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立刻乐了，蹿上椅子，趴着桌边笑眯眯的看着张起灵。张起灵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今天对吴邪做的所有事情都很单纯，虽然他向来我行我素，不是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可现在心里还是有点混乱，总觉得不对味。
“这小子，以前没少尿我一身。”吴三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掏出烟盒拍到桌上，拍出了些声音。
张起灵刚才看出吴三省脸上有些挂不住，知道这话是话里有话，对着他说的，但他并没给回应。
瞎子可能也察觉气氛忽然有点不对，笑嘻嘻的接话，“看得出来，三爷跟小三爷感情好，真让我这打小儿没叔叔疼的人羡慕嫉妒恨啊。哎对了三爷，我这给您带了点茶叶，您看我这一糙人，也不懂这些，您给品鉴品鉴。”说完起身走到门口沙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纸袋，又开门招呼服务员点菜拿茶壶。
吴三省点点头没说话。
吴邪这时突然蹿下椅子，跑到吴三省身边，拿起桌上的烟盒，“三苏你是要抽烟吗？小邪给你点。”吴邪边说边打开烟盒，动作稍显笨拙，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根，颠着脚尖举高手要往吴三省嘴里塞。
吴三省立刻眉开眼笑，“哎，大侄子给点。” 说完低下头用嘴接住，美滋滋的等着。吴邪可能力气不够大，两只手攥着打火机，两个大拇指一起朝下按，按出火苗后跟传递圣火似的，一脸严肃谨慎，生怕火灭了。吴邪把打火机往吴三省眼前举了举。吴三省自己找了找位置，把烟嘬着点着了，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吴邪头说，“谢谢大侄子，快回去吧，待会想吃什么跟叔叔们说。”
“嗯！”吴邪应了一声，乐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瞎子坐回座位，好像松了口气，笑着朝吴邪那边扬了下下巴逗他。
吴邪看到，立刻收了笑脸移开视线去玩叠成花样的口布，偷偷瞟了眼张起灵。
服务员推门进来，送来菜单茶壶。
吴三省吐出口烟，眯着眼看了看那个公用茶壶，这才开口接了瞎子的话茬，“好茶挑人，还挑水挑茶具挑手法。同样的茶，家伙事儿得对，但这同样的家伙事儿不同的人冲出来味儿可不一样。”他说着转向潘子，“吃完你去车里，把东西拿来。”之后又对着瞎子说，“你们要不嫌弃，待会我冲，你们尝尝。”
“三爷您太谦虚了，看您说的，您能亲自给泡茶那是荣幸，应该是您别嫌弃我们这不懂茶的糟践东西。是吧哑..小张。”瞎子说完脚下又踢了踢他。
张起灵看了看瞎子和吴三省，点点头，“是，谢三爷。”
负责点菜的是瞎子，但吴邪也从服务员那里要了一份菜单，菜单很沉，只能立在桌上一页页翻，有模有样的，只是，这样一来，除了两只小手都看不到他人了。
吴邪翻到某一页，歪出个头看了看他跟瞎子，想了想，还是转头去看吴三省。
“三苏。”
“怎么了大侄子，看好吃什么了？”
“小邪要吃杨滋甘露。”
张起灵挑了下眉毛，杨枝甘露都会说？不过那是甜品，还是应该先吃饭好。
瞎子听到从菜单里抬头，摆出个笑脸马上就要说出什么的样子，被他踢了一脚，闭了嘴。
张起灵隐约觉得，这种时候貌似应该看小孩家长如何决定，他们应该看吴三省怎么说。
“那是饭后才能吃的，吃完饭再说，别的你看看。”果然吴三省这么答他。
“嗯....”吴邪把菜单拿下来放到腿上，假装又翻了两页，之后便歪着头盯着吴三省看。这拉着长音的嗯字听起来明显不是答应，而是不满意，耍赖。
吴三省看了看吴邪的样子，把烟往烟灰缸一掐，朝服务员说，“杨枝甘露！先上！”
“三苏你真好！”吴邪听到点了杨枝甘露，立马笑着把菜单合上不看了。
“...”虽然这是家务事，张起灵还是认为吴邪应该先吃饭。而且他看得出来，相比吴邪妈妈来讲，吴三省太惯吴邪了。他拿起他桌前的菜单翻了下，抬手跟服务员说，“生煎包。”
服务员环视了一下，回他说，“先生，一盘生煎包就只有四个，您看你要不要点两份。”
瞎子这时c-h-a了嘴，“这么快就点主食，一份不够，来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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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时间不写，手生了Orz...还有生意...应酬、场面啥的大家就凑合看....我对此实在毫无经验..写的我直起j-i皮疙瘩...）
张起灵边对服务员说：“有一份先上。”边合上了菜单。
“三份就先上一份吗？”服务员拿着点菜机按了几下确认x_ing的问道。
张起灵刚要点点头，黑瞎子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脚，咧着嘴咯咯两声，转身问吴三省：“三爷您饿不饿？要不要先上主食？还是咱多点些菜，主食先不急？”
吴三省听了黑瞎子的话，没急着回答，而是扭头看了看自家大侄子吴邪。于是一桌人的视线，包括张起灵，都顺着吴三省看了过去。
吴邪这会功夫已经把口布已经叠成一只小耗子，他不知情，见张起灵看过来了，赶紧拿起自己的作品冲他咧嘴甩着显摆了一下。
张起灵余光看到吴三省那边有了动作，似乎是又转过头来看他这边了，便没给吴邪回应，垂下眼，打开桌上的菜单随手翻了两页。
他觉得这种饭局真是糟透了。
这时潘子忽然开了口：“生煎包先上一份，其他两份后上，我们小三爷还小，得按时吃晚饭。”
应该是对着黑瞎子说的。
黑瞎子连忙应和是是是，小孩子是的按时吃菜吃碳水化合物扒拉扒拉的就开始又说上了。
“小邪有杨滋甘露.....”吴邪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开心，蔫蔫的嘟囔一句。
张起灵略微抬起眼，看了看他。
吴邪撅着本来就肿的嘴，把看着吴三省的视线收回来，也看着他。
张起灵冲他轻微皱了下眉头，吴邪便瘪瘪嘴，低下头扯了扯布耗子的小尾巴，没再吭声。
终于点完菜。
吴三省喝了口杯子里的白水，又点了根烟，冲身边的潘子抬了下下巴。
潘子点点头，转过来看了看他们，对瞎子说：“我那天跟你说的计划带了么？三爷想看看。”
张起灵是心里咯噔一声，他不是对自己做的计划没信心，是这个时机不太好，谁都知道人是吃饱了喝美了好搞定，被酒精和美食“攻击”过的人看什么都是好的，雾里看花，朦胧美，把人伺候好了，直接拿出合同马上给签也不是不可能的，在中国有多少生意合同是这么签出来的。而吴三省这人本来就不是灌灌酒那么简单就能搞定的，刚刚还因为他...因为吴邪对他的热情，心态有些微妙。
黑瞎子笑嘻嘻的回说：“三爷真是痛快人！当然带了，这不，小张还为表诚意以示对三爷的尊敬赶飞....”
吴三省清了下嗓子，抽了口烟。
瞎子顿了顿，瞥了瞥潘子。
潘子冲他皱了下眉头。
黑瞎子咧咧嘴，继续说“啊哈哈哈，三爷您愿意赏脸来跟我们吃个饭，我们已经相当荣幸了，合作的事我们当然急啊，可再急也不能让您饿着肚子看....”
瞎子这一通打太极，肯定是跟他想的一样。
结果这时吴三省忽然把烟在烟灰缸里一掐，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少废话，拿来。”
“哎~好，三爷赏脸，我们哪敢有废话，是不是小张？”瞎子回过头冲他使了个眼色。
推脱，试试就好，太“执着”就是“不识抬举”。
张起灵站起身，走到放包的地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文件夹，从吴邪身后绕过，双手递给潘子。潘子朝他点了下头，收下，走到吴三省跟前，打开第一页，欠身摊开着放到他面前。
他走过来、走回去的一路，吴邪一直头顶着椅背扬起脸看他。
张起灵其实看到了，没吭声，只继续走回座位，坐好。
吴三省略微扬着下巴，眯眼看了看，翻了一页。
黑瞎子很紧张，食指不断在桌下敲着大腿。
气氛有些压抑。
包间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服务员开始往转盘上码凉菜了。
吴邪趴到桌上，眼睛随着服务生的动作走，看着最后一盘凉菜放好后，忍不住小声问：“哥哥，杨滋甘露能不能快一点？小邪饿了，谢谢哥哥。”
服务生朝他笑笑说：“去帮你问问。”
张起灵就看了看在对面趴在桌上的吴邪。
吴邪看他看过来了，马上把头换了个方向，枕着胳膊看他三叔，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