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梅粉在哪,我帮你泡水。”
“不用了,一会我自己弄。”
“那你要记得啊。”
“哦。”
“在寝室呆了一天,出去走走么?”
靳策想说不去,他已经骗了苏时,现在又要拒绝他,靳策觉得良心上过意不去,便点头应道:“哦。”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苏时反倒惊讶了,要是平时靳策肯定得推三阻四一阵然后被苏时以非常手段镇压或是哄劝才肯就范,靳策有些消瘦却体质很好,忽然流鼻血,苏时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思来想去,靳策唯一异于往常的只有他看书这件事,难道跟他看的书有关?靳策看见他就像看见鬼似的,慌慌张张就把书藏了起来,这么前后一联系,苏时就悟了,靳策的种种异常,绝对跟他看得那本书脱不了干系。
想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苏时没有点破,蹲下身子帮靳策系好鞋带,拉着他出了门。他俩一走,李戎就拉着小白哭喊道:“小白啊,怎么办,大侠他真的在打苏时的主意啊!”
“小策是在自取灭亡啊。”
“我也是自寻死路啊……”
傍晚时分,是三三两两结伴散步的最佳时间,落日西沉,余晖尚在,把天空映照得盖了红盖头似的。
第五次被成群结伴的女生指点窃笑时,靳策爆发了:“快放开,别人都在看我们,你不要脸老子还要!”
“不想放。”苏时紧了紧手,淡淡地道。
“我操!”靳策急了,“这可是学校,不是你家后花园!”
“在我家就能不放么?”苏时笑着看他。
“……”靳策承认,靳策坦白,苏时问的就是他心里想的,只要不是在学校之类大庭广众的地方,靳策不会这么抗拒苏时牵着他的手一起散步。
“我明白了。”跟靳策相处下来,苏时也摸着了一些规律,靳策不说话的情形有两种,一种是他被噎得没话说了,二是无言的默认。
这种情况下,苏时想不理解成第二种都难,他笑着放开靳策的手,道:“以后在公共场所,我会收敛。”
靳策脸一下就红了,嗫喏着说不出话来,如果是别人,他绝对一拳就上去了,但这是苏时,不是别人,他下不去手,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也能挥出拳头,虽然结果总是被苏时轻而易举挡掉,总归是下得去手的,可现在不一样了,苏时刚说过喜欢他,他们还给过彼此初吻,靳策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生着变化,他不仅不排斥苏时牵他手,反而有些喜欢那种十指交扣的感觉,好像被人放在手心里珍惜似的。
苏时心情很好,他的好心情也感染了靳策,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默契地沉默着,却不觉得尴尬,靳策忽然想起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没想到,他的梦,在苏时身上变成了现实,更确切地说,是苏时把他的梦变成了现实。
走了一会,靳策蹲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我饿了,走不动了。”
“那回去吧。”
“我腿酸,要先休息。”
“要不,我背你回去?”
“不行,被别人看到老子没脸见人了!”
“没事,别人会以为你喝醉了。”
“真的?”
“真的。”
“那……你要背牢我啊。”
“好。”
苏时的脊背很宽,也很温暖,散发着安全感,像小时候靳先生背他一样,让靳策想要去依赖,苏时现在喜欢他,以后呢,他说过想要一辈子在一起,是不是会像靳先生和李女士那样,从认识到结婚到有了靳策到靳策长大,将近三十年了,还像刚恋爱似的,有事没事黏在一起,时不时约个会,看个电影,吃个烛光晚餐,旅个行,每当这个时候,靳策就成了碍事的存在,靳策想起这个就郁闷,他无数次默默发誓一定要找一个能相爱一辈子的恋人,哪怕李女士和靳先生突发奇想不想要孩子了,他也有人要!
苏时一路无话,一直把靳策背到寝室才放他下来,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靳策避开李戎和小白的目光,道:“老子又不是在哪都能睡着。”
“小策又狡辩,明明班里开会的时候都睡得像猪一样。”小白同学直言不讳地戳穿靳大侠的伪装。
“导员亲自叫都叫不醒。”李戎补充了一条更重要的。
“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靳策暴怒,他祖宗的,这两只沆瀣一气的狼狈,当着苏时的面把他的老底全掀了!
“哈哈,”苏时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道,“你果然是靳小猪。”
“猪你祖宗!”
“你就是我祖宗。”
“……”
靳大侠上吊专用的歪脖子树还在么,准备准备,要派上用场了。
苏时看着靳策身轻如燕地爬上床,裹进被子里,把后脑勺留给他,只觉得好笑,跟李戎和小白道了别就走了,他还有件很感兴趣的事要做,一边下楼一边拿出电话,拨了号,一个惊讶异常的女声传了过来:“苏学长?!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