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怪异的感觉,容念越是在意,就越是鲜明。他不自觉地低下头,眼睛只盯着自己圆润的青色小斜面。
苏胤见他这番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不枉他那样一番暗示般地深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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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苏胤脸上复又挂上笑容,这才看向他的七皇叔。
他淡笑着对苏牧道:“让皇叔见笑了,不过皇叔也年轻过,想是皇叔能够理解朕的感受的。”苏胤的手还扶在容念后腰上,就当着苏牧的面。
他这般较真,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用意,只是他七皇叔说的难听了,超越了他容忍的底线。而容念于他,又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所以即便是要冒犯他皇叔两句,苏胤也觉得那是值得的。
况且他皇叔向来是个自负的人,他向来不将儿女情长之事放于心上,除非他心里也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否则苏牧是不会相信情爱这些事,会让人将他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苏胤正是了解苏牧这一点,所以即便他告诉容念于他的重要性,以他七皇叔的死板,大概也不会将容念放在心上。
不过起码,苏胤当着苏牧的面,对容念做的那有些暧昧的动作,是一巴掌打在了苏牧脸上。
苏牧神色凌冽地看了容念一眼,只对苏胤道:“本王只提醒皇上一句,玩——物——丧——志。”
苏胤却依旧笑得淡然:“谨遵皇叔教诲。”
苏胤谦卑的态度让苏牧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软棉花上一样,明明使了劲,却愣是没有打到点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只能对苏胤道:“皇上明白这些道理便好。”
他现在还不能为了一个娈童,就和苏胤闹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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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两的战火告一段落,容念在一旁见两人都不说话了,便轻轻地晃了晃苏胤的衣袖。
苏胤想起他答应容念的那些事情来,想到两人上城楼前他只顾着问容念对自己的心意,倒是忘了,他替容念救他师傅,他其实可以向小家伙要求点回报的。
想到这,苏胤便矮下身,贴着容念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苏牧和贺清玉就站在一边,苏胤也不避嫌,他就那么贴在容念耳边,直到容念整张脸慢慢又再次红透了,气得握着小拳头重重地在他腰间锤了记,他才笑着直起身,松开了圈在容念腰间的手,这才再次看向他的皇叔。
苏牧的脸色果然铁青着,苏胤敢当着他的面便和那小童纠缠不清,是越来越不将他这个皇叔放在眼里了!
他向来是个倨傲的人,眼里向来容不下一颗细沙,只他还能忍耐着,便是因为锦瑟的事。
他今天擅自带着他的一队弓箭手,未经任何批准,便硬是横插进贺清玉的带的兵队里,还对锦瑟下重手,苏胤有很正当的理由降罪他。
况且京内的守卫一向有皇帝的御林军把手,他作为藩王按理说是没有权力出动一兵一卒的,他今日这番动作,苏胤倘若追究起来,便可以治他一个犯上作乱的罪名。
所以苏牧这会儿,真正在意的,是苏胤对他的态度。
夜锦瑟他不能留,更不能让苏胤动他一丝一毫。
他敢明晃晃地带兵出城,自然不是贸贸然做的决定,苏牧手上,也一样东西,是苏胤很忌惮的。
苏胤显然也是很很清楚这一点的,他思量再三,只对苏牧道:“皇叔,朕刚才便一直想问来着,如此这般夜深,皇叔带着一队弓箭手出城,不知所欲为何?”
他这么说着,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城楼下的境况,看着被众刀口抵住的夜锦瑟,缓缓地又继续道:“朕命贺清玉出城替朕捉捕一名潜逃的犯人,皇叔带兵出城,难道是想助朕一臂之力,捉捕这名犯人吗?”
苏胤这般说法,等于是在主动找台阶给他他皇叔下了。
就如苏牧所想的一样,苏胤对他的七皇叔,的确是有所忌惮的。
苏牧手里,握有东郡三分之一的兵力。
三分之一的兵力实则并不少,苏胤能真正调动,为他所掌控的兵力,也就刚好是三分之一。
而且还有一点让苏胤很是头痛,他皇叔那些士兵,都是苏牧一手培养出来的,对苏牧忠心耿耿。且不说今日这罪名是否大得足以治苏牧的罪,就算足够了,他治了苏牧的罪,那他皇叔手里那三分之一的士兵,也必定得反。
苏胤心里很明白,真想除了他皇叔这个心头之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现在重要的是,保全夜锦瑟,拿到他皇叔更多谋乱的证据,时机到了才能连根拔起。
所以现在,苏胤只能选择给他皇叔这么一个台阶,让这件事就这么翻过去,各亏损一半。
只是可惜苏胤让步了,苏牧却未必见得会同退一步。
他对着苏胤道:“为皇上分忧解难是本王职责所在,皇上既是明白本王的忠心,那本王便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牧抬起头来,看着苏胤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来:“还望皇上能将此人交予本王处置,皇上想要知道的事,本王届时一定好好责问此人,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29章
苏牧狠了心不准备留锦瑟。
他说完便朝苏胤恭敬地一拱手,恳求苏胤开口答应他的要求。
贺清玉就跪在一边的地上,闻言心里嗤笑了声,得寸进尺。
苏胤也实是没想到他皇叔会先下手为强,竟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他也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