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先后下了水。
一起往对岸游去。
季节已经进入冬季,河水冰凉刺骨,不一会,身上的棉衣就被泡透了,两个人被冻得牙关紧咬,不一会,手脚麻木,牙关也是“疙瘩疙瘩”的打起冷战来。
陶土虎水边长大,水性很好,还能勉强支应,但是,刘山炮山上长大,不谙水性,身子渐渐下沉。
陶土虎打起精神,一只手拉住了刘山炮的肩膀,一只手使劲的划水。
到了河中央,他们还是被人发现了。
“他们在河里呢,快开枪……开枪。”随着岸边下叠声的呼叫声,一排枪声炸了起来。
陶土虎着急,甩开膀子,使劲往对岸划去,可是,突然,他觉得刘山炮的身子跳了一下,就变得绵软起来,他看着他的脸也是逐渐苍白起来。
他着急地叫道:“山炮哥……山炮哥,你咋了?挺住啊。”刘山炮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土虎,兄弟呀,我中枪了,活不了了,我有数,你放下我,快走哇……”陶土虎一听,就着急的流下泪来,说道:“你挺住,我带你走。”可是人到河的中流,水下的暗流涌动,令人难以前进,再说,陶土虎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不漂浮的沉重的紫檀箱子,手脚己经冻得麻术,再拖上一个人,实在是游不动了。
他眼里噙着泪,伸手抱住了刘山胞,说道:“山炮哥,你胡说,咱们一块死……”说完,就伸手把背上的箱子解了下来。
紫檀香子一解开,就沉入了水底。
陶土虎把手里的绑腿绳缠绕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系得紧紧的。
他抱紧了刘山炮,看着他苍白的色,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山炮哥,咱们一起走……”说完,张开嘴,亲在了刘山炮冰凉、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了。
河水打着转,慢慢的淹没了他们,只留一团缥缈的雾气,铺在河面上。
一轮红日,终于挣破沉重的早霞,露出了整张脸。
万道金光照射在孝妇河上,波光粼粼。
河面就像一条铺满金片的道路,蜿蜒的通向了远方。
故事讲完了,陶新意老汉干了最后一杯酒,就歪在了躺椅上,在灯影里迷糊起眼睛,进入了沉睡状态。
陶铁锁手托下巴,坐在他的身边,从故事的幻境中惊醒过来,他看到,小酒馆里,自己的发小们都已经够了酒,散了,回家去了,酒店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他站起来,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一仰脖喝了下去,走出了小酒店。
外面,一轮圆月挂在当空,把小山村照的亮如白昼,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影像一张模糊地水墨画挂在天边。
深夜的陶家营子已经沉睡了,没有一点声响。
陶铁锁站在当街,小酒店门前,禁不住回头看,自己身后的地上,是长长的自己拖沓的影子。一股凄凉、孤独,但还有一股悲壮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油然而生。
他甩开步子,沿着街道,向家里走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