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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手与s_h_è 手回归,赵元嵩马上召集其他士兵准备迎敌,又让一群亲卫守在九皇子左右。亲卫长当仁不让,抽刀立于最前面,与他关系要好的几名亲卫也是分立于他两侧。
不一会儿功夫,一群马匪举着刀枪棍木奉呼喝而来,只有为首几人骑在马上,其他人一身杂乱徒步跟在后面。他们穿什么的都有,大红织锦披着,文士袍子掖在腰间,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女子外翻长毛比肩,头上裹着看不出颜色的纶巾,看他们模样,可见没少打劫富商官绅。
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马匪,身上衣衫不整,手中的武器却是实打实的高级配置,而且他们人人脸上堆着横r_ou_,行动也很是敏捷,可见并不是忍受着饥饿的流民。
为首者皮衣皮帽,他勒住马一挥手,马匪也是分立两旁,最后面有几个马匪用鞭子驱赶着一群衣衫轻薄的瘦弱流民往前冲锋。他们离赵元嵩等越来越近,根本没有停下来想要谈判的趋势,而是直接将这些流民当成挡箭牌,用他们来抵挡会爆炸的火弹。
“可恶!”亲卫长几个恨恨咬牙大骂。
赵元嵩见了也是鼻子差点气歪,这群人竟还有脸喊:“等贵贱,均粮田。”他们这群畜生明明根本不拿百姓当人好不好!九皇子怒不可遏,扭着头看赵元嵩:“元嵩,怎么办?”
赵元嵩气得踹了一脚旁边装藤球火弹的木箱子,厉声道:“弓箭手,天女散花式。”他眸子死死盯着流民身后的马匪们,像只择人而食的野兽。
九皇子低头看了看被赵元嵩踹的在箱子里乱滚的小火弹,又看了看那为首的马匪,眼睛一眯,对一旁的刘勇道:“去拿本殿下的弓来。”
刘勇小心脏一颤,心道:殿下您哪里带着弓来了?上午用的那柄明明是从地上随便捡来的啊!
九皇子见他发愣,拧眉道:“还不快去,耽误了本殿救人,为你是问!”
刘勇无法,转身从一旁的弓箭手中抢下一张弓,递到九皇子手中。九皇子见了,对刘勇行为很不满,却也没多说什么,拾起木箱里的一枚火弹,招呼被夺了弓的s_h_è 手,指了指箭尖,“爷来s_h_è ,你给爷装弹。刘勇,你去点火。”刘勇啊了一声,看明白后,马上就位。
赵元嵩扭头扫视他们,眼睛一亮,又招来那名神s_h_è 手,同样发s_h_è 火弹。他见马匪已经很近,一声令下:“不顾百姓、反-动作乱者,杀无赦!”
“是!不顾百姓、反-动作乱者,杀无赦!”神s_h_è 手的箭应声而出,九皇子随后,其他弓箭手马上弯弓搭箭,把箭向着天空s_h_è 去。
魏虎没想到朝廷竟不顾流民,还真敢用箭s_h_è 他们,但当他看到他们将箭矢s_h_è 向天空,不由嗤笑出声:“不过是吓唬咱们,兄弟们……”他的话声还没落,头顶啪的一声,有瓦罐炸裂声音,随后是滚烫的油点、火花从天而降,直接打了他一头一脸,“嗷!”就那么一愣神,他就被大火吞噬掉,痛得他摔下马,满地打滚。
亲卫长见状,立刻招呼面前被当成靶子的流民向路两旁躲,“快跑,向外跑。”流民被马匪打怕了,刚才又见官兵用箭指着他们,他们整个都绝望了。事情突然转变,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尖叫着逃开。
“不顾百姓、反-动作乱者,杀无赦!杀!”赵元嵩又是一挥手,所有士兵齐齐大喝并凶神恶煞般向马匪冲了过去。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马匪顿时被吓破了胆,丢掉手中武器慌不择路四散逃开。有些甚至混进流民当中,被身旁的流民发现,直接将人推向士兵战刀下。
一番厮杀下来,大多数马匪选择投降。魏虎身上大火被扑灭,留下一身的烧伤,钱二财半扶着他,嘴里说着关心之语,小眼睛却在向四周打量,寻找可以逃脱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隆隆马蹄声传来,全副武装的百人轻骑军队瞬间到了眼前。为首的将军一身青铜铠甲,满身肃杀,轻轻瞥过来的眼神冰冰冷冷,钱二财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紧,仿佛有一根冰箭穿过了他的心脏,他吓得不由屏住呼吸,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来者正是风敬德,他目光在赵元嵩身上来回巡视一圈,然后跃下马走到九皇子身前,抱拳请罪道:“臣护主不力,请殿下责罚。”
九皇子早就注意到风敬德之前那眼神,他对赵元嵩眨眨眼睛,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风将军来得很及时,看本殿与元嵩已将这群穷凶极恶的马匪全部抓到啦。”
风敬德点点头,“殿下威武!”
获得夸赞九皇子眼睛更亮了,他用肩膀撞撞赵元嵩,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确很厉害呢。赵元嵩也跟着笑,却在抬眼去看风敬德时,发现他身后流民中突然蹿出一名手持弓箭的马匪,“将军,小心!”他想也没想,直接扑向风敬德。
第67章 九皇子侍书
“保护殿下!”亲卫长冲上来一刀解决了马匪。
风敬德抱着赵元嵩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流箭,然后冷着脸将人提起来,盯着赵元嵩眼睛厉声问:“我和你说过什么你忘了?”
赵元嵩心里发虚,他眨眨黑葡萄眼睛,可无辜了。“将军?”
“我说过,不能再有下次,你干了什么?”将军大人面无表情,眸子里的所有情绪也都收敛起来,看上去要黑化一样。
赵元嵩缩了缩肩膀,可怜兮兮道:“我……我一时慌了,就,就扑过去了。”
风敬德拳头握得死紧,真想吼他一句不自量力!上一世这样,这一世还是这样,这么喜欢舍己救人,是想让自己欠他无数条命,用生生世世来还么?
风将军真生气了,赵元嵩有些害怕,上前两步垂头乖乖道歉。
九皇子见到这样的赵元嵩惊得瞪起眼睛,低声对一旁的刘勇道:“这真是元嵩么?真是那个时不时开嘲讽,鬼心眼子多多的赵元嵩?”
刘勇也看着稀奇,来了特别经典的一句:“殿下,这是一物降一物啊!”
赵元嵩耳力好,听到他们调侃,脸皮一红,再看风敬德时,目光带上羞赧。
风敬德叹气,无奈道:“不可以再有下次!”
“我知道了将军。”
之后赵元嵩打着皇上与九皇子的旗号,将死掉的马匹分发给流民,并劝他们重返家乡,皇上恩泽马上会下来,请大家不用担心。风敬德派出一队人马将马匪押往甘州城,他们在此耽误太多时间,接下来要日夜兼程直奔濮阳郡而去。
濮阳郡的雪完全融化了,路旁的树木吐出嫩芽,地上的青Cao泛起新绿,仿佛春天一夜之间降临。他们大队人马赶上运赈灾粮银的车队,直奔发生地动灾区,所经村落只剩下老弱妇孺,打听之下,是三皇子强征灾民为徭役,把男人们赶到山里开矿去了。
出了这种事,九皇子不敢上报给皇上知晓。他此时特别希望军队里有督察府的人,他作为皇子不好讲皇兄不是,但由督察府的人上揍,他就不用担上迫害兄长之罪,又能为百姓伸冤了。
燕山山脉五沙岭处一山谷,用山石和木头累积而成的防御小楼,将两山壁之间的道路封死,遥遥望向山脊,全副武装的士兵十步一哨,面朝谷口全然戒备着。
风敬德带队上前交涉无果,三皇子更是不愿出来一见。九皇子很是头疼,“要不,我还是上折子问父皇怎么办吧?”
赵元嵩摇头:“没时间,八百里加急,一个来回也要半个月之久,灾民等不起,他们会对朝廷越来越失望的。”
“那怎么办?直接攻打进去?”九皇子瞄了瞄不算高的哨卡,为难道:“可是,三皇兄他不承认私自占矿,到时再反咬一口怎么办?”他是不聪明,但宫斗伎俩还是知道一些的。三皇子完全可以说刚刚发现铁矿,正派人去勘探,掌握更确切的消息才好向父皇禀报,他们攻进去救流民,反而有可能被诬陷成有抢夺矿脉之意。要知道,在父皇心里留下疑窦,想洗白是很不容易的。
刘勇嘀咕:“唉,就是不知谁是督察府的探子,也不知他有没有将这里的消息送出去。”
风敬德看看天色:“百姓要紧,咱们先绕过五沙岭,进濮阳赈灾吧。”赵元嵩也没想出其他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山谷中大帐内,三皇子听说风敬德他们已经绕道走了,顿时舒了一口气。一旁躬身垂手而立的男人,眼珠转了转,上前一步道:“殿下,风长缨那人从小诡计多端,微臣怕他们使用障眼法,咱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啊!”
三皇子一脸焦虑地坐在主位上,一下一下薅下巴上的胡茬,前不久与流民发生冲突时,他失手杀了人,现在还在做恶梦,精神状态一点也不好。听说皇上派九皇子与风敬德前来赈灾,他立刻意识到他们来者不善,更何况他现在所作所为,要是让皇上知道后,一定落不了好果子吃。“刘卿你说怎么办?”
这被称为刘卿的男人,正是被贬到濮阳最北小镇做县丞的刘贤左,他本以为自己一生将会在寒冷之地老死,没想到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遇到被流民围堵的三皇子。他抓住时机上前自荐,帮三皇子脱离流民围堵,来到燕山发现精铁矿,他又献计助三皇子私下囤兵。
定国公府如今龟缩不出,十万天罡军还是挺招眼,但他们有誓言在,不会轻易离开蓟水郡。谁都知道皇上疑心重,定国公府没落后,蒋派首当其冲代替定国公府,成为皇帝心中忌惮势力。三皇子母妃被打入冷宫,蒋派不再被重用,都是皇帝欲打压蒋派的先兆。三皇子此次办事不利,回京指不定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故而,刘贤左这位皇帝前近臣,很容易钻了空子,寥寥几句就将三皇子说动了,现下三皇子对他很是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