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长命无忧/长命灯+番外 作者:夜蒑【完结】(27)

2019-06-09  作者|标签:夜蒑

吴邪翻阅了一阵子,发现这是份关於他的报告书,里面包含了他的财产、他的行踪,甚至是他的健康检查资料,「这……」这什麼意思?

解雨臣没让吴邪把质疑问完,就先笑著打断了他,「你是该紧张,这份报告书是瞎子从张家人手上抢来的。」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麼?」

「谁知道呢?」解雨臣耸了耸肩,「抓你去作活体实验?哑巴对我们其实也没透露多少,我只知道张家内部分成两派,张启山想抓你去试验麒麟血、张隆半想杀你……嗯,其实该算是三派才是,最后一派就是想保你的哑巴张,只是势力比较薄弱点,手下只有张海客跟张海杏两人。」

果然张海客跟张海杏也是张家人,吴邪的猜测被证实,内心不禁五味杂沉,而他还没来得及接话,张海杏高傲的冷笑就传来,「小九爷这话可就不对了,先别说我哥哥,光就姑n_ain_ai一人的战力便远比那群杂鱼高上不知几倍。」

吴邪转头,只见张海杏双手环胸,靠在走廊边,而在他身后的张海客手上捧著一盘托盘,脸上尽是苦笑,对吴邪点了点头。

而解雨臣半点没有说话不妥被当场逮住的尴尬,神色自若地一笑,「也是,人贵精不贵多,如此也好。」他伸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续道,「总之,小三爷你现在不论是被哪派抓走都有危险,盘口你先暂时托给几个有力的手下,若有大事,解家也会出面维持。这个房子是瞎子名下的产业,还算是十分安全,瞎子、海客、海杏负责搜集情报跟处理外面的一些事情,而哑巴张跟王胖子专门保护你,没有我或是他们两个的陪同,你千万别出去。」

吴邪默默地听著,末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还能勉力调笑,「……果然是被哪派抓走都有危险,连你们也不例外啊。我这可不是被软禁了吗?」

解雨臣站起身,笑著拍了拍吴邪的肩,「你有这个自觉也好。你爸妈回长沙时我会请海客去送的,你就专心在这儿待著吧,我还得回盘口一趟,就不在这儿住了。」

解雨臣走了之后,吴邪吃过张海客端来的食物,问了胖子一声自己的房在哪里,就决意去洗个澡休息一番,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急需一个能够好好单独思考的空间。却没想到洗澡出来一看,张起灵居然躺在他房中的另一张床上。

他第一次踏进房间的时候心事重重,根本没注意到房中还有另外一张床,这下一看,心下登时了然,又有几分啼笑皆非,是担心他在睡梦中被人绑票了是不?伤成这样的张起灵居然还被安排来二十四小时保护他,这人员配置铁定有问题啊。

张起灵平著躺在床上,看来似乎正在沉睡,而黑瞎子毫不客气地坐在另一张床上,对吴邪笑了一声,「呦,小三爷,医生来跟你交代下你室友的景况。」

「药要记得好好换,东西我都放在桌上,如果我有事出去了,就得麻烦你。哑巴的新伤不重,但之前旧伤一直累积下来,能调养还是要好好地调养,不可以让他作剧烈运动,以免伤口裂开,也别让他生气什麼的,总之尽量顺他的意思就是了。」他说了这麼长一大串,吴邪还有些愣愣的,只觉得全都是嘈点,又不知从何说起,「……喔,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那我走啦。如果哑巴按耐不住了偷袭你,你就大叫,我就住隔壁,会记得来救你的。」黑瞎子一把跳下床来,吴邪这才发现他居然还穿著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哼哼地就想道:滚你的吧。而本以为睡著的张起灵居然比他更快出声,虽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其间的威吓之意不言而喻,「……瞎子。」

「好啦好啦,一点玩笑都开不得。让病人生气可不是个好医生该做的事,两位晚安。」黑瞎子哈哈笑了两声,转身就出了房门,还顺手把门给带上。

吴邪叹了口气,伸手关了灯,合衣躺上床,过了半晌,才小声地道,「小哥,晚安。」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但是朝他的方向转了个身,呼吸沉沉,据吴邪的了解,这就是张起灵的回应了,忍不住笑了笑。他安心地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又探手拿起手机,准备定个闹钟,指尖滑开解锁屏幕,这才发现上面居然有一封未读的简讯,发信人是解雨臣。

吴邪点开来一看,三言两语。

――情况麻烦,无法细说。

张海客跟张海杏是张隆半的儿女。

不要相信张起灵。如果有事,瞎子会帮你。

他看了一阵子,就像是这段话非常难以阅读一般,慢慢地看了一阵子,把这封简讯删除,翻身就睡了。

张起灵早已失去了睡眠。

从他被挑选为「张起灵」的后补,接受残酷而严厉的训练开始,张起灵就不曾经历过一般人的睡眠,休息是必须的,但绝不能在休息的时候失去对外界的掌握能力,就算是闭上眼睛,脑里的思考也必须清晰而流畅,所发生过的、所能记忆的一切会在他的脑海中化为类似梦境的场面,彼此组织、交互对照,从而形成分析与思考。

他听著吴邪对著他轻道晚安的声音,於是在黑暗中勉力地转过身,看著对床的吴邪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摸了手机看了看屏幕,似乎是定了个闹钟才翻身睡去。安静是唯一的声音,这份宁静化在空气之中,结成了一片浓稠的黑暗,张起灵闭上了眼睛,然后渐渐地,眼前有光亮起,如萤一般散落。他的意识游离飘浮,乘载著最大限度的自由,走进了自己的回忆里。

――眼前是一片幽暗的房间,只有一盏幽幽的灯落在角落,凭藉著些许的光亮,张起灵看见浑身是血的自己倒在墙边,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蜷缩著靠在墙边的躯体面无表情,但呼吸急促。张起灵还记得,那时的自己是因为过度地乾渴而醒来的。

这是记忆。是自己在青铜门失去知觉后,再度醒来时所发生的一切。

「自己」是因为过度地乾渴而醒来的。

幽暗像是一只饥饿的兽,吞噬著,撕扯著,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与痛楚。空气中满是浑浊的气味,刺激「自己」张开眼睛,本能低哑地诉说著不是昏过去的时侯,满腔的疑问化为最鲜明的一句不解:我为什麼还活著?

稍微动弹之间清脆的金属交撞之声响起,手与脚都被上了镣铐,上面些微的铁锈摸起来仍然一如昨日,熟悉的冰冷从四肢爬上,一如昨日。从「自己」有意识以来、被张启山收养,被养育成「张起灵」,几乎所有的岁月都在这个幽暗的房间里渡过。

这一切对张起灵或那个时空下的「自己」来说都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无法有其他的情绪波动。

那幽暗的房中并不是没有光,在较远的地方,有一盏昏黄的桌灯,那灯光极微,只能蒙胧地照亮桌边的男子,由呼吸声判断,男子身后还有著更多的人,伫立在沉默中,等候著即将上场的剧幕。「自己」闭上了眼睛,往身后的墙一靠,而那名男子显然注意到了囚虏的清醒,开口问道,『醒了吗?』

话语声伴随略微被调亮的灯光,仍然离得极远,男子看著靠在墙上的狼狈身躯,就像打量著被捉回来关在笼子里豢养的猛兽,既冰冷又充满兴味的眼神,无需视觉也可清楚地感知。因此待在那个空间的「自己」只是闭著眼,独立於这个记忆时空之外的张起灵往前走了几步,打量著那名男子。

是张启山。

细瓷交撞声轻响,张启山手中捧著一盏茶,碗盖撇开茶上浮沫,轻啜了一口,『受了很重的伤呐,起灵。这个任务,你也进行了五十年,累了麼?』

毫无意义地开场白,不过故示稀薄的关怀之意,彼此都意不在此,果然没过多久,张启山就继续说了下去,『青铜树的力量又回到五十年前的强度,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考量你现在的情况,我先请其海字辈的几个孩子过去守著,权当『张起灵』缺席前的补垫。』

『……你打算做什麼?』「自己」终於张开眼睛,看著张启山。两人的轮廓看来有几分肖似,尽管张启山鬓边已有了几缕白发,脸上也有著岁月的皱纹,却仍然目光冷冽。只是那眸中的冰霜之气隐藏得及好,全被埋在那双略带笑意的黑色眼瞳中,看起来竟有几分吊诡的亲切和蔼。

『怎麼会这麼问呢?你这孩子,明知道我不能对你做什麼。』张启山笑了出声,『当年那一百个张家的孩子中,只有你一个人熬过了「制造张起灵」计画。从那刻起,你就是不老、不死、强大的张起灵,我拿什麼来掌控你呢?』

听见他的话,「自己」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心下却猛然地一紧,他在想:自己一直以来的追寻显然仍是遗落了某个重要的环节――制造、不死,如何能够办到?他保存在墨脱的日记里,居然从未提过「制造张起灵」这个秘密,为什麼?

此刻的张起灵已经知道了当时的「自己」所不能明白的秘密,因此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淡然的目光掠过张启山,投向隐身在暗处的人影们。人影交叠幢幢,融化在模糊的黑暗里,在这个时空里的「自己」在当下根本无法顾及这个角落,而此刻的张起灵只能凭藉著模糊的印象对照著不清的身形,一个一个打量过去。

这里面有哪些人,有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张启山当然看不到站在他身前静静思考著的张起灵,仍继续说道,『但是我跟自己说没关系,你这孩子是我看著长大的,你值得信任,为了张家的未来,不管再怎麼痛苦,你身为我所教育出的族长,也必定完成托付……想不到我却错了,这个太晚发现的错误真是令我措手不及……』话语的转折失了笑意,他的嗓音变得冷冽而残酷,『我也不问你为什麼不封印青铜树了,事实证明我张启山也有看错人的一日,你已经不再是适任的张起灵,不过还好,隆半作为我的副手,早已帮我准备好了代替品……』

他的视线向旁略微一扫,站在他身后一直没出声的男子收到了暗示,往前踏了几步,进入张起灵的视线之中。那名男子看起来比张启山要更老,也或许是因为一直紧皱著的眉头让他看起来过於憔悴,而张启山看向他,『隆半,你那个也有麒麟血的儿子跟你还有联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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