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北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大睁着眼睛问:“你干什么?”
高峰一怔,马上换上嬉皮笑脸的样子:“哥哥亲弟弟啊!”
何向北哼了一声,用手背擦擦脸:“欺负人!”倒也不说什么了,主要是何向北根本没意识到两个男人之间偶尔亲一口代表什么,而且他被其他事牵走思绪:“你去宿舍给我把衣服拿过来,你缺了挺多课,趁着休息赶快补……对了,你明天不回家吧?”
高峰摇头:“不回!”
两人又像半个月前一样,开始废寝忘食的学习,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但是有些东西也改变了。
二人行也罢,三人行也好,何向北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多个人也挺热闹的,何向北最在意的是最近高峰很不对劲儿,白天和邓宇像斗鸡似的一会儿斗气一会儿斗嘴也就算了,每天晚上都会找理由扳着何向北的脖子在他脸上亲几口,甚至昨天晚上做对题还要求何向北亲他一口以示鼓励呢,当然结果是挨了何向北一拳。
何向北用手揉揉眉心,以前明明觉得高峰是个冷漠嚣张的人,可是最近何向北觉得高峰不止不冷漠,反而热情的让人受不了。
“这家伙以前一定在装酷!”何向北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今天何向北回家拿蜂窝煤,装了一袋子后,何向北犹豫着又装了一袋子,高峰宿舍虽然用的是煤炭,可是那家伙很懒,半夜从来不起床加炭,如果晚上睡觉前压上两块蜂窝煤,就可以烧到第二天早上,不至于太冷了。何向北抬头看着一堵墙一样的蜂窝煤,这些都是赋闲在家的马东方整个夏天自己压得蜂窝煤,明年冬天何向北就要去市里上高中了,听说高中的宿舍不用炉子了,不知道暖不暖和。
何向北胡思乱想着,帮马东方收拾了院子,顺便修理桌角凳腿,换灯泡,把漏水的水管子拧好……凡是能干的都会做好,马东方岁数越来越大,何向北依然像多年前那样整天呆在马东方家里,马东方所有的书已经看完了,现在何向北经常和马东方聊天,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前的事儿。
周日下午何向北回到学校,放下东西第一件事就是去高峰宿舍,用高峰给的钥匙打开门,蹲着开始点炉子。
“诶?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高峰进门把背包甩在床上,也蹲在何向北身边:“这是什么?”
“蜂窝煤,晚上给你埋火的!”何向北用手背蹭蹭脸。
“呵!”高峰笑起来:“脸抹黑了!”说着伸手抹何向北脸上的那道黑。
何向北又用手背蹭蹭:“还有吗?”
“更多了!”高峰乐不可支:“那边再抹一道儿就成胡子了!”
何向北看看火着了,合上炉门,转身拿着毛巾去洗脸。回来后两人又边学习边笑闹了一回,何向北给炉子里放了两块蜂窝煤,叮嘱高峰:“这蜂窝煤是自己打的,耐烧,水开了把壶拿开时千万盖紧炉盖,小心被烟蒙着!”高峰“嗯”了一声,就去水房打水去了。
何向北回了宿舍洗漱后躺在床上看书,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不舒服,本来挺困的,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干脆起身去水房就着灯光看书,在水房绕了两圈,何向北总是不安心,就向高峰宿舍走去。
高峰宿舍是暗锁,只要有钥匙从外面也能打开。何向北刚打开门就闻见一股烟味儿,赶快走到炉子前,果然看到炉盖没盖紧,露着一条缝,隐隐约约的向外冒烟。
“高峰,高峰!”何向北一步跨到高峰床前,伸手拍拍高峰的脸。
高峰嘟囔两句,睁开眼看到何向北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咋来了?”
何向北看他没什么事儿,心头一松,沉下脸大骂:“你长得猪脑子?让你把炉盖盖好,你咋不听呢!”
高峰有些懵,看着何向北半天,也闻到宿舍里明显的烟味儿,有些慌神,何向北让他披着被子站在走廊,自己过去打开窗户,然后也出来,站在高峰对面瞪他。
高峰也后怕,不过还是嬉皮笑脸的过去挨住何向北:“要不是你来,我非让烟蒙死!”说着用肩膀碰碰何向北:“你不放心我?”
何向北瞪他一眼,有些忧虑的说:“今天算你侥幸,下次可怎么办啊!”眉头皱的死紧。
高峰眼珠一转,说:“你搬过来和我一块住呗!”
何向北犹豫的低头,高峰的提议其实挺好的,这边安静不说,房子小也暖和。
高峰看何向北不说话,急忙说:“我搬到上铺,你睡下边!搬过来吧,不然哪天我蒙死就完了!”
何向北转脸瞪他一眼:“胡说!”眉头又拧成疙瘩:“还是我睡上铺吧!”
“你同意了?”高峰高兴的笑着:“我明天过去给你搬东西,要不你今天就睡这儿吧!”
“睡哪儿呢?你有多余的铺盖?”何向北斜了高峰一眼。
“嗨!今晚咱俩挤挤呗,挤挤还暖和呢!”高峰一脸期待,可惜何向北没注意,想着自己现在回去也打扰别人,最后点点头。
第8章
爱情只有当它是自由自在时,才会叶茂花繁。认为爱情是某种义务的思想只能置爱情于死地。只消一句话:你应当爱某个人,就足以使你对这个人恨之入骨——罗素
宿舍的床本来就窄,两个大男孩睡在一起只能紧紧靠在一起,两人调整了半天姿势,最后睡在里边的何向北面朝墙睡,睡在外面的高峰面向何向北后脑勺,两人都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