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帅的这一番动作,搞得营地里是人心惶惶,但是与下面小兵们的议论纷纷不同的是,海军里的上层领导们却是平静的很,他们有志一统的对元帅的这一番动作视若不见,依然平静的该干嘛干嘛。
领导们的态度多少安抚了一下士兵们的情绪,所以现在的海军军营里面,虽然气氛还是有些诡异,但是秩序还是仅仅有条的。
回去之后,张云将升职的事情告诉了家里,家人们对他升职还是很高兴的,就是关大叔还有些顾虑,不断的交代他,要与新的同事与领导打好关系。
张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原来任职的那个位置,虽然品级不高,但是位置亲近,不论是谁,只要是听到这个职务,就会知道他背后站的是谁,所以往常即便是将军们看到他,也要客气这说话,毕竟这面子还是要给的。
现下他虽说是升职了,但也是彻底的脱离出来了,原来人们看到他想到的是元帅,现在看到他那就是他了,若是不小心一些,以后的路,怕是不会再如原来那般平坦了。
但是张云却并不为这一点而担心,他与元帅的关系虽然说是从属,但实际上却更像是合作,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临时的组合在一起,安守各自本分的同时又试探着彼此的态度与底线。
自从见到李崴对待东方钬的态度开始,张云就知道李崴求的是些什么了,他们两个人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很像的,所以张云早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亲卫队的,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编织着自己的关系网,以便有朝一日一旦脱离庇佑,可以有力量自己立起来。
说来还是要谢谢元帅的,是等到他羽翼丰满了之后才让他离开的,若是在提前一些,说不定他还真的会如岳父所担忧的那样,要走上一阵子坎坷不平的道路了。
这个新年,就在人们的喜悦与担忧中过去了,过了正月初五便是朝廷复朝的日子,这是隆兴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春节,虽然还是在孝里,一切都要从简,但是气氛还是很浓烈的,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后宫的妃嫔,甚至就连宫里面侍候人的那些太监宫女们,大家都在简约的基础上尽量的把自己的风姿给凸显出来,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皇帝初登大宝,正是用人之际,所以现在不仅是文武百官们在试探新皇的喜好,隆兴帝这位新皇帝,也在仔细的观察着手下的这些大臣们,挑选着那些符合自己心意的可用之人。
就在这看似平静却风波犹存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隆兴帝在新年的第一次朝会上,所班出的,他登基以来的第一道旨意,居然是有关于忠靖侯府爵位传立的。
当听到皇帝提起忠靖侯府的爵位传继之事时,朝堂上的大臣们还是有些迷茫的,他们不明白,这故事也转换的太快了一些吧,皇帝刚刚不是还带领着大家一起回忆过去,展望未来的吗,按规矩接下来不应该是要勉励大家一起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为大雍之崛起而奋斗吗?
怎么忽然就转到忠靖侯府那里去了,是他们脑筋转换的方式不对,所以集体的出现了幻听吗?
离得比较近的大臣们,用朝服掩饰着,互相的打了几个眼色,在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大臣们迅速的转换的状态。
对此事知之甚深的礼部尚书率先走出了朝队,一脸恭敬的对着隆兴帝说到:“启禀圣上,据微臣所知,忠靖侯去世之后留下了三子,长子为家中贵妾所出,次子为嫡长子,却是个双儿,三子在族谱上记载的也是嫡子,但是却是由家中滕妻所出的,李氏家族里对他的身份还存在着一些异议,所以忠靖侯府的爵位到现在依然空悬着。”
隆兴闻言沉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呀,那众位卿家对此事都有何看法呀?”
大臣们闻言面面相觑,都不敢擅自发言,忠靖侯府这事儿还真不是好掰扯的,三个儿子里,长子非嫡却占长,次子占嫡却是个双,三子偏偏又是滕妻所出,言虽顺,名却不正,怎一个乱字了得呀。
所以说这事儿最终是个什么结果,那最重要的就是要看皇帝的意思,可是现在皇帝偏偏是面沉如金,让人看不出想法,大臣们也就格外的谨言慎行了起来,就怕自己万一要是选错了人,逆了皇帝的意思,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给皇帝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可就遭了。
见底下人只是在小声的议论,并没有人出来,隆兴帝点了一下礼部尚书说到:“卿是礼部尚书,熟知礼法又与李家相熟,依卿之见,这爵位该由谁来继承?”
礼部尚书闻言想了一下,觉得既然猜不出皇帝的意见,那他就依法依礼,就事论事好了,他秉公处理总不会有错吧。
于是尚书大人说到:“微臣觉得,爵位应当由忠靖侯的次子李崴继承。”
隆兴帝闻言说到:“卿家是因何有此言论的?”
礼部尚书奏言到:“李崴是忠靖侯的发妻嫡子,论礼早就应当继承爵位了,只是因其双的身份,才遗留到了今天。如今九年过去了,李崴早已参军,也凭借着军功荣升至了高位,所以,不论好是论伦理还是论功劳,微臣认为,李崴袭爵,当之无愧。”
老尚书的话刚说完,身后就响起了一片的讨论之声,人们议论的最多的还是李崴双的身份,他现在还没有成婚,所以将来是嫁、是娶,有无子嗣还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隆兴帝扫视了一眼议论纷纷的朝臣们,然后说道:“鲁大学士似乎是有话要说?”
这位鲁大学士出身翰林院,是圣德十五年的榜眼,因写的一手好行楷,颇受圣德皇帝的喜爱,圣德时期的不少圣旨都是出自他手的。
鲁大学士听到了皇帝的点名,连忙走出了朝队,恭敬的说到:“圣上容禀,微臣只是想起了九年前,微臣曾待先帝执笔,写过一道圣旨,是有关忠靖侯夫人的。”
“喔,有这事儿?”隆兴帝边说边看向了一旁伺候的掌势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