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儿刚吃过奶娘的奶,这会儿睡得正香,蜷缩着小手紧闭眼睛,小嘴微张,说不出的可爱。
葡萄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儿子白白嫩嫩的圆脸蛋,见儿子没反应,又忍下住掐了掐。
哎哟,这手感可真好啊!
唐正言见他越玩越来劲,正要出言阻止,却是来不及了,只见小家伙浅浅的眉毛一皱,眼睛都没睁就突然张开小嘴哭嚎起来,嗓音那叫一个嘹亮啊。
葡萄被他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看着唐正言,呐呐道:「我不是故意的。」
唐正言笨手笨脚地把孩子抱过来哄,谁知这小家伙脾气挺大,醒过来就不肯睡了,哭个不停。唐正言昨晚累了半夜,一早王县令和幕僚主簿等人就来贺喜,他又应酬了一番,这会儿前面还有许多事没安排呢。
奶娘进来行了礼,唐正言把儿子交给她,匆匆去前面办事了。
葡萄打个哈欠又困了,对奶娘挥挥手道:「你抱小少爷下去,赶紧哄好了,可别让他再哭了。好吵。」说着往床上一躺,自己先睡了。
北堂曜月接到葡萄生子的消息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多亏东门有信鸽传书,不然他连给外孙的满月礼都来不及准备。灵隐谷的白羽也传来消息,他晚了一步,到达万成县时临江郡王已经生了,便留下帮忙照顾临江郡王坐月子,等孩子百日后就回谷去。
听说葡萄这次生产有惊无险,北堂曜月也就放心了,现在华容公主生下嫡长孙东方无双,葡萄又给唐家生了长子,孙子外孙都有了,静王府今年可是能过个喜庆年了。
静王府给葡萄的长子准备的满月礼整整有十辆马车,里面还包括皇上、太子、皇太后、皇后等等一干人的赏赐,从逾京浩浩荡荡地送达万成县时已经过了三个月。
此时已是第二年开春,唐正言顺利地接了县令的衙印,正在为自己第一年的政绩而努力,而葡萄……
「呕——呸呸呸……」葡萄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漱口,自言自语道:「这感觉怎么有点熟悉啊?」
小竹子在旁道:「少爷,让周太医给你看看吧。」
葡萄挥挥手道:「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是昨天晚饭吃得不好吧。」
小竹子随口道:「那可不一定,上次您也是这么说,结果却是怀了小少爷呢。」
这话一出,主仆二人都愣住了。
葡萄僵了片刻,颤颤巍巍地道:「不不不会吧?九斤才四个月大。」
因为唐家长子出生时重达九斤,所以葡萄就恶趣味地给儿子取了个小名叫「九斤」,以此来表达自己伟大的「业绩」。
小竹子也结巴了:「不不不一定啊。不是有一年抱两个,年头一个年尾一个的说法吗……」
葡萄呆了片刻,突然大叫:「快把灵隐谷的白羽追回来!」
灵隐谷的白羽上次晚来一步,这次却早走了一步。人家在唐九斤小朋友百日之后就回谷了,这会儿都走了一个月了,哪里还追得上。
周太医被抓来诊脉,愣了片刻后便笑道:「恭喜郡王,您有喜了。」看来临江郡王和郡马爷真是恩爱呢。
葡萄哭丧着脸,揉着肚皮道:「这刚消下去,又要肿起来了。」
他刚生完唐九斤时,因为怀孕时补得太过,胖得不行,在满月后他使劲练了两个月功,才把肚皮消下去。就这样他还嫌弃肚皮上的纹路难看呢,大把大把地拿大内御赐的白露消痕霜擦,好不容易才平滑好看些,谁知这才高兴没两个月,竟然再度有孕了……呜呜呜,工夫都白费了。
唐正言傍晚回来听到消息,大喜过望,兴冲冲地来看葡萄。
葡萄正趴在悠车前,有气无力地逗着悠车里的儿子,心神不定的。
唐正言进来,抱住他亲了两口,喜孜孜地道:「葡萄,真是辛苦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啊。」
葡萄一把推开他的脸,恼道:「是你太能「干」了!我都说要吃药要吃药了,你都不提醒我!」
这可真是冤枉,摩耶男子避孕用的汤药药方北堂曜月早就给过他们了,是葡萄自己嫌弃那汤药难喝,有几次偷偷给倒了,此时却怪到唐正言身上。
唐正言好脾气地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千万别气着自己。」
葡萄噘噘嘴:「讨厌!明知道我舍不得嘛。」
唐正言一笑,柔声道:「虽然你两次生产离的时间太近,对身体可能不太好,不过有周太医在,咱们好好调养,你又年轻,不会有事的。而且你想,九斤多个年纪相近的兄弟,将来也有个玩伴,不会寂寞对不对?」
他温言劝了半天,葡萄终于想通了,一握拳一咬牙,道:「反正早生也是生,晚生也是生,还是早早把孩子生完,后面就轻松了!」
这是什么道理?唐正言完全不能理解。
唐九斤因为马上要当哥哥了,便不能再「九斤」、「九斤」地叫着,而是改叫「大少爷」了。唐正言老家有个习俗,小儿未满岁前不起大名,所以可怜唐九斤到现在还没有大名。
唐正言和葡萄也正式升级为「老爷」,不过葡萄可不喜欢这个称呼,让下人们都叫他「郡王」好了,听起来多威风啊。
吸取了上次生九斤时的经验,葡萄这次可不敢大吃大喝了,他严格按照周太医的医嘱用食,还经常走动,没事还在后院舞剑练功,差点矫枉过正动了胎气,吓得唐正言把他按在床上躺了三天。
如此春去秋来,转眼葡萄的肚子又鼓了起来,不过这次肚子没有大得那么夸张了,七个月就是七个月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