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啊,”陆祈渊盯着那纸,“观众一般更关注电影里的人物,关心演员。作为幕后,工作量还这么大真的是吃力不讨好。而且电影肯定要拍很久,其他事情你就都不能做了,作为歌手耽误自己的创作期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容盛点头:“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接。”
陆祈渊仔细打量他一阵,摇摇头把邀请函递回去:“没用,你已经决定要去了。”
容盛笑起来,“你钻我脑子里了?”
“短期集中创作,工作量不比出专辑低,还得指导演员演唱。”陆祈渊说,意思让他再考虑一下。
可是容盛已经脱离到别的次元:“对,我还没教过别人,趁这次可以试试。”
“好啊,你去吧。”
陆祈渊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于一个心意已决的人,他说什么都没用。
“我现在就给杨导打电话。”
“去吧。”陆祈渊耸耸肩。
接下来的几r.ì,陆祈渊因为画展一天到晚待在学校,甚至几次晚上都没回去,住了寝室。而容盛在忙电影,也是早出晚归,几天过去两人相互一面没见着。
陆祈渊这些天回家,都恍然以为自己一个人住了这么大一房子。
某天下午陆祈渊刚从实验室出来,手机响了,听着铃声莫名觉得它比以往都要着急许多。
拿出一看是光知恒。
“喂,知恒?”
“阿渊……”光知恒在哭,还哭的挺凶。
陆祈渊脚下一顿,问:“怎么了?”
“我不想活了!太难受了,我想一头撞死!”
陆祈渊听那边哭的声嘶力竭,感觉光知恒肺都要吼出来了。
“冷静,你先冷静!不要这么剧烈呼吸,”陆祈渊拧眉,“你在哪呢现在?”
两分钟后陆祈渊赶到校门口,左右看了看,发现光知恒蹲在门旁角落里,双手抱膝埋着头,身体一颤一颤的。
“怎么了?我看看。”陆祈渊急急忙忙过去托起他的小脸查看。
光知恒满脸眼泪鼻涕,眼睛下面悬着瀑布一样,哗哗哗止不住地流。
陆祈渊观察一会儿,知道他没发病才放下心,掏出纸给他糊脸:“怎么回事?……别哭了,我让光义来接你。”
他正要拿手机,光知恒一个猛扑按住了他的手,哭的更激烈:“别打!不准打!你别给他打我不想见他,哇——”
陆祈渊见他有要喘不过气的迹象,忙收回手换按住他的肩膀:“不打不打,我不给他打。来你听我说,跟着我深呼吸……”
“呼……”
光知恒顺着陆祈渊的指示,平缓了一下呼吸,等胸口不涨了他挂着泪扑进陆祈渊怀里,紧紧地抱着他,静悄悄地流泪。
“我离家出走了,光义说我是个废物……我恨他!”他说,“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命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死了坏了都是我的事,为什么不让我做喜欢的事情呢?为什么逼我活着却不给我自由啊?!”
陆祈渊听着,眉头蹙的更紧,拍着他的背沉默好一阵才开口:“你药带了吗?”
光知恒点点头,陆祈渊拿过他的背包,打开看到两瓶万托林和一些片剂。
“那这样,”陆祈渊把拉链拉上,“今晚你先到我那去,别的咱再说,行吗?”
光知恒抬头看他,由于伤心嘴角还止不向下撇着:“可是、可是我害怕秃鹫。我这样子打不过它……我连只鸟都对付不了!啊——”
他说着又开始哭,陆祈渊一时哭笑不得:“没有秃鹫。你等我一会儿。”
他起身给容盛打电话,说晚上要带个人回去,后者非常爽快地同意了,还说请他们吃饭。
“不了,我晚上在家做。”
挂断电话,陆祈渊拦了辆车,上车后光知恒的情绪才算平复了些。
走了没多久,光义打来电话。
“你手机呢?”陆祈渊正要接起,抽空问光知恒。
后者缩成一团:“关了,他好烦人的。”
陆祈渊无奈摇头:“喂,光义。”
光义招呼没打,着急道:“你有没有见着……”
“他在我这。”陆祈渊说完听那边静了下来,呼吸也没那么喘了,“他还好不用担心,只是,不愿意回家,我想让他先到我那去,你觉得呢?”
过了几息,光义才开口:“麻烦你了。”
“没事儿,”陆祈渊瞥一眼黯然伤神的光知恒,“你今天干什么了?”
“……我……”
“你别问他!别问!别跟他说了快挂了吧!”
光义话才出口,这边光知恒就跳了起来阻挠他们通话,“你问他干什么呀?!他就会说些屁话有什么用啊?我我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好好好,”陆祈渊一手安抚着光知恒,一边跟光义说,“先挂了啊。”
余下的路程,光知恒j.īng_神萎靡着,等下了车看见面前的豪华别墅,他脸上才有了别的表情,“阿、阿渊,”他吸吸鼻子,“你度假来的吧?”
陆祈渊带他走进院子,觉得有必要打个预防针:“现在屋里有人……”
“啊?”光知恒反应很快地停下脚步,“合租的人吗?那我不是打扰了?”
“这倒没什么,主要……是个明星,你控制好情绪,别激动。”
光知恒愣了愣:“谁?”
正在这时,容盛打开门走了出来:“干什么呢半天不进门。”
“啊,”光知恒抓住陆祈渊的胳膊泫然欲泣,“我都哭出幻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悬赏通缉》是这篇小说最初的名字,以作纪念。
本文真的是甜文,不会坑的,我发四。
前排再次c-h-ā空提醒:作者修文狂魔,而且总蹭玄学,除了发新章,旧章的更新不用管。
☆、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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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祈渊去厨房做饭的时候,光知恒窝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喝点水吧,没眼泪了哭不尽兴。”陆祈渊边说边把油倒进锅里。
光知恒拍打抱枕:“哼!你怎么这样。”
“那你跟我说说下午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刚才光义发来短信讲明了原委,下午他们在学校排练,光知恒照例到场围观,但不知谁提起的摇滚话头,两人一来二去话不投机产生了矛盾,光义说话冲了些就把光知恒气跑了。
陆祈渊还是想听听光知恒的说法。
一陷入回忆,光知恒的眸子立马就暗了下去,他蜷缩成一团,眼神不知道放在哪里。
“光义说,我这辈子都别想上台完成我的狗屁梦想,只能待在家当个活死人,每天每天苟延残喘。他还说,真后悔没拿个锁把我拷起来,免得我只会白吃白喝还一天想东想西地给他惹麻烦……”光知恒难过的嘴唇都颤抖起来,“说……我没用、从小到大都是他的累赘!说,觉得当我哥太累了……要是没有我他应该会过的更好……哼哼……”
他说完又闷声抽泣起来,抬眼朦朦胧胧见陆祈渊站在跟前,手里还拿着个锅铲。
“虽然我不在现场,但我敢打赌,最后一句光义肯定没说过。”陆祈渊没什么表情,强硬地抬起他的脑袋,一手抚平他凌乱的领口,看进他眼里,“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在你父母因条件艰苦而犹豫的时候,坚定地说想要这个弟弟,说大不了他爱你养你,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这样对我?因为命是他给的,我就要任他摆布吗!?”
陆祈渊拉着光知恒的衣领,迫使他看着自己:“你再说一遍?”
光知恒默默无言与他对视半晌,嘴唇蠕动两下,很快红了眼眶,直到泪水再也装不下,如江河溃堤般从脸颊上滑落,打s-hi了陆祈渊的衣袖。
“我想唱歌,想组乐队。”他说。
“我知道,”陆祈渊说,“等你病治好,就可以了。”
“可是我永远好不了!我也知道!”他撞进陆祈渊怀里,放声大哭,“我从来不怪光义,我只怪我自己,为什么身体这么差?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帮不了他还总让他生气让他为难。连追求梦想,都想靠任x_ing求得!我真卑鄙……我都看不起自己!”
他说,“其实,光义不如放我去死来的痛快些!”
陆祈渊垂下眼睑,拍着他的后脑勺,“……别这么想,我们都爱你。光看你哭我们都心疼,你要是死了,我们的心不得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