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没想到这位张大夫竟然如此激动,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对?”
“这孩子好的很,哪里有什么不对!”张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松开了自己的手,又继续去摸福寿背后的胎记:“有人花了大价钱给这孩子下了这么宝贝的蛊,他哪里会有什么事!”
张大夫话音一落,熙和就一个大步将他从福寿的床边挤开。他略通医术,知道蛊大多歹毒,焦急之下连忙伸手给福寿把脉。可福寿的脉象显示他除了受了凉之外,一切都很好,身子甚至比同龄的孩子要好上不少。
“嘿嘿,就你这样的三脚猫,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张大夫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他给福寿整理好了衣服,重新盖上被子,说道:“这孩子从哪来就送哪去,不然……你这府上就有得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熙和原本对张大夫没什么厌恶,此话一出,马上对他充满了厌憎:“我的孩子自然跟在我的身边!”
张大夫嗤笑一声,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福寿的手指头上刺了一下。熙和大惊:“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只是让你看看这孩子你到底留不留得住!”张大夫说话间就把福寿手上的那滴血收集在一个食指大小的瓷瓶里。他的动作异常的小心,神态间却毫不掩饰的露出一股子狂热。
熙和知道此事必有古怪,见他收好了血,感觉伸手想去查看福寿的手。他的手伸到一半就被张大夫拦下:“你最好还是不要碰他!”
“你!”
“我是为你好。这孩子身上的蛊可是南疆都失传的宝贝,现在他的血都是带毒的,你一碰估计半只脚就去见阎王了。”
熙和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小皇帝会做这样的事。
张大夫却不管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管开口解释:“这孩子幼时估计大病过,有人怕他养不大,大费心思在他身上下了相思结。相思结,子母蛊,这孩子身上的是子虫,虽说离不了母虫太远,对他确实大有益处的,至少他现在可是百毒不侵了。”
“如果他和母虫分开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最多高热不退罢了。”张大夫顿了顿,看着熙和突然轻松下来的脸,恶意的笑了笑:“他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只不过你这府上和冀州城里的人大概是活不了了!”
就在熙和和张大夫就福寿体内的蛊做深入探讨的时候,萧素清已经整装待发,穿的正是小皇帝刚刚赏下来的衣服,衬得人越发的品貌风流。如果季思宇看到那件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小皇帝险恶用心,但好在他现在还在熙和身边做他的细作。
萧素清是一个进的冀州城的,两城虽然开战,但并没有影响互市,似乎两边的统帅都不担心对方的细作渗入。他骑着毛驴,一路慢悠悠的晃进了冀州城。
冀州城内丝毫不见战争的阴影,所有的百姓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萧素清叹了一口气,大概也只有这个奇怪的世界才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他一路朝熙和的府邸去,偶尔支起耳朵听听这些百姓的八卦,看看付天翔的计策成功了没有。
结果,还没到达目的地他就听到了和付天翔版本不同的传闻。一时间熙和成了歌妓有之,马腾风的娈童有之,最离谱的还是说冀州之所以反了,完全是因为小皇帝和马腾风就熙和的归属问题达不成一致导致。
就算是萧素清这个现代人也不得不摸着自己额头叹一声,古代劳动人民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
这是季思宇第一次见到真人的萧素清。却不是萧素清第一次见到季思宇。两人站在熙和府邸的门口,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
季思宇没想到只不过比平日晚了片刻来见熙和,竟然会见到萧素清。不要奇怪他之前从未见过萧素清是怎么认出他来的,在他担任细作之前,他的上官曾经拿着萧素清的画像让他看了整整半年。他闭着眼睛都可以画出萧素清的五官,长相。这是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房出来了。他带着献媚的笑脸向季思宇请安:“军师大人今儿个平日晚了些啊。”
季思宇这才收敛情绪,带着萧素清式的笑容点了点头,问道:“副帅回来了吗?”他尽量装作不认识萧素清,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萧素清。
萧素清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负手而战。
门房点头哈腰的回答:“副帅今日没钱校场,说是公子不舒服呢。”
“这样啊……”季思宇沉吟片刻,回头对萧素清说:“这位兄台想必是来见副帅的吧,副帅求贤若渴,自然欢迎兄台前来投靠。只是今日怕是不方便接近兄台了。”说完这话之后,他自己也是愣了一下。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季思宇一瞬间被自己吓了一跳。
“军师不是副帅,如何得知副帅不想见我?”萧素清微微一笑,完全不介意季思宇刚才的话。
门房却出言呵斥:“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这般和军师说话!”
萧素清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又指着门房说:“我自然不是东西,莫非你是东西?”
“你……你!”门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够了!”季思宇打断门房,对萧素清说:“这位兄台言之有理,请吧。”
同一时间,小皇帝秘密召见了几个内密司的人。
“朕听说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将?”小皇帝慵懒的侧卧在软榻上,一只手支撑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