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一时痴了,心中咯噔一下。
卫风眠却没有注意到这位师傅的神色一样,只是看着自己拿剑的手,那只手竟然在发抖,像是寒风中的枯藤孤枝,抖得伤心:“我不出手,不过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忍不住出手。现在看来,你也真是沉不住气。”
那和尚眼前突显一道剑光,竟是看不清来势,料不到去势,心中暗忖,卫风眠竟能把一灵秀飘逸的青桐剑法用得威力霸道,这个人真是武学奇才,不可小觑。
和尚脚踩一段枯枝,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抱着屁股叫起来,却是堪堪躲过哪一剑。他一边哀嚎不止,一边指着卫风眠大骂道:“你突然吓我做什么,我这下可把屁股摔成两瓣了。”
“哈哈,”卫风眠却像是遇到极开心的事情,竟这样轻松地在刀光剑影外大笑出声,“你一个姑娘家,总是屁股屁股地说,总归不太文雅,将来的丈夫也不会喜欢,你说对不对,魔教副教主曲飞忆曲姑娘。”
那僧人嘻嘻一笑,这种少女的表情配着这和尚的面孔,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双手一撑,飞身而起,拧头回身,却已经是曲飞忆哪一张漂亮的脸蛋。
“主角就是主角,金手指都是随地捡,真是想不佩服也不行。”曲飞忆恢复那副高傲冷艳的表情,“我也不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只是想告诉你,你师兄快要顶不住了。”
卫风眠看了一眼柳宿的方向,不禁心下震动,却拼命不表现在脸上:“你帮我救师兄出去,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是闻香识女人,雪肤露真身。”
曲飞忆一惊,抬起手臂往自己身上一闻却是有种不知是体香还是熏香的芬芳味道,抬手间有一块皮肤也雪白诱人,原来是这两点暴露自己的身份,正要开口说句“多谢”,就去救柳宿,却不料这时候变故突生。
战了这一会儿,大家身上多少带点伤,幸好是在嵩山脚下,又是正派同道,有所收敛,否则只怕已是鲜血如泉了。
柳宿看薛采薇和秦鹤鸣都受了伤,又瞟见卫风眠和穿着武僧装的曲飞忆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双目相对,竟有一丝暧昧。
像是身边无尽的斗杀都是这两个人的背景,而他们对此全部在意。
柳宿不禁想起了原文中,卫风眠和曲飞忆是怎么一个黑衣魔女,一个白衣剑侠,相爱相杀,相斗相惜,杀倒是没杀成,就剩下爱了,还是爱爱爱,爱不完的那种。
柳宿心中在也压不住那种异样的情绪,仿佛受到了很严重的背叛和很冷淡的疏离一样矛盾难受。
这算什么?不就是一本谁拿着都没用的攻略秘籍吗?为了这个东西争来争去?
柳宿心一横,从自己怀中取出那本秘籍,大声叫停。
看到众人凝神屏息,柳宿只觉讽刺,有一种冲动推引着他要干些不寻常的事情。他扔下宝剑,单手举高秘籍,环视了在场众人,什么话也没说,双手飞动,一本秘籍已化作漫天的白蝴蝶。
17.无间道里的炮灰
“柳宿,你撕的是什么?”耿勇大概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得很厉害。
柳宿心中暗爽,眯着眼睛,看起来竟有些冷酷,也没心思逗他们,直截了当地说:“我方才撕的是幻真宝典。你们不是要争要抢吗,我把它撕了,好分给你们一人一份。”
众人一片哗然。
耿勇似是不愿接受,只是疯一样地手脚并用拼命捡拾落在地上的残渣。
“完了,完了,柳宿这是闯下大祸了。”曲飞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
耿勇捡了一堆,拼起来一看,登时眼睛睁得巨大,再看一会儿,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迸出狂笑。
柳宿皱眉看着他,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耿勇夸张地笑出眼泪:“我笑你当我们是傻子,拿一本假秘籍来骗我们。这本都是白纸,哪里是什么幻真宝典。你这一招金蝉脱壳,用得太烂。”
柳宿沉着脸:“这就是幻真宝典,我们得到的时候就是页页白纸。”
“对,对,页页白纸,其奥就是靠着页页白纸练成绝世武功的。”耿勇本是欢快大笑的,却突然放下脸狰狞道:“柳宿,不要再满口谎话,你把真的秘籍交出来,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出口谈条件,竟然不说可以饶你不死,显然是恨极了柳宿。
柳宿哼了一声,还在强撑:“我说的句句属实,而且秘籍已经被我撕毁,你们可以不用打这个的主意了。”
“不打这个主意?”耿勇的笑容突然在扭曲中带上一种别样的诡异,“我们正咏派复兴强盛的未来就靠这本幻真宝典,你现在让我不要在意。你是休想!”
最后四个字“你是休想!”一经说出,内含功力,有如劲风铺面。
“不好,耿勇这是无所顾忌,要使杀招了。”曲飞忆眉头蹙成一团,紧紧盯着前方的战局。
卫风眠讽刺一笑:“你们魔教打得好算盘,想让我们窝里斗,现在连自己人都那么狠心地算进去了吗?”
曲飞忆意识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卫风眠冷冷打断曲飞忆的话:“我帮你们引开正咏派和溪晨峰的人,你帮我安置我的师弟和师妹。”
曲飞忆听话音不对,正要询问,卫风眠早已施展轻功,把柳宿从耿勇的进攻中拉了出来,虽然身形微有踉跄,还是算英挺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