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3这个质数对楚门来说,太特别了。
原本卑微到尘埃里、只能抬头仰望的质数,一下子有了不同的诠释。
原来3真的是一个幸运质数。
……
见楚门一脸紧张,希冀,又忍不住想逗他;他故意沉默着皱眉,装作想了很久的样子,才终于说,“因为你的生r.ì是3号。”
“嗯。”楚门终于记得怎么呼吸了。
也是你的生r.ì,楚门心想。
“用了多久?”他又问。
楚门眼神瞬间黯淡,“37天。”其实可以更快一点,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五个汉字,不过他的表字也好听。
“还不错,毕竟短码最难破译了;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楚门又开始紧张,嗫嚅着,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但他的手却不受大脑控制地强势箍紧了师旷的手腕,手指又慢慢地摸向他的脉搏,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心脏的跳动——楚门手指动了,指尖敲击的频率,巧妙地切合进了他心脏跳动的频率,共同组合成了一句话:
<我想叫你的名字>
他倒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要求,问道,“为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你是真实的。”
“喜欢什么水果?”他把床头水果袋里拿了过来,问道。
他没说同不同意……
楚门迷糊着看向那袋水果,然后条件反s_h_è 般浑身僵硬——
苹果、西红柿、圣女果。
“没有喜欢的吗?如果喜欢,”他眼里染上笑意,说道,“就挑四个,作为我的答案。不喜欢的话,当然可以弃权。”
“四个?”楚门眼睛亮了。
“嗯。”
楚门郑重地挑出了一个苹果,一颗圣女果,一个西红柿,一颗圣女果,然后一脸希冀地问他,“电文有效吗?”
他笑着说,“吃了就算有效。”
楚门把其中一个苹果放回去袋子里,抬起头跟他解释,“我已经吃了一个苹果了。”
他笑出了声。
楚门后背绷紧地坐直了,深了一口气,宣布道,“我要开始吃了。”
“吃吧,我看着呢。”
……
一个西红柿,两颗圣女果,楚门耸搭着脑袋,垂着眸,面无表情,吭哧吭哧啃了四十分钟,还总是故意让西红柿的汁水滴在白色的被罩上。配合着西红柿汁滴下来的频率,长长的眼睫毛无意识地颤动着,组合起来的频率诚实又真挚地说着心里话——
<我不喜欢西红柿>
<也不喜欢苹果>
<特别不喜欢>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但我还是很开心>
<因为你一直在陪着我>
……
等到楚门吃完,嘴角脏兮兮的,但眼睛亮得吓人,“有效吗?”
他忍俊不禁,取了纸巾帮这个小孩擦嘴,从左到右擦着:一长,一短,一长,一短。
同意了。
楚门的心砰砰乱跳,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念出他的名字,“师旷,师子野。”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有<……>括号里的,都是摩斯码对应的明文。
最后一层破解出的明文是拼音(SHIKUANGSHIZIYE),楚门如何从拼音推理到对应的汉字,答案在第十五章——楚门八岁时画的第一幅油画,对应的书单里。
第8章 TRUMAN SHOW
楚门突然很难过,原来他还不是809,而师旷早已经不是811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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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门报考了帝国军事学院机长系,尽管文化课满分,但是因体力测试未达标,且有不良飞行档案,被拒绝录取。
曾经得意洋洋,一脸骄傲地跟师旷保证,录取绝对不会存在任何问题的楚门,被打脸了。
楚门郁闷地给师旷打了电话。
“机长系不适合你,”师旷声音里染上了笑意,“不服气?”
楚门撇了撇嘴,小声地反驳,“我觉得我飞得很好……”
“嗯。”
第一次起飞,就差点引起两国j_iao战,外j_iao官忙得焦头烂额。
受到鼓励的楚门,嘟囔的声音更大了些,“人类又不是高原上的牦牛,天生就能适应低压缺氧的环境,多训练训练不就好了,更何况牦牛对高原高寒低压缺氧的特殊环境的适应也是长期自然选择的结果,ADAM17和ARG2调控HIF1A基因,ARG2调控一氧化氮合成……”
师旷饶有兴趣地逗弄他,“所以,我是牦牛?”
气鼓鼓的楚门瞬间瘪掉了:“……”
“我记得你喜欢数字。”
“嗯!”楚门的眼睛亮晶晶,心里炸开了花——看吧,他果然一直都看着自己。
“帝国军事学院密码系也不错。”
“你想要我去?”
“嗯。”
“好。”楚门犹疑了半刻,又问,“你,你最近回家吗?”
问的时候,他的耳朵红了。
自从离开了桃源岛,楚门被TRUMAN SHOW公司收养的档案,也转变成了独立的户籍,真正成了无处可去,身无分文,可怜兮兮的孤儿。四处流浪了几天的小乞丐,在一次“偶遇”之后,终于登堂入室进了帝国上将的家里。
尽管这个小乞丐秘密账户里的资金,已经是不小的数字了。跟这位吃着公粮、住着公房,没有一丝油水可捞、还到处补贴老兵伤兵的帝国上将比,楚门简直是个富翁。
“不了,有任务。”
楚门耸搭着脑袋,一下子蔫了。
“招生已经结束了,但我会帮你推荐单独补试,不过,”师旷说,“密码系的那帮老学究跟我可不对付,恨我恨得牙痒痒的。”
楚门的眼睛又亮了,“那我帮你教训他们!”
“好,”师旷眉眼带笑,声音温和,“我等着。”
…………
密码系跟师旷不是一般的不对付,结仇结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警方在海滩上发现了一个死人,衣着得体但身份不明,裤子口袋内部缝线袋里有一块破碎纸张的碎片,上面写着“TAMAN SHUD”,在波斯语里意为“结束”。之后,警方又在假定谋杀发生现场附近的汽车后座上,发现了一本诗集《THE RUBAIYAT》;这本书的后面是用铅笔书写的五行代码。密码系的专家研究许久后,终于宣称,“它是短码,因而统计分析毫无用武之地,这段代码无法被破译。”
但是很快就被打脸了,牙齿都打碎了。
一天不到,密文就被破译了。而这个人就是当时机长系一年级的学生,师旷。密码系将打碎的牙齿往肚里咽,憋着气朝师旷抛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双修密码系。师旷直接拒绝了,直言不感兴趣。密码系再次邀请,师旷说,“如果你想让我教怎么破解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于是,梁子就这么结下了。之后二十年,密码系锲而不舍、孜孜不倦地一路怼、一路黑,一直怼到师旷成了帝国上将,仍未放弃。
在密码系院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结果传出师旷的声音后,真觉得太yá-ng打西边出来了,听他说家里有个小孩,想进密码系,希望能进行单独补试。院长心里乐疯了,你师旷也有拉下脸皮求人的一天,一边按下录音键,一边强烈谴责这位上将以权谋私,“这怎么可能,招生工作已经结束一周了,就算你是上将,你也不能以权压人……”说的正起兴,就被师旷的一句话堵得心塞——“但是校长已经同意了,相信院长也会配合。”
很好!现在你跟我说校长!
校长都同意了!你还给我打电话!
你要逼我去怼校长吗!
……
院长咬牙切齿地答应下了饭局,并保证“好好照顾”,但是等到考生资料传到他手里,看到楚门这个名字,他又心情复杂得沉默了。
不仅是因为楚门这次闹出的动静不小,更因为院长起了惜才之心。而且,这个从未真正见面的楚门,是他过去十年里,当半个学生看着长大的。
他想起,第一次留意到这个真人秀的小孩,是因为他女儿说,电视上的这小孩真笨,只会写0和1这两个数字。他听了觉得有意思,就找了录像带,然后就看到一个干净漂亮的小孩,坐在教室里,无意识地在书上写着“0,1,0,1,0,1,0,1……”
太有规律了,尽管每个数字都写得很慢,时间间隔也有些不同,但并不会引人注意。他反复倒带,才惊讶得发现在写字的时间间隙,小孩左手的四根手指似乎在同时敲击在桌面,眨眼的频率也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