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长命无忧/长命灯+番外 作者:夜蒑【完结】(6)

2019-06-09  作者|标签:夜蒑

  吴邪明知他听不到,却仍然忍不住虚弱地又唤了一声,「小哥……」

  

  话语落地的那刻,纯黑色眼眸亮了亮,然后眸底渐渐地、渐渐地变得沉静,流入了一些吴邪判断不出来的颜色,象是诧异象是喜悦,更隐约地象是温柔,血色退去,只剩下如月夜一般纯粹的眸光。

  明明这是梦境,明明张起灵应该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吴邪却恍然错觉他终于历尽千辛万苦、越过了万水千山来到张起灵身边。

  

  张起灵的眸光混杂着无以名之的情感,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掌,轻轻地抚上吴邪的脸孔,吴邪不能明白,不能明白为何他竟突然落入了张起灵的眼底,但他也不想明白。张起灵在唇边勾起近乎笑的线条,那目光中的纯粹、竟比吴邪方才见到的、祈愿时的目光还要更加烫人。

  几乎将吴邪停止跳动的心都给烧出千疮百孔,又因为温度而化开,绕成千丝百结。

  

  微凉的气息拂上他的眼帘,在满是青光的青铜神树之下,吴邪突然想起那棵开花的树,曾有无数的人在佛前求了五百年,只求一眼、只求那只字词组的尘缘。

  而此刻一双手手轻触他的脸颊,梦里的吴邪闭上了眼而现实中的吴邪却张开了双眸,即便是如此,吴邪还是听到了张起灵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张起灵说:吴邪,你没有忘记。

  

  梦境就到此而终结。吴邪醒来的时候双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分不出是因为身体过于疲倦而恍惚,而是因为这场梦带给他的冲击太大而失神,他缓缓地移动视线,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显然最后还是有人将他救起,送回了家里。身上的衣裤也换过了干净的,但是盛装鬼玺的木盒却空空地躺在枕边,提醒他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指尖抚过木盒上栩栩如生的麒麟,吴邪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内心平静安适,竟象是已经许久未有过。或许是因为那场梦境的关系。

  

  张起灵当初与他订了十年之约,对他说:「十年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五年前的吴邪还比现在天真,他总觉得张起灵与他这样过命的交情、过了一百年也不可能忘却,然而,头一两年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很有把握,过了三年、过了四年,他便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想不起张起灵的模样、想不起当初的自己为何不顾一切地也要把张起灵劝得回心转意。

  过了五年,他仍然天真,但更多的是沧桑,他才方及三十,所以吴邪很明白、如果想要放下张起灵,他还有很长的岁月可以将这个人彻底地遗忘,但吴邪又不甘心忘记他与张起灵的一切,他恐惧若某一日醒来,再也想不起「张起灵」这个人,他也不能再被称之为「吴邪」。

  

  他不敢再等待,也受够了被动地反应,明明十年只过了一半,他却仍然谎称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张起灵说吴邪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殊不知这五年来,为了让张起灵不要一个人孤伶伶地在青铜门之中死去、为了不要忘记他,吴邪把所有的心神都投注在这些事情上——吴邪今生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将张起灵带出青铜门,而他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孤身一人地进门接替,再也没有办法与他人有更深刻的连系。

  最终张起灵也成为了吴邪与世界唯一的关联。

  ——因为这荒谬的命运,我与他都落入一无所有的境地,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彼此了。

  

  吴邪的指尖轻轻地描绘着麒麟的图案,而磨光的温润贝壳纹散发着七彩的光泽,在吴邪的眼底化成了一片胸膛上墨黑的瑞兽,就算闭上眼也已经想不起张起灵这个人的模样了,只记得浏海很长,表情很淡,说话很闷,但吴邪又想着自己的确记得些什么东西。

  一定是记得着什么,永远也不敢忘的些什么,如果忘了,一定会觉得对自己跟那个人、都太不值了。

  五年明明很短。

  明明这五年来他做了许多事,一眨眼便已五年,但这彷佛五秒的五年之内,他所受到的寂寞煎熬与考验,却又宛如被压在佛指山之下,度过那求佛的五百年。他是如此的惶恐,畏惧着只要自己一步踏错,他与张起灵间微薄的联系便将消散断裂,但面貌清晰的张起灵却在他的梦境里触碰他的脸,对他说:吴邪,你没有忘记。

  

  遥遥望去,岁月令人成长沧桑、岁月使最初的容颜再不复存。张起灵把自己关在那天上宫阙里,而吴邪等在这西湖边的烟雨之中,不知不觉也已过五年。

  

  『吴邪,带我回家。』

  『嗯,小哥,我们走。』

  

  不知不觉已过了五年。如今世上,早已没有当时的那个张起灵与吴邪,但只要他还记得,他便绝不退却。

  就是现在,不论遭遇了多少困难,他要去见张起灵、要对独自过了孤寂五年的张起灵笑出一脸天真无邪,大剌剌地说:嘿,小爷懒得等你这么久,现在就爬来了,你是要出去一个人过快活日子,还是在这里再跟我一起过上五年?

  

  ※01-04章节结束——TBC

【盗笔】长命灯05-07(瓶邪)

发文时间: 2/4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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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又躺在床上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才爬下床来。他住的地方很简单,就是个两房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家庭式公寓,他走出房间,客厅的桌上摆着微凉的粥,吴邪看了看,走到桌前坐下,刚好听见伙计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问的是:老板,你醒了?有没有哪边不舒服?怎么会脚滑掉下去?

  一回头就看见伙计紧张得有几分苍白的脸,吴邪笑笑,心想解连环八成是帮他找了个无意间落水的借口,但事情发生当时伙计人就在外面,又不是聋了,哪可能不知道内室叔侄是真的干上了,也难怪他紧张的。

  

  「没什么不舒服的,我好像很多年没睡得这么好了。」吴邪耸了耸肩,「对了,手机拿来。」他的手机还放在西泠印社的桌上,这当口要绕道回去拿也太过费事,反正要传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讯息,随便借别人的传一下也就罢了。

  伙计一脸不明所以地把手机递给了吴邪,而吴邪想了想,发了两封简讯,发完后连删掉都懒,直接丢了回去,心情大好地说了粥给你吃,吃完记得收干净,哼着歌就出了门。瞬间被赏了碗粥的小伙子连声「我吃过了」都还来不及说,眼前已经没有吴邪的背影,只丢下手机里的两封简讯,上面写是同样的一句:小爷我明个儿就走了,要共襄盛举就来吧!

  

  吴邪心情很好,他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能量,彷佛经历了一场充足的休息,脑袋也特别清楚,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在脑中井然有序地排列,而事情的关连在眼前清清楚楚地展开,如网一般。他先打了车,到了吴三省的铺子,这几日解连环重新回来接掌盘口,必然有许多东西要弄清楚,人大约就在铺子中,不怕扑空。

  他一下车就看到铺子里的伙计迎了上来,满脸笑了开怀连声唤道小三爷,他摆了摆手,懒得废话,直奔重点,「我三叔跟王盟在不在?」

  「三爷跟王盟哥都在里面呢,小三爷请。」

  

  这几年来,吴邪的住处与铺子都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不用来贮货也绝不谈生意,一方面是因为他有意地保持原状,等待解连环或吴三省的归来,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最主要经手的生意往往不需要流转实体的货物。吴家的盘口早已在他手中转型,现除了一些特殊的散货之外,交易的是信息与门道,这种生意风险虽高,获利也大,而且肮脏的事基本上都不见血了,对吴邪这种爱动脑胜过于动手的个x_ing来说再适合不过。

  只是苦了现在回来重掌盘口的解连环,吴邪一只脚才跨过门槛,就听到解连环在骂,「大侄子找的这是什么难搞的接头人,死光头,规矩特多……」

  吴邪忍不住一笑,出声,「三叔,那是楚教授,不是死光头。人家是大学教授,你用一般接头人的方式对付肯定行不通的。」

  

  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这几年盗墓行业快速地没落,许多地点都由一些水平参差不齐的考古队进行开发,或者是转而发展观光业,想要偷偷摸下去那是难了,政府对于摸金贼的处分也越来越重。但吴邪很快就发现,政府明着想要保护古代文物,但事实上还是看重软实力与国威的宣扬,这一帮斗争上来的领导人在意的从来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土夫子们只要有本事把盗来的明器洗白,政府一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洗白最快的方法,就是与研究单位合作。

  吴邪现在已经很少夹喇嘛下地,偶尔去小花当筷子头的场合c-h-a个花训练一下,剩下的生意、主要都靠情报间的交换完成,他将自己洗白为热爱收购古代文物的商人,再将文物以卖或捐的方式脱手给大学,用卖的自然是有行价,而用捐的还可以逃漏税——换个报帐的名目即可。

  研究单位即使知道他与盗墓贼们间有着猫腻,也没有办法随便跟他翻脸,毕竟研究单位的经费多半是看研究成果来决定的,一旦吴邪这条线断了,以后要再收到研究材料也就难了,而要按照合法的考古路子收到东西,凭的可就是运气了,砸再多经费下去,挖不到东西就是挖不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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