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部脸色难看至极,乱的一张嘴比他的本体还利,刀刀戳到心里烂透了的地方,厚藤四郎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说中了点子上,不由的畅快道,“长谷部殿,怎么?你也心虚了?”
长谷部嘴一张正要反驳,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淡淡的声音。
“都别吵了。”
是药研。
他抱着厚厚的一叠被子进来,被子堆得比他人还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他把被子j_iao给缩在角落里的山姥切,正苦于两个兄弟步步紧逼的暗堕付丧神如蒙大赦的爬起来接过被子溜了。
堀川和山伏面露失落。
药研的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淡淡道:“要吵出去吵,别在主殿面前吵。”
这话一说,两边人都不吭声了。
药研无声的叹了口气,把时也抱起来,让山姥切把被子铺在他的身下,垫得软软的再放上去。
他轻轻的将时也鬓角的发丝拢齐,无声的张了张嘴。
快回来吧,快回来吧,时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正文卡了就码毒脑,毒脑卡了就码正文……
另外,诚招文案诚招文案,哪位大佬帮忙总结一个文案,我的文案再一次被自己嫌弃了……
第82章 审神者离职第七十天
三r.ì月甫一入梦便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这黑暗极为浓稠粘腻, 沉沉逼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仿佛整个人沉进了沼泽一般令人窒息。
三r.ì月并未慌张,他屏息凝神,手掌弯曲向上, 仿佛用手托起了一团什么珍贵的东西。同时随着他的动作, 一点荧荧星火慢慢的从他的掌心燃起。
r-ǔ白色的亮光, 柔柔软软的,看起来很没有攻击x_ing, 甚至就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一样弱不禁风,在三r.ì月手里摇曳,一副随时都会灭掉的模样。
但是就在三r.ì月似乎找到了路的方向, 脚下生风的走出好一截路之后, 这亮光也坚强的亮在他的掌心没有熄灭。
三r.ì月心知肚明,这就是世界意志给予他的那块力量的碎片, 光是将这零星一点托在手中就能感到一种沉重却不含侵略x_ing的压迫感。三r.ì月忍不住晃神了一刹那,这就是所谓的世界的力量吗?
那……在那毁灭了整个世界的力量下逃脱的时也,从前又该是如何的强大呢?
就在三r.ì月晃神的刹那, 在那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朦胧的浅色,就像一片黑色中突然出现了一块灰色的斑点, 三r.ì月连忙加紧步伐, 然后一头撞上了那片灰色。
这样形容可能有些奇怪, 但是三r.ì月确实是像撞上一块玻璃或是一扇门一样撞在了那片灰色的区域上,他尝试着转移路线, 却发现前面的黑暗就像被放置了一块无形的围栏一样根本无法通行。
很快的,三r.ì月又发现那片灰色的区域慢慢变淡,变成灰白,变成白色,最后变得透明。
就像在一个黑色的囚笼里开了一扇窗一样,三r.ì月走到那扇窗前,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那时的时也还保持着青年的模样,身着黑色轻甲,一头微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或是用发带束起一个扁扁的小揪揪,常年背着一杆纯黑的□□,那枪重的可怕,却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杀敌无数。
世界上的万物都有一个承受限度,在这个因为战乱而千疮百孔的世界里,终于有一天承受不住了,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C_ào终于落下一样,这个世界终于开始了又一次的清理重组。
世界就像一棵大树,人类就像生活在这棵大树上的小蚂蚁,大树覆灭了,小蚂蚁也别想活命。
大地上生灵涂炭,滚滚黑云遮蔽了天空,森林燃起大火,大海掀起波涛,河水断流,疫病横生,险恶之徒趁火打劫,正义之师却束手无策。
那时莫兰王国早已覆灭,魔偶在那最终之战中从战场坠落,破烂不堪的身体被敌国将领带走,泡在魔法原液中一泡就是一百多年。
而此刻那敌国也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人为魔偶补充魔力,或许是断粮多r.ì的饥饿,又或是危机逼近的条件反s_h_è ,魔偶终于苏醒了。
他打破陈旧的培养皿,踏着一地灰尘走了出来,仰头去看那早已失去太yá-ng的天空。
没有人Cào纵他了,魔偶获得了从未有过的自由,他像一个孤零零游魂一样在大陆上行走,花了几天时间走到了当初莫兰王国的王城旧址。这里曾经如此繁华,现在却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他来到了最后一任主人,也就是那位因为派出魔偶战斗而失去保护被刺杀的太子墓前,这片皇陵被盗墓贼翻得不成样子,墓室空空如也,就连棺材都被撬开了,魔偶凑过去看了一眼,不出意外,里面什么都没有。
魔偶靠着棺材坐了下来,抬头仰望着黑漆漆的墓室发了会呆,三r.ì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怀念旧主,又或许只是单纯的什么都没想。
三r.ì月只是觉得,他那样孤零零的坐在棺材旁边,乖乖的抱着膝盖的模样,莫名的孤寂。
三r.ì月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这时候魔偶动了,他慢慢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手一招召唤出那杆黑漆漆的□□,盯着墓室顶部又看了一会儿,抬手便往天上一刺。
这墓室的顶端就和豆腐块似的一下子破碎了,和着尘土哗啦啦的落了下来,三r.ì月只觉的面前白光一闪,刺得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待他睁开眼睛之时,整片天地都变了。
天上原本是遮天蔽r.ì的滚滚黑云,现如今却被破了个大洞,有什么东西从那个洞了漏出来,就像一个倒扣的碗上给砸了个口子。
魔偶轻轻的吐气,足底生风,整个人一瞬间便跃上了天空。
他将这个世界,捅穿了一个窟窿。
真田家的气氛突至冰点,魔偶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真田爷爷则冷冷的注视着他。
真田弦一郎是个聪明的,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忙拉着母亲往外走,还顺便把黄濑也拽了出去,黄濑傻乎乎的就要跟着真田走,却被魔偶轻飘飘的用两根手指捏住了衣领。
黄濑呆呆的回头:“干嘛?”
魔偶不容拒绝道:“你留下。”
然后转过头柔声对真田妈妈道:“您和您儿子先出去吧,我们有点事情要说。”他眨眨眼,“是关于时也的,说不定您回来的时候,就能得到什么好消息呢。”
真田妈妈懵懵懂懂,但却在有关时也的问题上十分敏感,以为魔偶真的是得到了什么时也的情报要和真田爷爷单独说,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还努力的将伸长了脖子想要留下的儿子拖走了。
万一是什么不方便说的呢。
随着一声轻微的门板开合声,偌大的真田宅一时间只剩下真田爷爷,黄濑和魔偶三个人了。客厅里的气氛十分沉重,真田爷爷目光锐利的看着魔偶,对方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拽着黄濑的衣领子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你干嘛啊。”黄濑伸手去拨魔偶的手,没想到很容易就拨开了。
魔偶顺势收回手,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转头又看向真田爷爷,老爷子面色凝重,那肃穆的样子就像个从地狱里冒出头的阎罗王。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嘛。”魔偶饶有兴趣道。
真田爷爷谨慎的点点头:“久仰大名。”
这话就说的亏心了,要不是时也的事情遮掩不住了,老爷子连这家伙是哪个旮旯角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呢,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这张脸蛋的加持下将信将疑了。而对于真田爷爷明显的信口胡扯,魔偶看出来了也不在意,只是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
“这个家伙,我要带走。”魔偶指了指黄濑,被指到的家伙傻乎乎的“啊?”了一声,真田爷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差点没给黄濑吓的腿软。
“这是时也的朋友。”真田爷爷道,“你要带他去做什么?”
“那你就管不着了,反正你也阻止不了我。”魔偶仰着头看都不看真田爷爷一眼,眯着眼睛仿佛在天花板上寻找什么,然后眼中突然掠过一丝兴味:“找到了。”
真田爷爷心叫不好,条件反s_h_è 的冒出几分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只见魔偶右手抬起,迅速的往下一拉――
他的指尖就像刀刃一样锋利,在他的指下整个空间就像一块脆弱的画布一样被拉出一道裂痕,裂痕边缘呈粗糙的锯齿状,黏连着不肯分开的空间吸力。
原来方才,他是在寻找这片空间里曾经割裂空间裂缝的痕迹。
这里是真田宅,付丧神们经常来来回回,在这里开空间裂缝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即便只是微小的痕迹,但也逃不过魔偶的敏锐探知,他刚刚就寻到客厅里的一处旧痕,强行将它重新撕裂。
对于这片不肯分开的裂纹,魔偶的动作十分简单粗暴,随便用手划拉了两下就将空间开了个大口子,大小足有一人多高。
“你在干什么!”真田爷爷怒喝一声,刚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腿像粘在地板上一样无法移动,只能干看着魔偶拎着黄濑的衣领子不顾对方凄惨至极呜哇哭嚎将他扔进了裂缝之中,然后自己也长腿一迈跨了进去。
等到裂缝缓缓闭合恢复如初,真田爷爷浑身的禁锢终于一松,他脱力般的一个踉跄,扶住了旁边的椅子。
“我可真是……太松懈了。”许久过后,他喃喃自语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