鞋底连着污泥,“啪唧”,端端正正的糊上林平之的脸。

  两人都一愣,令狐冲万万没想到,林平之也万万没想到,令狐冲登时脑门见汗,惶然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平之你……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我我该死……”林平之恼羞成怒,反手“呼”地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实在太狠,他打完自己手腕都麻了,令狐冲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了,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昨天一巴掌打在左脸,今天是右脸,昨天那一巴掌跟今天一比简直像挠痒痒,转眼他脸上就高高的肿了四个指印。

  林平之眨眨眼,莫名的有些愧疚,又有些害怕,兀自嘴硬放狠话:“你再敢纠缠,我就杀了你!”

  令狐冲怔怔的看着他,脸颊上的钝痛似乎把脑子也带得迟钝了,轻轻地只说:“平之,你是真的不记得我,永远也不会再记起我,是不是?”

  林平之又气又怕,莫名的又有诡异的伤感,颤声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你,我怎么会记得你?你……你这疯子……你……你滚开!”说着,终于想出了办法,一把推开令狐冲,拔腿便跑。

  他一心只想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又羞于回去找梁师傅等人,怕人家笑话他,慌里慌张的,转眼就跑出了禅院,跑出了寺庙,一口气沿着小路跑进了山里。

  他心里面有莫名的、无以自控的恐慌。那疯子说的话他是不信的,可是字字句句都听进了心里。他还记得刚刚看到的那双眼睛,那眼睛里面饱含着的无法解说的情义。那双眼睛就像一直在盯着他。越来越害怕,怕得不敢回头看一眼。也不知道那疯子到底追来了没有。

  他跑的这条小路,是山下挑夫往山上庙里挑货物专走的,涌泉寺香火繁盛,平常本就是人来人往,这时候虽然是午后,却也不是杳无人烟。他慌不择路的拼命跑,前面一转弯,好死不死,突然发现一个年老的挑夫正迎面走来,两下里避之不及,撞了个满怀。那挑夫连一声都没叫出来,软软的摔倒,兀自生怕背上挑的东西坏了,使劲儿使得脸皮都成了酱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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