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翎瞥了他一眼低斥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么?”
下人吓了一跳,连忙答道:“不,不是。属下不敢。只是掌门吩咐……”
红翎打断道:“我亲自去和掌门说,还不快去!”
“是是是……”下人这才应着,把白翌扶到了青焱背上,离开了小屋。
红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怎么就这么傻。”随即自己朝主屋走去。
主屋里,柳澜奕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白墨尘就守在一旁,低头看着他,似乎一辈子也看不够。红翎假咳了两声,换得白墨尘一瞥。红翎连忙示意道她有话要说。白墨尘这才点点头,两人来到外间。
红翎也不和他多说,开门见山道:“我把白翌送到我哪里去了。”
白墨尘一脸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红翎看他这个反映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默默叹口气说:“那我回去了。”
“等等!”白墨尘见她要走,这才出声阻止:“那药方青焱给你了?”
红翎点头答道:“给了。”
“你觉得如何?有可能么?”白墨尘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红翎:“不知道!”
白墨尘皱眉,声音不觉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红翎冷笑一声:“这方子即要试各味药剂量还要用血药引,哪有那么容易。再加上白翌现在半死不活的,人要什么时候救得醒都不知道。掌门我知道你找了柳师兄十年,可是你也为其他人考虑考虑吧!”说完这席话红翎自顾自甩袖子走了。
白墨尘独自在外间杵了一会,那模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忽然里间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甩甩头,又转身进去了。
白翌是被喉咙里火烧般的感觉给痛醒的,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了,身边似乎有人察觉到了他的醒来,扶起他给他喂了点水。白翌半眯着眼喝得有些急,被呛得一阵猛咳,有只手在他身后轻拍着帮他顺气。
白翌顺过气喃喃出一个名字:“苏潋……”
忽然听得身旁有人娇笑一声说:“竟然还说起胡话来了。”
白翌一惊,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这才不情愿的睁开了耷拉着的眼皮。笑他的人手里正端着杯茶水,是红翎。
白翌转了转头,看见这屋子里的陈设远比自己那里华丽却又不似主屋,便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声音嗡嗡嗡的像个破风箱。
红翎顺手把茶杯塞进他手里又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我屋里呢,守了你一整天可算是醒过来了。”
白翌想说话,可嘴巴才张开喉咙里便疼得厉害,只得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个口形:“发生了什么?”
红翎笑着说:“莫非是烧糊涂了?自个儿在雪里躺了大半晌都忘了?”被红翎这么一提醒,白翌总算是想起来了,他自嘲的笑笑,看来老天还没有折磨够他,不肯让他那么容易的死去。
白翌抿了口茶水,还是哑着嗓子问道:“那药怎么样了?”
红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打趣道:“怎么今日突然对药上心了?”看见白翌眼睛一暗才想到他问的该是掌门给的那剂药,红翎叹了口气说:“先等你风寒好了再说,现在吃那药你是不要命了!”
白翌苦涩地笑笑,朝红翎点点头,示意知道了。又将茶杯顺放在了床头,自己缩回被窝里躺好。
红翎隔着被子安抚似的拍拍他:“你好好休息,别瞎操心。”见白翌没有反应也只得收拾了茶杯和自己铺在桌上的金针回屋去了。
白翌面朝墙壁,一双眼睛无神的睁着,眼里似乎有些水汽。他把被子拉过头顶,紧紧的蜷在墙边,那被子隆起的地方似乎在微微的抖动着。
他现在其实很想苏潋,非常想。
白翌的风寒没有几日便被红翎治好了,只是药碗从来没断过。只是现在的白翌就跟个木偶似的,让他干嘛就干嘛,红翎甚至加了几味很苦的药,就盼着他跟自己报怨两句,结果白翌连眉头都没皱就咕噜咕噜的把药给喝完了。
这样有调理了三五日,药量终于减了些,白翌脸上也有了点血色不再白得吓人。只是某剂药好像被红翎故意忘却般的不和他提,连下人们也是,只要白翌不开口,整间屋子里就没有一个敢大声喘气的。
这日难得天晴,中午时分的太阳暖洋洋地打在窗棂上,煞是好看。白翌自己披了衣服又在外面套上狐裘保暖,一个人在院子了转过来转过去的走。走到红翎房间前似乎听到她在和人争辩着什么,便杵在门外静静的听了。
屋里争辩着的两人是红翎和青焱,青焱说:“那药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掌门最近日日在问,柳师兄的身体怕是……”
红翎叹气:“我已经把剂量减到最小了,白翌的身体也怕还是受不住,毕竟是一命换一命的事,我也不敢拿主意。如今掌门的性子也奇怪得紧。”
青焱附和道:“是啊。那今日这药如何处理?你屋子里可再没有盆景给你倒了。”
红翎看着房间里被药性弄得枯死的几盆梅花苦笑一声说:“你偷偷带走吧,这院子里人多嘴杂的,小心别传到白翌耳朵里。”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推开来。红翎连忙换了个姿势把药碗掩在袖子下,斥道:“谁让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