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想问,最后到了嘴边,只化成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骗我?你是真的背叛我们的誓言了吗?
阿言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失血过多让他这会儿头脑阵阵发晕,可是他不想止血,因为只有伤口的疼痛才能转移他左胸那里阵阵传来的剜心般的疼痛。
“童年,我……恢复记忆了。”历景言低着头,轻声回答。
“所以你想起来其实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获取打开往生之门的方法吗?”童年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所以,我们的过去都是笑话吗??
阿言猛地抬头,小孩竟然全都知道了。
“不,不,童年。”阿言想走过去安慰情绪过于激动的小孩,但是竟被对方充满绝望的眼神吓住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手抬在空中动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历景言,你混蛋!!”
小孩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叫过他的名字,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历景言的心头:我就要……失去他了吗?
不,下一秒,心里的执念就占领了脑海,他怎么允许?他是绝对不会放开童年的。
一个跨步将泪流满面面的小孩大力拥进怀里。
“童年,童年,对不起,对不起没有立刻告诉你。”
童年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了一会儿,但是根本不可能对抗的了阿言的手臂。气狠了的他抓起阿言正在流血的手腕,发疯般的咬了下去,将那泥泞不堪的地方变得更加血肉模糊。
这次可不似平时的玩闹,童年是真的在撕咬,狠狠的撕咬!直到他整个嘴里都被血腥味儿所充满。
让你骗我!让你不告诉我!让你闯下这么大的祸!!
历景言反而笑了,还好,还好童年还愿意碰他,就这样发泄吧,发泄出来才好。
他像往常一样摸着童年的头发,温柔的说:“对不起,童年,骗了你一年之久。但是我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和血池里的鬼王签订契约是唯一的方法。无论怎样,童年,我都是爱着你的。”
“你可以恨我对你的欺骗,可是别否认我对你的感情,好吗?”
童年慢慢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该如何是好呢?
在大家都没有察觉之际,历景言血液中的精气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团,这就好比一个引子,将周围的精血和全部聚集起来,外面包裹着戾气,慢慢汇成一个巨大的红得发黑的球体,快速沉入血池底部的某个地方。
突然,大地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让很多正在熬夜聊天打牌的居民以为发生地震了。但是外界里也就是震动了这么一下下而已,往生之门里的情景却令人惊异。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在血池上方升起,成型,并且越加清晰起来。
没几秒,一个有着火红头发且头上长着独角的邪佞男人浮在了血池上方,他脸上绘着奇异的花纹,身着暗红的胄甲。眼虽闭着,却透着一股睥睨一切的劲头——所有的鬼魂们都感到一阵来自魂魄深处的威压,低下头,没有一个人吱声,就连刚才还狂躁不已的童老大他们也恭恭敬敬的伏在他脚下。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向了历景言。
“小子,是你把我弄出来的?”
历景言点点头。
“据说救你出来的人可以和你订立契约,并且可以命令你做一件事。”
“我希望你能帮我除掉寄生于滕永昌身上的邪鬼。”阿言一字一顿的说着,这样的场景他在过去无数个煎熬的夜晚里幻想了无数遍。
“哈哈哈哈……”鬼王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眼泪就快出来了。
“小子。”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无比,“这事情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但是‘命令’这两个字,我实在是讨厌。是的,你把我解救出来,我们可以订立契约,但是这是生死契,在你濒死的时候我可以救你一命,命令什么的我倒是没听说过,你以为……有谁能命令我?”
伴随着最后一句的是鬼王周身释放出的巨大威压,阿言反射性把童年护在怀里,然后被逼出一大口血来,让本就失血过多的他视线开始模糊。
怎么……回事?阿言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为什么……和D先生说的不一样??
“而且邪鬼那该死的老家伙是我的老对头了,我们斗了一千多年,你以为他是好杀的吗?必须要解除禁制的。”鬼王闭起眼睛感受了一会儿什么,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禁制没有解除,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
阿言不可置信的呆立在原地,任谁在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时遭受这样的变故都是难以承受的。
突然,鬼王动了动尖尖的耳朵,笑了笑:“那小鬼师要来了啊,唔嗯,难缠的小家伙,我可不能久留。小子,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你要是快死了话就呼唤我吧。”说完,便化作一道虹影消失在大家面前。
没了鬼王的压制,血池中的鬼魂们像一群解除了镣铐的野兽,狂笑着,更加疯狂的撞击阵法。童老大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裂口。
童老二走过去,慢慢伸手靠近他:“乖,轩,安静一会儿。”童老大呲这锋利的牙齿,恶狠狠的给了童老二一爪子。童老二趁机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到法阵的边缘,密密麻麻的雷网带来的连续雷击立即让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跌落在地上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