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么一点时间,计算出统计规律再来换算,也是来不及的。
正一筹莫展,胖子却嗯了两声道:“你们说的理论我不懂,也帮不上忙,不过,我有个别的想法。”
我和闷油瓶立刻都看向胖子,他不好意思道:“以前老子卖过他们家的设计原型,见过他们的测试数据的分析例子,你们两个把数据包的第一层解析出来给我,我认认看是哪一部分的,说不定就能找到个入手点。”
我咋舌,心说倒爷还真他妈是除了人什么都能倒,原型你也偷得到。
可是解析数据难度本就不小,就算我们解出来一层,内容肯定也非常得长,胖子字都不像能认得多少,真能看出来那么多组数段间的差别?难道丫是数学天才吗?
“哥们,这会你真不能吹牛了!什么认认看看——你别是瞎猜吧?”我不确定道,拆解系统又不是拆毛衣,随便找到个线头一拽到底就行。
“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胖子看着我道,指了指我眼前的那些设备,“我接触过这些东西,而你一点头绪都没有,听我的比较明智。”
这一会功夫,闷油瓶已经扫完了系统可使用范畴内的结构,我见他神色更加严肃,心里沉了起来,看来果真不能按照常规的方法来破解。
胖子问:“小哥,你怎么看?”
闷油瓶思索了一会,道:“先按你说的来。”然后把胖子用来同步系统变化的蓝牙切换成了别的模式。
我看了一眼,似乎闷油瓶是把“信号塔”的传输模式变化为了更常见的格式,再通过煎饼进行广播。不一会,阿宁分给我cao作的机器也接收到了相同的连接请求,闷油瓶用的广播号是“1”。
看着这个眼熟的“wifi热点”,我心里五味具杂:那天晚上的“无线网”真是闷油瓶搞的鬼!
那艘船和这艘内部结构类似,一样内有乾坤,莫非闷油瓶那时候就发现了什么?
可当下我没有心思去问这件事情,倒计时仍在继续,时间不会因为人的意志停止,只有大概90分钟了。
闷油瓶换了机器,对我道:“还按之前的办法来,你跟着我,胖子走最后。”
我明白他是说按之前在five那种方式,他模拟来自外部的攻击通信,我用类似狗鼻子的东西紧跟着他,探索所有系统内部发出的反馈,得到信息包头之后再交回给闷油瓶破解,胖子最后接收,辨认出他熟悉的那一部分来。
“这样你的负担太大了。”我还是不太赞同。
拆解系统就像是拆锁,通信协议的分层模式,比真正的锁还要复杂精妙,一个地方选错就要全部重来,同时还会产生很多无效信息混乱人的视线。
先不说胖子靠不靠谱,一个人干两件不相关的工作,闷油瓶又不会分身。
闷油瓶却表示没关系,随后动了动修长的手指,聚精会神地敲入第一条指令。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了。
第十九章 巧合
一切看起来都还算顺利,五分钟之后,闷油瓶梳理出了可能得到系统反馈的所有请求号,开始了第一批实验。
我不清楚闷油瓶具体是如何触发这些请求的,看他的cao作提示,似乎是利用我们所处的经纬度,直接登录了阿宁拥有的低权限,向系统总部发起了一次越权“对话”。
我隐隐担心这一次正面直打的越权会变相引发警报。和系统的对话,和人与人之间对暗号差不多,对话过程中需要不断的相互确认身份,我们能够得到大量系统描述自身的信息,同时也必须给出自己有资格与它进行对话的证明。阿宁刚刚就是发起了这样的一个对话,但她进行的只是一个单方面声明,说要做“替换”cao作,也不知道她是真想要替换什么,还是她的权限只有这么一个cao作。
我们三个现在想要停掉警报,只能开启更高层的对话,用更高的权限取消掉这个声明。
看闷油瓶忙碌,我忍不住还是打开了一边的检测程序,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闷油瓶的纰漏,做做补救工作。不至于让他一直得高度集中精神。
闷油瓶领不领情就不一定了,这么干可能也只是有点心理安慰的作用,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帮他做点什么。
“有了!”胖子突然道,他一直同步着我们所有cao作的消息,从大面上看着。
我眼前的界面果然跳转,闷油瓶已经激发了系统的正常反馈。
我立刻cao作手边可以利用的资源,分拣闷油瓶转发给我的数据包。
狗鼻子这东西,不是在什么环境都能构建起来的,以前我要用的时候都是连网从云端服务器调出来。可这里是卫星网络,走的是不同的线路,完全连不到那个服务器运营商。
无法直接运用以前写好的代码,我只能拿这里的函数改改现凑了。
也实在是用自己的狗鼻子用惯了,就算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这不是同样的环境,不能直接用,不要直接用,我还是会下意识去调用以前的套路。发现之后再改正,实在是十分烦人。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一定养成用电脑打电话的好习惯,出门再也不只带手机了!
想想闷油瓶那个臂上型煎饼,我突然嫉妒得要死,终于明白为啥丫不用手机号码只用IP地址。
一转眼闷油瓶就带了一大堆东西过来让我分,速度快得惊人,我看着传输进程觉得有苦说不出,只好逼自己一一硬受了。
界面很快滚动到让我头晕眼花,只恨自己没有多长几个脑袋多来两双手。幸好这里屏幕够多,我无奈地拆出另一个窗口,拼命开始了狗鼻子的前期工作,边挑边导入需要的各个准备部件。
闷油瓶却跟没注意我的手忙脚乱,请求数只多不少,简直像是不需要担心暴露自己一样。
我哀叹:“小哥,你慢一点,进得太多了!”
闷油瓶啧了一声,停了一下后,反而开始检查我的代码了。
他忙着不管我还好,他这一看,我他妈就更急了,心里吼了一声老子不管了!管它准备好了没有呢先运行了再说!把写了一半的玩意给启动了。
本来就是个一时冲动的行为,却没有任何的报错,而是得到了一个十分微妙的提示,告诉我说有部分存在重复导入。
闷油瓶“嗯”了一声,显然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现象,我也觉得很诡异:我绝不可能一个部分调用两次,难道闷油瓶看着我,老子就紧张地手滑了?
我忍着尴尬,返回去看刚刚拆出来的系统模块,一遍检查下来,我并没有犯错误,怪了。
“这里我有些印象。”闷油瓶看着我的页面道,“我以前见过。”然后陷入了思考。
他是说我在检测的这个模块,这应该是系统主模块之一了,一般方法是看不到的。闷油瓶就算是学院派,也不该见过这种能称得上是商业(政府)机密的内部结构。
我奇道:“见过?你用过这套系统?”
“小哥不愧是小哥,什么都见过!”胖爷立刻比了一个拇指,“怎么样,是不是有更快的办法了?”
我心里呸了一声,胖子果然对技术类的一窍不通,代码即视感这东西人人都有,有时候能启发灵感,不过大多数时候就是个屁。
闷油瓶却不说话,本来停下等我的cao作却重新开始了,不知道他换了什么方向。来不及去看他怎么着了,炸锅一样一大波新数据涌入到我这边来。
我一下觉得自己被淹没了,心里默默把闷油瓶家里所有女x_ing亲属都问候了一遍,他对我的接受能力也太有自信了,都不怕机器崩溃吗?
我深吸了两口气,想到刚才系统提示说我这里有“准备部件”重复,这问题还得解决下。
难道这里本来就有我需要的东西,于是不需要导入两次?本来是能减轻工作量的好事,可我根本不知道哪些部件有哪些缺,一分析起来反而更闹心了,只能彻底停下,压下烦躁慢慢地开始辨认。
“姑娘家绣花都没有你仔细!来不及边边角角都顾及到了,速度速度!胖爷的筛选程序已经饥渴难耐了!”胖子丝毫不懂我的头疼,仗着自己有自带来的程序(显然也是他朋友的杰作),也开始催我。
我握拳砸了一下桌子,干脆自暴自弃什么都不准备了,直接enter。
我心说绝对要被系统拒绝了,屏幕上急滚的原始数据却突然缓了下来。
我张大了嘴,狗鼻子竟然开始起作用了!程序顺利启动,从闷油瓶轰炸一般的信息量里,带回了真正有效的反馈,有条理地呈现在了我面前。
“好了?嘿!看你一直蔫不拉几的,终于发威了!”胖子喜道。
我却完全僵住了,这怎么可能?
胖子踹我道:“我说你愣什么呢!快点下一步啊!小哥和我还等着呢!”
我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竟然不需要准备就可以直接使用,这系统里面,本身就存在着狗鼻子?
见我愣神,闷油瓶伸手过来,把我这边的有效数据转发回他那里,准备开始用刀解构。
我呆呆看着他的cao作,这才留意到,闷油瓶没有进行环境构建,只是单纯调整了一些小地方,就直接调用了刀。
这、这怎么可能……
闷油瓶自己似乎并不惊讶,熟练地开始了解析的同步cao作。
我看着倒计时马上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继续配合他,像做梦一样使用着的这个系统不该存在的功能。几个来回后,我越来越坐不住了,真的和狗鼻子太像了!
活见鬼了!
胖子对发生了什么并不知情,“嘀”提示声响后,他的电脑接收到了第一层解析数据。
“终于轮到胖爷我了!”胖子大手一挥,筛选程序有了首批参数输入,他要开始玩大家来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