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母妃回西楼城,暗中派人保护,在宫中我不放心。”
“这好办,等下我下旨让茶妃回家探亲,另外派出十名护卫暗中保护,这样你总放心了吧。”季苍寒心里酸酸的,宁儿对那女人还真是关心,连后路都想好了,这样也好,下次回来,就有理由让宁儿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了。
“谢父皇。”季浅宁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季苍寒一愣,一直知道这个儿子长得不错,却很少见他笑,一直冰冷冷的,从知道他是重修之后,也理解了,身死之仇未报,哪里有笑的心情。
这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上弯,红润的粉唇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粉白的脸颊上还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季苍寒的眼睛习惯性地眯了起来,手不由地抚上了嫩嫩的脸颊。
“父皇?”季浅宁偏了偏头,躲过莫名其妙的大手。
“咳……刚才的宁儿好可爱,父皇想起了你小时候的样子。”季苍寒回过神,恶作剧般把人直接搂进怀里,揉搓起来。
“现在宁儿大了,都不让父皇抱了。”某不良帝王吃着手上的嫩豆腐,嘴里不忘委屈地抱怨。
季浅宁僵硬了,不解了:“父皇,我的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是重修,不是小孩子了,严格来说,我也不是你儿子。”
“重修也是我季苍寒的儿子,别想抵赖,以为我不懂啊,哼!我在修真界闯荡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反正不管什么时候,你就是我的孩子,父亲抱抱自家孩子有什么不对,不许拿这个当借口。”
“好,就算我是你儿子,可……可是……我已经十岁了,是大孩子了,怎么还能这样。”季浅宁纠结了,难道这么大了还可以在父亲怀里撒娇?
“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小孩子,想什么时候抱就要什么时候抱。”某耍赖帝王趁机提条件。
“好吧,咱不说这个了,我这边就等母妃离开,就没什么了,你那边安排好之后通知我,我要回去休息了。”季浅宁算是明白了,跟这个耍赖的家伙没有道理可讲,转移话题才是王道,否则不知道这家伙又要提出什么让人纠结的条件呢,不过被人抱着的感觉暖暖的,像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很容易沉溺其中呢!
“那好吧!”放开手里的柔软,季苍寒怀抱一空,心中有点失落,不过想到以后可以天天呆在一起,又兴奋了起来,为了来日方长,忍耐一时还是必要的。
茶妃根本睡不着觉,坐在房中揪着绣帕,脸色不住变换,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惶恐,一会儿失落,一会儿惭愧,好似在等待宣判般不知所措。
“母妃,叫你不用担心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安。”刚打开房门,季浅宁就看到纠结着的茶妃,无奈抱怨道。
“这么大的事,母妃怎么可能安心,怎么样?你父皇没有怪罪你吧,我就说不让你去,你那想法怎么可能实现,现在……”
“母妃……”打断茶妃的唠叨,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父皇已经答应了,明天就会下旨,让母妃跟随外公舅舅一起回西楼城探亲,之后就不要回来了。”
茶妃一愣,继而一脸惊喜:“真的……宁儿没有骗母妃吧,好像做梦一样。”
“是真的,不过离开父皇母妃就这么高兴吗?记得小时候,母妃一直盼着父皇来离茶宫的。”这一点季浅宁很是不解,他记得很清楚,刚出生的那两年,茶妃的眼里满满都是对那个男人的爱慕、期盼,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慕和期盼变成了失望和伤心,难道感情真的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灰飞烟灭吗?
“哎,宁儿还小,不懂,有时候单方面的付出,也是会累的,母妃刚进宫的时候是怨恨着你父皇的,他的几句话就让父亲赔进了多年的基业和宠爱的女儿,一张圣旨,让母妃住进了这深宫大院,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心里惶恐不安着,那个时候的母妃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第一次见你父皇,就被他的宠溺迷住了眼,他就是我生命中的救赎,我拼尽全力要抓住他,像抓救命稻草一样。”
茶妃的脸上是嘲讽的笑,季浅宁从来没见过一向没心没肺的母妃这样笑过,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那一年,在他刻意营造的环境中,我沉沦了,他俊美如天神,强悍不可战胜,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自觉臣服,那时候我就想,在这样强势的人面前,父亲的那点基业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想要,我双手奉上。”
“我甚至想过,只要他爱我,我可以赔上性命,奉献我的所有。”
“哈哈……很天真的想法吧,他是帝王,怎么可能会懂得爱情这种东西呢!”
“果然,有了你之后,他几乎从未踏入过离茶宫,这时候我才醒悟,可为时已晚,当时我甚至想到了死。”
茶妃眼神迷离,一脸凄苦。
“但是我不能,我还有儿子需要照顾,我走了,我的宁儿怎么办,那个男人他不会管你的,在这吃人的宫中,我的宁儿会被欺负得渣都不剩……”
茶妃笑了,眼中含泪,抚摸着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笑得欣慰。
“现在好了,宁儿长大了,会为母妃考虑了,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可惜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宁儿,母妃好难过,和那个男人一起出去,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吧,宁儿记住,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管那个男人,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母妃知道宁儿不是普通人,有自保能力,若不是这样,母妃怎么也不可能放心让宁儿离开的,记住母妃的话,自私一点,先保自身平安。”
“还有,不要轻易爱上别人,那种苦母妃怕我的宁儿承受不了,母妃不愿意宁儿受那种苦……”
茶妃好似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拉着季浅宁叮嘱着琐事。
季浅宁的眼圈也红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酸涩充满鼻腔。
“母妃,孩儿办完了事,就到西楼看望母妃,孩儿不会有事的,母妃要安心等宁儿回来。”
……
……
看着马车缓缓离开,季浅宁闭了闭眼,毅然转身,这一世的债已经不再是债,而是一种牵挂,亲情的牵挂。
悄无声息地回到离茶宫,打开长年打坐的密室。
进入金丹期之后,还未好好观察过自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