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印象可能来自佳灵山的山势虽算不上崎岖,但是也不是直来直去的险峻,既不单一也不诡谲,但是遍山林野中也会开些小花,长些翠竹,不俗艳也不素净。
不过行路的二人的心思真的没在这山林美景上,所以目光直视稍作停留就马上移开。
“到了。”
卫风眠停步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象,淡淡地说。
薛采薇一抬头,就看到眼前高门长立,上面用狂放的字体写着两个大字“魔教”,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一下,强笑一声:“魔教行事,还真是,真是直率啊。”
“其实魔教本来自于西域的一支教派,原本并不是这个名字,只不过后来因为行事诡异,做事大胆被正派人士斥责为邪魔外道,这才一赌气叫了魔教。”卫风眠并不急着进去,而是沉思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顺便帮薛采薇科普武林知识。
薛采薇只能又强笑:“赌气?好吧……赌一口气。”
卫风眠却意外地笑了:“说是赌气,当时改名字的就是那个名动江湖的其奥,他改了魔教这个名字不过是为了气气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派,但偏要弄出一套说辞来。其奥说:‘心有邪魔,我以言教你除之,地有邪魔,我以剑替你除之,天有邪魔,我以心代天除之,是以我派名为魔教’。”
“哈?还有这么一桩事。”薛采薇听得也开心起来,思绪一转,却问道,“听师兄你的言语,似是对魔教多有认同之意。”
“没有。”卫风眠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沉静下来,“魔教就是魔教,看着他们扮丑也就算了,我怎么会认同他们?”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再用一种细细打量的眼神看了一眼魔教的大门,冷静说道:“我们在这儿闲聊了这么久,魔教的人想必早已发现了我们,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可见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干脆出去大大方方跟对方说明来意,反倒好行事。”
薛采薇乖觉地点点头,听话地跟着师兄出去了。
卫风眠不急不缓地走到门前,冲着门口的几个守卫抱手行礼,态度还算客气地说道:“在下是青桐派的……”
他要往下说,却被为首的一个守卫匆匆打断。
那个守卫嘻嘻笑笑,略微有些油腔滑调:“知道知道,你是青桐派的三弟子卫风眠对不对。”
卫风眠点点头。
那守卫又转过头去,看着薛采薇,和善地问道:“你是青桐派的四弟子薛采薇是不是。”
薛采薇迷茫地点点头。
那守卫又仿佛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是来找你们的大师兄柳宿的,对不对?”
薛采薇还是点点头,卫风眠看着守卫的眼神却已经冷下来。
“可惜你们师兄不在这儿啊。”守卫摊摊手,好像是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做了个伸手送客的动作,“不如你们回去青桐派看看,说不定柳公子就已经回去了。”
守卫看着卫风眠的怒色已经显现在脸上,笑着不动,手却已经扶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唰”的一声,刀剑出鞘。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
“宿宿,你没烫着吧。快别拿着那碎瓷片,小心扎着手。”
柳宿回过神来,看着上官月出比自己这个烫了手的左蹿右跳,蹦跶得还欢,不禁有些好笑:“你快别跳了,我本来没有划伤,被你这一吓,肯定就扎个准准的。”
一听这话,上官月出立刻站着不动了。
柳宿连忙把这破碎的碗收拾好,一边自己嘀咕道:“是不是有人背后骂我,让我泡个茶都不安宁。”
上官月出又跃跃欲试地要说话,想起刚才的事儿,只得把自己稳住,口中却一本正经地说:“谁要骂你,我把他捉过来,让人打他的嘴。”
“我的教主啊。”柳宿简直哭笑不得,“谁教你这种想问题的思路的?你能禁止别人嘴里说什么,可不能禁止别人心里想什么。你难不成要把那些心里骂我的人都挑出来,叫人打他们胸口?”
上官月出微微犯了难,思索了一会儿,微笑答道:“我不用想这些,你这么好,肯定没有人会骂你的。”
柳宿心下怔愣,僵着笑容问道:“我,有哪里好?”
“你当然好啦。”上官月出微笑起来,显得更加眉眼如画,“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在数落自己的小师妹,苦口婆心地一直说一直说,我就知道你不单能说会道而且特别有责任感,管教自己的师弟和师妹就像老太太管教小孙子一样,尽心尽力。”
这是在夸我吗?柳宿心里翻个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往下问:“还有呢。”
“其实我当时就特别想认识你,才出口指责你的。”上官月出的眼睛亮亮的,闪出夺人的神采,“我当时扮得很丑,身份又低微,你那么好脾气地给我赔礼道歉,还说出那么一大串一大串的道理,我就想这个公子真是多才却又很温和啊。”
柳宿拼命坚持:“还有呢?”
“然后你就写了那首诗,我看得懂,觉得你说的意思我都很喜欢。我娘说的,那么温和又有才的人肯定是好人。”
你娘这种育儿方法真的不是教女儿怎么找婆家吗?
柳宿忍下吐槽的心态,还是谦虚谨慎地表明态度:“其实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只不过我有很多面,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