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悦笑眯眯的向他们作揖问好,客客气气的和他们交流。
正在交流时,一位大和的书法家突然开口问道:“萧,在你眼中,文字是什么?”
萧悦想也不想,道:“是根。”
他看着大和的书法家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也不该这么说,应该说,任何一个文字都是有根的。所有文字,所有语言,都具有他们历史的、文化的、精神的独创x_ing。就算是同源的文字,它的发展方向不同,就是因为使用他们的人的历史、文化、精神不同。它基于民族和历史,这个永远也抹消不了的。”
一个大和书法家c-h-a嘴道:“你不相信大和的字和华盟的字是多源的说法吗?”
萧悦道:“华盟的文物遗失了,但大和的文物没有。所以你们应该比我更确定这一点。你们的民族是一个很坚韧的民族,也是一个很好学的民族。学习他人,融为己用,并且发展成自己独特的文化。无论我喜不喜欢你们的文化,但你们确实厉害。为何你们要否定自己?”
一个大和的年轻人不满道:“我们的神代文字……”
萧悦打断道:“神代文字是什么,你真的看不出来?就算它真的存在,它和你现在使用的文字是同源吗?”
那人立刻哑口无言。
萧悦道:“所以我说,修习书法艺术的人,才最了解这文字的起源。如果不知道这些,他们怎么会被其吸引,难道只是因为好看?我们都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我真的很反对政治和艺术挂钩,政治毁掉了多少艺术,还用我一一来数吗?”
“当年白人至上的时候,希腊的雕塑为何被毁?”萧悦深深叹了口气,转头对一直想开口,但是老是c-h-a不上话的大韩代表团的人道,“你们的国王,又为何废除和汉字同源的文字,创立了自己的蝌蚪文?让你们学术界,遗憾至今?”
萧悦笑道:“对了,你们放弃的时候,大和的学者们就说过你们会后悔。现在,你们果然后悔了,对吧?”
大韩代表团的脸色立刻非常难看,而大和代表团的人脸色……他们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脸色。
萧悦道:“论字,我们慢慢来。论政治,还是交给政客吧。如何?”
两个代表团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回答。
萧悦露出遗憾神色,道:“用政治玷污艺术盛会,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两个代表团的人:“……”
他们代表团的团长咬牙道:“好,只论字,请赐教!”
萧悦微笑伸手:“请赐教!”
萧悦这次没有说什么别人车轮战欺负人了,这两个团的人厚颜无耻全部挨个儿“请赐教”,他也全部应下。每个字体,他都全部应战。
很快,萧悦这边与众不同的情况,吸引了其他人注意力。
其他书法家们本来正切磋得火热。他们被萧悦挑起来的气氛感动,放下一切争端,专心和其他人交流。本来他们以为大和和大韩两个团的书法家也会遵从礼仪。
他们之前围攻别人小孩,就已经被讽刺了。萧悦最后又给他们面子,写下“永”字,划分界限,让他们自己识趣。
现在萧悦又说了很多次,希望他们能放下政治见解,专心艺术交流。
该给的面子,应该给足了。
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多在意这里。
但很快,他们就看到不对了。
这两个代表团那么多人,不管是否够资格挑战萧悦,纷纷让萧悦写字。
他们明知道萧悦擅长什么,但是擅长不同字体的人,还是和萧悦“切磋”。
萧悦一直在写,写了一张又一张。从小字到大字,再到牌匾,体力消耗巨大,连喘口气,喝点水都机会都没有,但围着他的人仍旧毫不知礼,就想陷入了魔障,陷入了癫狂一样,找他写字,不间断的找他写字。
萧悦脸色苍白,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但手中不停,一句拒绝的话都没说。
有华盟的人看不过去想要过来帮忙,但萧悦微笑道:“既然是交流,没有不应的道理。我是说晚辈,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人,前辈们赐教,莫敢不从。”
看着萧悦如此说,想要帮忙说话的人也不好强硬将这场“切磋”打断。
简赋脸色一黑,想要不顾面子将萧悦拉走,被乐正元拦住了。
“外公,萧悦心中有数。”乐正元道。
简赋小声骂道:“有数个屁,你看他那张脸!白得跟纸似的!”
乐正元道:“高会长,请你把外公带走。萧悦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这猫通过系统传音,让他拦住其他人,别坏了他的计划。
乐正元头疼死了。
这要怎么拦?这拦下去,别人还不说他虐猫?
没错,这就是萧悦的计划。他还破天荒的花费成就点,在商城中购买了死贵死贵的天赋增强卡。
刚才他那一系列话,在外人听来,是不卑不亢,给人台阶下,但在围观的那些人耳中,就是嘲讽,是挑拨。
他嘲讽这群人不是侮辱了艺术,是政客的走狗;他嘲讽大和民族不敢承认自己的历史;他嘲讽大韩民族自己丢弃了汉字,又腆着脸来争要汉字起源。这种嘲讽被他的天赋放大,勾起了周围人的心魔。
这些人若是心中有愧,就会离开;若这些人想给他一个教训,就会群攻而上,失去理智,不顾脸面,只一心想打倒这个狂妄的人。
而遗憾的是,这次两个代表团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心中有愧离开。
萧悦想起之前高安会长叹息,说大和代表团和大韩代表团这次大患血,几个人品和字一样端正的书法家都被排除在代表团之外。还有一些书法家致电给他道歉,让他小心。
他们说,这次艺术交流已经变味了,所有反对的人都被取消了名单。艺术为政治折腰,这是艺术家的悲哀。
而且,清醒的人也呼吁,不要太刺激华盟,不要做某些人的马前卒。惹恼了华盟,他们经受不起华盟的报复。
现在华盟若不是有国宝捏在他们手中,投鼠忌器,担心刺激他们,他们就做出例如毁坏华国国宝之类的事,态度早就不是这么和缓了。
甚至有学者认为华盟国宝的丢失不是坏事。如果不是因为华盟丢失了国宝,就不会这么重视在海外的国宝,也不会被这些国宝的安危钳制住,对外政策会激进得多。
当然,华盟学者认为这些都是屁话。华盟在复兴过程中从来都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直都是和平复兴,并且给世界经济以正面带动作用。
这威胁论,从华盟还是华国,从华国刚开始复兴的时候,国外就开始叫,一直从地球时代叫到星际时代,从华国威胁论叫成了华盟威胁论。
他们不腻吗?
当然,我们能理解他们的恐惧和忧虑。华国曾经是一个庞然大物,被西方列强踩到了脚底。在我们复兴的时候,他们害怕了。那时候世界上运行的一切规则,包括法律、军事、经济等等,都是由西方世界按自己的理念制定的,所以当华国复兴后,势必要合理化地修改这些规则。而华国的文化,与西方世界主流意识迥然不同。
我们不同源。
谁会愿意自己制定的规则被改变?还是被一个非同源的古老国度改变?而且,他们还担心,他们曾经对华国伤害太多,索取太多,华国复兴之后,会不会对这些国家进行报复。
但是我们还是强大起来,顶着所有国家担忧惊惧的眼神,在敌意环绕的环境下强大起来,实现了民族复兴。没有对世界经济造成负担的复兴,没有伴随殖民和掠夺的复兴,也没有实施报复的复兴。
华盟,华夏文明,一直都是那样,宽厚仁和,以礼待人。我们虽然会实施报复x_ing行为,但那是针对现在,而不是去翻旧账。我们更注重的是现在民族的发展,而不是牺牲现在的发展和利益,去报旧仇。
我们曾经失去的太多,我们曾经被打得太痛,我们知道,发展才是硬道理,落后就会挨打,所以竭尽全力,宁可表现得“软弱”,也不会牺牲掉任何发展的机会,去“争口气”。
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跌跌撞撞,举步维艰的从被拔掉鳞片牙齿砍掉爪子尾鳍坠入泥潭的境地爬出来,长出了新的爪牙鳞片,重回天空,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复立于民族之林。
即使是现在已经成为第一大经济体,华盟还是如履薄冰,不忘落后挨打的历史,不会争一时之气,全心全意为华盟进一步发展而努力。
但不争一时之气,不代表就成了谁都能咬一口的包子。
我们华盟只是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其他国家已经知道华盟的“好面子”,所以这次前来的两国代表团虽然的确带着挑衅之心,但是他们是想挑动华盟的怒气,让华盟自己先自乱阵脚。他们想从书法艺术上打击华盟,告诉华盟,现在华盟的书法艺术已经不行了。现在书法艺术在其他国家。
华盟书法界现在青黄不接,但是他们想制造一个华盟书法界后继无人的舆论。
他们想说,正因为书法并非是从华盟起源,华盟的书法艺术无根无源,所以他们的年轻人才不感兴趣,才会“消亡”。他们才是真心爱着书法艺术,因为书法艺术从他们那里发源的。他们的文化和历史和书法相互缠绕,才会珍惜它。
书法艺术已经渐渐消亡的华盟,是没有资格争取起源这个资格。
可华盟捧出了萧悦。一个以前默默无闻,突然出现在公众视线中的天才书法家。
萧悦的字,内行一见,心中了然,现在年轻一辈,无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