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扭头,那孩子干嘛?顺着他的视线才看见安少亲昵的搂着一个小男孩,好像也是这个学院的,安少轻轻在小男孩额上亲一口,捏捏他的脸又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才放他走。
安澈回过头准备上车,看见薛萌和费里斯,薛萌刚想上前被费里斯拉住。安澈当没看见一样开车飙走。
薛萌紧握拳头,他越来越看不惯安澈,不就是有钱家的少爷嘛,有什么了不起?就可以肆意的践踏别人?费里斯看见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里多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戾色,拍拍他的肩,“别看了,我们走吧。”
两人到了南汐家,肆学又被赶到客厅去,“不许再偷吃。”南汐一手翻着菜谱一手拿着铲子,听见开门声,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你们来了。”转了眼又去研究,薛萌走上去,“学长,还是我来吧。”完全已经无视了费里斯这个正牌男友在身边且心不甘情不愿的眼神了。
肆学舔一舔刚捞过油炸虾的手指,“嗯,学长厨艺有长进了。”
“嗯,真的假的?”薛萌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很自然的洗菜切菜,费里斯中文听得不是很懂,看见他们那样子心里免不了要反酸,吧唧着嘴坐到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PSP玩起来,没想到连游戏也是英语,摔。
“你怎么这么笨,”肆学看见他玩死了好几局,随手往身上一擦,抢过PSP玩的溜溜的。当然费里斯多少还是听懂了笨这个意思。微微叹口气,不跟孩子一般计较,也不跟薛萌那个笨蛋计较。
“薛萌,这个法国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游戏键盘的英文也不知道。”肆学再N+1次跟费里斯说怎么玩,怎么按之后彻底完败了。
薛萌:“你乱讲。”其实,他也不确定啊。
南汐看一眼玩的很认真的费里斯,想起在沉晨婚礼上介绍他是国际有名的婚礼策划师来着,一般国际化的不是英语应该溜溜的么?
当然大家都忽视了一个问题,费里斯是国际性质没错,但是谁规定国际性质就非得英语倍儿棒来着?起来费里斯就是一个典型的不行的人。
南汐和薛萌在厨房忙活,而肆学和费里斯在客厅里大战,和谐而美好的气氛被一阵门铃打撒了,肆学用手肘撞撞看他玩PSP的费里斯,下巴朝门口一努,意思很明确:去开门。费里斯扭头看了看厨房两人,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气质干净的男人,他看见费里斯的时候明显一惊,继而不自然的笑了笑,“南汐在吗?”费里斯老是听薛萌叫南汐南汐当然耳闻目而,点点头放他进来了。
一进门,沉晨看见客厅里老三老四坐着的肆学,又走两步看见厨房里的两个人,刚好两对。沉晨灿灿一笑,“这个时候还有谁来了?”薛萌扭头顺口问道,看见沉晨,眨巴了下眼,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沉晨也看见他了,就是在百货商厦和南汐一起的那个男孩,“你好。”沉晨朝薛萌点头示意下。
南汐手顿下来,这个声音,他怎么忘得掉,深呼吸一口气,假装不在意的转身,“你怎么来了。”南汐浅浅一笑,问。
不是你来了,也不是要不要一起吃饭,而是你怎么来了。沉晨笑笑,放下牛奶,“我,我路过顺便来看看。”说给鬼也不信,南汐住在学校附近,是大学城圈内,除了学校就是学校,能哪里路过?
南汐也不说破,“你坐吧。”他想起之前一直拒绝他的复合,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找上来了,他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无话可说,比沉默更死寂了,肆学压根没感觉到,薛萌继续忙,只有费里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即使不能全部听懂却也从他们之间的表情稍微能看出一些眉目了。“喝茶,吃饭。”费里斯站起来拍拍手,打破了沉默。
南汐浅笑,“嗯,不了吧,我想今天是除夕大过年的,你应该要回去和老婆团聚,所以我也不多留你了。”我曾经那么祈求你留下来都没有成功,更何况现在呢?
沉晨眼神一暗,自嘲似地一笑,“嗯,说的也是啊。我想留你还不一定高兴,我回去了。”他刚转身,又转过来,“南汐,我们拥抱一个,当是过年礼物好吗?”好吗?再给我一个拥抱你的理由。
看着他张开的双臂,南汐扯出一抹笑,“不必了,两个大男人就不要这么啰嗦了,新年快乐。”
再也找不到理由去拥抱,去亲吻,我们只剩下擦肩而过的份。
沉晨收回好,一笑,南汐比以前爱笑了,也瘦了,突然间他觉得以前那个赖着自己的南汐再也回不来了,是他亲手推开的。“新年快乐。”只剩下这句话了,转身,心堵。长长的呼一口气,沉晨才走出去。
曾经以为不会心疼,不会难受,竟然全是自我的欺骗,走出去关上门的那瞬间,他又像是看见好多年前初次遇见南汐的时候,清明的天色,太阳刚出来带着一丝的金黄披在他身上,南汐安静的站在街对面,消瘦的身体,单薄的让人觉得抓不住。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抓住。不,是他放开了彼此紧握的手。
“学长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肆学终于从游戏里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问,南汐摸摸他头,“很快的。”转身进厨房帮忙,放过自己好好地重新开始生活,他微微仰起头抑制着眼泪,想起这些年他觉得对不起父母,自己任性的想陪着他们去,可是,反过来想他们肯定不想自己过成现在这样。
嗯,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他想到海子这句话,但是明天是永远到达不了的,所以,从此刻开始。
“学长?”薛萌弱弱的喊了一声,有什么不劲儿的感觉,他望着南汐,“学长,那个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