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赚钱,难道自己就不赚?他大哥的那点小y-in招,如果用来谈判,那是不太有威胁力的把柄,但要随波逐流呢,就是赚钱的大杀器。他要狠一点,就能砍下足够的资金,跟阿达另起炉灶。
他已经不是小白了,有经验有人脉,肯定能把买卖做得风生水起,甚至超越苏家。
他就可以拿着成绩对魏曼婷说,苏家算什么呢,父亲也不过是继承家业、胆小无能的富家子,我才是白手起家啊!
苏老三在咖啡馆喝了三杯冰美式,每喝一杯,他的宏图大计就清晰一分。
大哥做得很隐蔽,他也能做得很隐蔽,甚至还可以一边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一边大赚特赚。他甚至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只暗中跟着苏老大的轨迹就行。
唯一的问题是,这势必要牺牲掉Hippo。
老三喝着第四杯黑咖啡。他摄入太多□□,手有一点发抖。
牺牲掉Hippo,就是牺牲阿达这些年来打下的基础,那些四面八方延展出去的血管,连接着无数人的劳作和生计……
老三给阿达打了电话。阿达马不停蹄,一下飞机就去了柔佛州的养殖场。阿达告诉老三,雨季过后,林里植物疯长,今年的猪不知道吃了什么,猪毛格外多。老三想起在林里拔猪毛的惨况,笑道,还好现在不用帮你煮饭了。
提起养猪做饭,老三的脑子里浮现了森林里r.ì出而作、r.ì落而息的生活。那是他少爷人生里的bug——一个出其不意的拐角。
如果不是因为这段生活,种菜养猪做豆腐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他连想象一下都懒。所谓的生产劳作,对他来说不过是图像和数字而已。但现在每一样明码标价的产品里,老三都能联系出各种生活细节、各个有名有姓的人;他没法把他们当成股票指数里的数字。
他纠结极了。
他又要了一杯咖啡,在服务员怪异的目光里,坐到了天黑。
他喝完第七杯咖啡后,感到了心跳加速,站起来就想呕吐。
老三决定回家独自度过一个无眠夜,正要离开店里时,他收到了朋友的电话。
听完朋友告诉他的信息,老三的脸刷地白了。他跑到了街角,气急败坏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他们家的大酒店。
在出租车里,老三不停地刷着各处的新闻。
太迟了……就在老三慢悠悠地在店里喝咖啡、悠闲地思考着自己的道德困境时,苏老大已经动手。
老三没想到苏老大会那么狠!
他想抽自己——让你贪心!现在不用纠结了,境况已经向最坏的一面发展。
老三下了出租车,准备坐电梯上最高一层。那是苏老大的城堡,自是安保森严。
老三给苏老大打了电话,说要去见他。苏老大在电话里犹豫了两秒,“现在?”
“现在!我已经在楼下了。”老三掩盖不住自己的焦虑。
苏老大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好,阿泽,你来吧。”
苏老大的城堡没有列队的保安,甚至门口都是敞开的,因为上楼只有一条通道。电梯在他的Cào控之中,每个角落都有监控。
苏老大喜欢清清爽爽,喜欢所有事物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从老三踏进电梯那一刻起,他的所有举动都逃不过苏老大的眼睛。
老三走进苏老大的房间。房间里一贯的干净、优雅和毫无人气。两只狗崽已经换成了毛乎乎的古牧。
老三左右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苏老大的身上。
苏老大看着老三,“坐吧。找我有什么事?”
“还用问吗,咖啡馆出事了。”
苏老大目无表情:“是吗。有什么事,找技术团队解决好了。你这么急上来,吃过晚餐了吗?”
老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话里却不再客气:“吃你妈的晚餐!新闻里都是咖啡馆客人中毒的消息,五个人送了医院。苏大老板,你现在还吃得下?”
苏老大笑道:“哎,这算什么大事。曾可达不还毒死过人吗,一条人命没了,他依然是亚洲第一主厨。现在他再毒死人,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吧。”
老三怒不可遏,“这关阿达什么事!宜宾那边的加盟店,都是你的‘团队’在做,阿达连根毛都没c-h-ā手!”
“呃,没错,行政总厨不会去每家店做三明治,这个常识大家还是有的。但出了事,总厨多少要负点责任吧,要不他拿着高薪来享福的?”
“你是老板,你的责任也不小,为了弄死阿达,你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你跟阿达有多大怨仇?!”
苏老大摇头:“先别说根本没出人命,就算出了,几条命我还是能买得起的。人命没有你想的那么值钱,曾可达的名声也是。你把他看得太高了,花不了几万块,你的宝贝男人就完蛋啦。”
这话一说,就是直接承认他制造中毒事件了。老三没想到苏君鸿会如此坦d_àng,心砰砰乱跳,气得嗓子生疼。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
第100章 泄愤
老三知道苏君鸿想要Hippo死。想Hippo死很简单,照目前毫无监管的乱象看,不用一年Hippo就名声烂臭,口碑崩坏,再也没有商业价值了。
“你不用那么心急,”老三对苏君鸿冷道:“Hippo撑不了一年半载,你为什么不卖完你的500间加盟权,赚一大笔,等它自己死?”
“我怕在卖完加盟权之前,你们俩就脱身啦。”
老三咬牙切齿:“阿达早就可以走,他是不想扔下烂摊子,把几百个农民渔民就这样j_iao给乱七八糟的市场,才留到今天。你利用这个来对付他,真高尚啊。”
苏老大要加速咖啡馆的死亡,有很多方式,偏偏却用了最激进的中毒事件,分明就是针对阿达。阿达本来就背负着杀人主厨的污点,即便洗白了一轮,也不可能从他的履历里完全抹杀。现在再发生中毒事故,群众无可避免就会把旧事拿出来一起鞭笞。之前可以说是为了食物的革新和理念,一时疏忽造成了漏洞,现在却是盲目扩张使用劣质j-i蛋而导致集体中毒。群众还会原谅他?
苏君鸿微微一笑:“好伟大!伟大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三不解:“阿达没得罪过你。你现在银行里趴着的几亿,都是阿达流血流汗给你挣回来的。你讨厌我,对付我好了,为什么要把阿达陷进去?!”
苏老大摇头笑道:“谁说我讨厌你了,阿泽,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们才是亲兄弟啊,曾可达不过是外人。这件事,让他给我们挡一挡好了,我们不但一点损害都没有,还可以挣一大笔钱。”
老三听到“我们”就想作呕。他当然知道这一大笔钱该怎么挣,原本他也动过心思,想要踩着Hippo的尸体获利,现在想到自己竟然起过这样的念头,就觉得自己真他妈渣。
老三费了大劲抑制住怒火,走到苏老大的跟前,凑近他的脸轻声道:“哥哥。”
苏君鸿感觉到老三温热的鼻息,老三低沉的声音软软地钻进他耳朵里,在他的心尖轻轻一触。弟弟俊俏的眉眼柔软地弯了下来,依稀又是魏曼婷的模样了。到了今天,魏曼婷已经不能让他兴奋,反而是这个弟弟,骄纵又不听话,当他露出这乖巧服从的样子时,能让他高兴得发抖。
老三温声道:“哥哥,我本来就是要找你道歉的。我不懂事,冲撞了你,让你不高兴了。我想你原谅我一次,放过咖啡馆。以后我会听你话,你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三附身抬手,洁白又棱角分明的手指,慢慢地在苏君鸿的喉结上滑动。苏君鸿忍不住颤了颤,他觉得危险,又觉得位置不对,他才应该是居高临下的那个啊。但他没有推开老三。
老三笑道:“哥哥,我原来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觉得自己真他妈脑子进水了!”老三一把推倒苏君鸿,手指收紧,勒住苏君鸿的脖子,狠道:“我妈妈在哪里?!”
苏老大的脑袋撞在地毯上,脖子像是被铁链勒住一样,透不过气来。他喊不出声,生理泪水从眼角流下脸颊。
老三双眼通红,像是发疯的野兽,压根儿忘了这么勒住苏老大,他哪里说得出话来?只听老三连声怒喊:我妈妈在哪里?!苏老大却无法回答。
两只古牧被吓到了,微弱地吠了几声。
这微弱的叫声,终于把老三惊醒。他慢慢放开了手,然后扯着苏老大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扯起来。
老三冷冷看着他:“我妈妈来找你了,她去了哪里?”
苏老大剧烈地干咳,咳得满脸通红。等他缓了一口气,才道:“你怎么知道魏曼婷在我这里?”
老三霍地站了起来,着急地在房间里搜找母亲。他翻开了被子、推开通往yá-ng台的玻璃门,一个人都没有。然后他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魏曼婷坐在浴缸里。她卷曲的长发温婉地披在肩上,双膝并合,优雅地蜷曲着腿,枣红色的长裙齐齐整整地覆盖到膝盖上。她的眼睛s-hi润晶莹,脸微微的红,显然是哭过了。虽然哭了,也半点没有局促狼狈的样子。唯一跟平时不一样的是,她的脖子拴着一个狗圈,狗圈连着铁链,绑在了银色的水龙头上。
她抬头看着老三,水汪汪的眼睛里有惊恐和羞耻,但更多的是可怜。
老三震惊得无以复加。赶在他之前,她先来求饶了!
可怜的老女人,她就那么害怕被扔出苏家,宁愿来求大哥,求他在自己身上施行这种恶心的折辱!
老三气极了,生气她的软弱,也生气自己身上有着她的血液。他跟她有什么两样呢,要是苏老大不弄出中毒事件,他也会来求饶,求他放过咖啡馆,求自己和阿达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