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自杀?”
“他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厌世的想法,以前在怎么孤独,在怎么不开心他都觉得活着很好。可现在他却感觉这世界很冷很空虚,那感觉甚至比做鬼的时候还要孤独,他有时候甚至想,早点死吧,死了就能看见他了,就能和他在一起了,甚至他都等不到晚上的祭祀。
安灵起了身,泪眼朦胧的盯着手上的火苗,他却始终都没有哭出来。徐闻胜知道这孩子现在精神不正常,可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血液的流失让他身体越来越冷,甚至渐渐的失去了支配四肢的能力,只能看着那孩子麻木的走到汽油桶旁边,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就在此时走廊传来一阵稳稳的脚步声,那声音太熟悉了,安灵想他一定是产生了幻觉,也可能是那个男人来接他了。安灵笑了,那么苍白又毫无感情的笑了。
第17章
直到那个男人的身影进入视线那一刻安灵还以为这一切只是幻觉,他身上穿着灰色的风衣,脚上穿着黑色的皮鞋,可能是因为脚步太急了有一摸灰尘溅在了鞋面上,不过那英俊挺拔的身影和往日没有任何的不同。
安灵直愣愣的看着那个男人对他冷笑,看着那个男人潇洒的坐在椅子上点了烟。真的是幻觉吗?可徐闻胜也看见了不是吗?
“爸,爸爸?”
安志铭不慌不忙的呼出口中的烟雾,嘲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奄奄一息的徐闻胜恨恨的盯着他,脸色苍白的安灵傻傻的看着他。汽油和满地的鲜血,如果自己在晚来一步,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死!”
安志铭嗤笑一声,“我当然没那么容易死!”徐闻胜是跟他父亲同辈的人,要是没发生那件事的话安志铭还应该管他叫叔叔。不过那件事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两家成了仇人,势不两立的仇人。“十八年前的事难道你忘了?还是说死在你手上的人太多了,记不得安御龙这个名字了?”
安御龙,安志铭的父亲,十八年前死于一场意外。但之后据安志铭所查那次的车祸根本不是一场意外,那是安御龙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人徐闻胜下的手。目的紧紧是因为要打垮安家。可惜那之后安志铭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稳定的局势,让安家从新回到了正轨。
这件事徐闻胜又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他一生中犯过最大的一个错,现在报应来了,他的儿子来寻仇了,徐闻胜就知道这份债早晚是要还的。
徐闻胜干咳了几下,仅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忍着没有晕厥过去,他只是想不明白,安志铭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杀他的方法很多,为什么要骗自己的儿子动这个手,要是搞不明白这件事他死也不瞑目。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徐闻胜把目光转向依旧呆愣在原地的那名少年,他的神色好复杂,好像身在梦中一样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那是因为……我想让你死在他的手上!”安志铭把呆愣的安灵搂到自己怀里,挑起他的下巴,看着这个曾经和他同床共枕了十一年的孩子,然后对徐闻胜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志铭剥落安灵的衣服,把T恤往下一扯,光滑的脊背上清楚的印着一个红色的胎记。小小的一块,淡淡的红色像玫瑰一样的形状。徐闻胜怎么会不认识,即使已经过了十六年他依旧记得那么的清楚。
那个孩子,那个将近四十岁才喜得的贵子,可惜刚出生就被人掠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他的后背上就有这样一块红色胎记。徐闻胜一直以为那孩子早已不在人世。没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够重逢,只可惜却是在仇人的安排之下重逢的。
安志铭转过安灵麻木的身体,把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徐闻胜惊讶的双眼,“我想你一定也发现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会和那个女人长的那么像。”安志铭摸了摸安灵冰冷的脸颊,挖苦道,“他的确是你儿子,我替你养了他十六年,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安灵不可置信的看向刚刚被自己亲手割破手腕的男人,他也在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安灵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冰冷,好像被人无情的丢到了冰洞里,刺骨的寒意残忍的侵袭着自己的身体。
“爸爸~”那两个字是对安志铭说的,他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男人,眼泪也在同时承受不住落了下来。这几天他都没有哭过,参加葬礼的时候没有哭,守着棺材的时候没有哭,没人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悲痛,那种想要痛哭却始终无法哭出来的感觉简直让人生不如死。可在此时他却哭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冷,刺骨的冷,他带着苍凉的笑问他,“这不是真的,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这世界上在没有比安灵更单纯更傻的人了!这是安志铭此时的想法,他嘲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不肯面对现实的孩子,鄙视的看着他深情的眼神和无助的表情,“你叫错人了,他才是你父亲!”停顿一下,强调的加了一句,“亲生的父亲!”
“不,不会的,不会的……”安灵摇着头反反复复的说着同样一句话,他希望能在安志铭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玩笑的意思,可惜没有,那里面只有鄙视和嘲笑,就像在看一件让他厌恶的东西,“你明明说过,我是你亲生的。”
安志铭挑起他的下巴,嗤笑连连,“我怎么会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做那种事呢,你真是傻的可以!”说完仿佛迷恋的摸着安灵的肌肤对徐闻胜说,“虽然傻了点不过长的的确漂亮,漂亮到连我都忍不住要对他下手。”
这句话让徐闻胜几近迷离的眼神恢复了一丝厉色,他愤怒着看着那个男人,如果可以他此时真想马上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