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昨天发生的事情可还都记得呢,于是道:“你昨天只摸到five的服务器外延,根本就没进入核心数据库,哪来的数据?”
那胖子却是一愣:“five的服务器?”
“废话,不然你以为自己是黑去了哪。”我莫名其妙。
胖子张了张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好啊你小子,想试探爷爷我?没那么容易,老子偏不上你的当!”说着按下了还原,颇有壮士断腕的气魄。
可他cao纵的是我的虚拟机,当然攻击无效。
胖子见没有反应,疑惑道:“怎么又没动静?这软件也是骗人的?”
“软件?你又在用什么软件?对,你的软件是从哪里弄来的啊?”这下我更奇了,我并没有直接看这个胖子的桌面,难道他又在用什么神奇的工具?
我继续道:“如果你告诉我,我们还可以商讨一下你刚刚说的‘数据’的问题。”虽然我确实没有他说的数据,不妨先稳住他,这胖子看起来真的知道不少信息。
胖子却一改刚刚急怒的神色,似乎领悟了什么似的对我道:“你这愣头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管怎么说,你偷的那条鱼,老子早晚会拿回来!”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利索地拔掉了电脑电源。
我望着黑掉的窗口,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这胖子的表现是一个悖论:他摸到了five,却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那么可能只是随便用了一下那个牛逼软件;但他又一口咬定自己被偷走了数据,甚至追到了我这里,说明当初使用软件的目的很明确,不可能是随便用用。
为什么会有这种矛盾?
我不死心的继续挂着对胖子电脑的监控,电源再次接通我就会接到通知——但我心里明白,胖子再开机的希望很渺茫了。
对我们来说,被控制的机器跟被销毁的机器一样,毫无意义,他肯定懂得这个道理。
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只能从这胖子的软件上入手了,我想到了老爹的几个熟人,是相关方面的专家,就发了几封电子邮件去问,附上了我拆出的小部分代码,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反馈和帮助。
仔细一想,我明白这个牛逼的软件暂时不能挂到站里卖。这么一个厉害而未知的东西,它的价值x_ing已经超过了软件本身,这是一种思维,更接近科学领域而不是应用领域了,不该暴殄天物,而且很容易惹到麻烦。
我去网上搜索了一下相关的内容,没想到软件和相关研究全部没有,倒是被我找到了那个公司的主页。
果然是个注资的外企,可是公司介绍上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说,就是做个样子的感觉。
线索暂时断掉,我十分无奈。
这一系列变故结束,时间也过去不少,按三叔之前给我的消息,five的服务器现在应该可以正常运行了——后门昨天就埋好了,我的新代理服务器终于是有了着落。
进行了一系列调整,但IP伪装需要试验才能知道起没起效果,我脑筋一动,决定顺着昨天闷油瓶攻击的思路再去看一遍。five的服务器分好多个,不同部分承担的任务也不同,我换了一个不是很起眼的数据库来“测试”。
闷油瓶昨天使用的手段非常激进,完全是硬碰硬,是我没想过的可能x_ing,似乎很有意思,我依葫芦画瓢也开始了前期的拆砖工作。
结果破了几段就累得不行,是身体和精力的双重考验,这样的方法相当于是游戏连招,一环一环必须扣起来,中间一点都不能松,而且是全程猛攻彻底舍弃防守的一种思路。我歇了歇手,决定等会再说。
系统突然跳出了一个消息框,我以为是有什么错误提示,定睛一看,只有一个字:谁?
这屏幕正中跳出的消息提示框实在吓了我一大跳,简直像闹鬼一样。
我心都凉了,这不是闹鬼,是比闹鬼更闹心的事情——老子十万块钱的系统,可能被黑了。
此刻对方为刀,我为鱼r_ou_,天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出来。
只有一条消息,太少了,我需要对方更多的信息,不是他说出的信息,而是我看家护院的狗鼻子带回来的信息,信息战,信息多的人稳赢。
为了给狗鼻子争取时间,我咬牙点了回复:大哥你谁?我就随便看看。
这种消息框是差不多二十年前,内网范围内使用计算机通信很常见的手段,类似不用安装的简陋版QQ。但现在个人cao作系统发展很快,早就没有人用这种消息框了。
黑我的这位高手是个老古董吗?
我查看了自己所有的设置,这个人能给我发消息框,说明已经掌握了我的真实IP地址,那么我刚刚IP伪装对他来说是没意义的。
狗鼻子终于有了头一批反馈,一看之下,我更加惊讶:对方发来消息的IP地址,竟然和我是同区的。
同区的内网IP,那么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也在用five的服务器做代理;第二,他是变态,把IP伪装的和我在同个内网区内。
不管是哪种,他肯定知道我刚刚在试图翻进five的小数据库,而且估计还围观了一会。
他特意发来消息,是把我当作竞争对手了?准备先发个嘲讽,然后顺手灭了我?five这小破数据库到底有什么好偷的,先是那胖子,再是这一位,一个两个的都惦记着。回头我得跟三叔好好说说去。
屏幕一亮,又是一条消息:快走。
奇怪了,他这是在恐吓我还是在提醒我?
我选的最弱最没人会用的端口,防火墙昨天是我亲自调整过的,刚进来绝没有被发现的可能。而且five的这个部分应该很冷清才对,怎么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
我等了会,看这人不会马上灭了我的样子,胆子也大起来,回复:为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动。
这次迅速有了回复,还是同样两个字:快走
连句号都没有了,看起来好像打得很着急。
我皱眉头,暂且退了也不是不可以,这位高人看起来没有恶意,也许five的数据库内有乾坤,是我一直没有注意到。
开着也是浪费时间,我听话地关掉入侵的进程,转而努力扫清自己刚刚侵入过的痕迹,试了两下发现根本不可能彻底抹消。
这是闷油瓶的套路而不是我的,我根本不知道他那样硬攻的路数后期要怎么收尾。把一块砖敲碎掉,再拼得好像没裂痕一样,这怎么可能啊?
第三个消息框这时候又跳出:快走,我来。
第八章 团队
我咋舌,看来对方确实是个高手,连我搞不定收尾都看出来了,这是在给我上教学还是怎么。
我心说,不能这么被动,这是我的电脑,我自己的东西哪有别人来cao纵的道理。
当下想给他回复个“不用”,我之前调出的进程却全部被中断,同时CPU的利用率直飚警报线:卡机了。
我目瞪口呆,我一向乖顺得像小绵羊的爱机,像发疯一样狂奔起来。
从界面上来看,我什么都没在做,但实际上所有资源都已经被迫参与了高负荷的计算,近乎99%的数字,让我险些觉得自己中了病毒。
原来刚刚那句“我来”根本就不是想问我意见,单纯是个通知。
技不如人啊,我点了一支烟,告诉自己要冷静,暂且静观其变。
半支烟的功夫后,我的电脑自动重启了,我生怕它已经被人格式化了,却一切正常。
只有一点不对劲:虚拟机软件和我电脑本体之间的连接,被彻底切断了。
虚拟机最近就只运行过那个牛逼软件,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是刚刚那高手特意做的?有什么意义吗?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个不认识的座机号,我接起来,对方就道:“断电源。”
这人声音有点熟悉,我没有立刻认出来,就听那边说话的人又换了一个。
“小邪,你过来公司一趟。”
居然是我的二叔。
我开着我的破金杯直奔five,大门口有个我三叔的人在等着,我一从车里露头出来就被他一把抓住,直接往侧门那边带。
“小三爷,别走正门。”那人动作虽然粗暴,声音倒是很客气。
我想了起来,这人是我三叔混场子时候提拔上来的伙计,定位有点类似私人保镖。
“潘子?”我跟他这不是太熟,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
潘子点头,一边走一边交代我:“你暂时避避风头。”
“你怎么在这里,我三叔呢?”我看他往侧面楼梯冲的架势,电梯是指望不上了,心里直叫苦,爬楼梯可不是我的强项。
“三爷没事。”潘子沉声道,似乎不想跟我多说。
我踩到九楼台阶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少了半条命,好容易到了楼梯口,潘子却不让我继续往前,开了保安的对讲机道:“九楼A4和A9,关三十秒。”
对讲机那边应了一声后,潘子才推着我用一种非常诡异的步法冲进了机房。
我心中震惊,这是想躲走廊和机房门口的外部监控,已经需要防到这个程度了?
潘子把我推进门就走了,对机房里的东西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匆匆离开。
我跑得像狗一样喘,还没站直头上就飘来一句:“过来。”
二叔在机房里坐着,愣是把机房的小转椅坐出了铁马山河的气势。
我看见他,气焰就先自低了三分——他是知道我平时那些不入流的小买卖的,时不时也会敲打敲打我,家里长辈中,就二叔最难缠。
“二叔。”我赶紧继续低头。
二叔微微摇头道:“知道自己惹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