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煜来不及会回复他,因为他觉自己对硝有点熟悉,而且不是来自于前世的记忆。
硝、硝、硝……到底是哪里……
他不敢打断思路,努力回忆着。
——若眼目障翳,则熔北帝玄珠,加红丹……
他想起来了!
太医在教他的时候曾经提起过一味叫做北帝玄珠的药,他当时因为好奇这个名字还多问了一番,后来发现那就是硝。
“北帝玄珠!”他看向嬴政说道,“北帝玄珠能制冰。”
嬴政讶然,“你说的可是真的?”
“还得试试看。”叶煜谨慎起见说道。
嬴政立刻就让人去找来北帝玄珠,又还有一套新衣服,因为他的衣服现在染上了一股子烟熏的味道,在叶煜府上也就算了,但这么回去着实不雅。
在等待内侍回来的时间里,叶煜和嬴政又回到了大堂。
叶煜这时候忽然想到,嬴政好像还没说来找他的目的,总不至于只是来看看他在干什么吧?
“王上来臣府上……”
嬴政借道:“爱卿觉得成蟜如何?”
公子成蟜?
叶煜面露疑惑,怀疑是不是嬴成蟜又蹦跶了。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嫪毐前不久成了彻侯,也许嬴成蟜又觉得不平了,耐不住x-ing子做了什么。
思及嬴成蟜上次的举动,叶煜斟酌了下词句回道:“成蟜公子略x-ing躁,但尚且年幼。”
“已年十四,算不得年幼了。”十三岁继位的嬴政淡淡道,“至于x-ing躁……呵,也该磨磨了。”
听起来嬴政似乎有了决定,叶煜见此也就不多言了。
没过多久,有个内侍就从医馆弄来了一块硝石。
叶煜将硝石放入注了水的青铜盆,又在盆里面放了个盛水的陶壶,过了半响,那陶壶中的水果然结成了冰。
总算有个一次x-ing成功的了,叶煜心中微微激动,立刻就把这法献给了嬴政,然后又制了些冰,送去检验水泥了。
而在过几天的朝会上,叶煜也明白嬴政打算如何磨嬴成蟜的x-ing子了。
“令——长安君使韩……”
哪怕叶煜不知道这段历史,可也立刻就明白了嬴政的想法,他转头看嬴成蟜,见他半点不察,甚至还有几分喜悦,心中微微叹气。
果然还是嫩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太医的那个配方来自于《本草纲目》,但是我觉得这手法和方士炼丹很像(又加硝又加铅的),就拿来用了,请别在意。话说北帝玄珠这名字真的有点酷啊w(所以那么多别名中我就挑了这个)
第八十六章 成蟜使韩姚贾现
通常来说,秦国出使他国的目的无非两种,一种是交好连横, 而另一种, 则是坑人。
韩国, 哪怕仍然有着七雄的名头,可却已经没有七雄的实力了。对于一直虎视眈眈的秦国来说, 那就是盘中餐,怎么还会费大力气与其交好呢?
真要交好,那也是韩国来交好秦国, 而非秦国去交好韩国。
自然, 嬴政派嬴成蟜去韩国的目的,是为了坑韩国, 并且也是为了坑嬴成蟜。
嬴成蟜的手下的势力主要分为三种:一种是看不惯嬴政的人,这些人多半是一开始就站错了位置,毕竟谁也不会想到秦庄襄王只在位了短短三年不满。不过这类人随着嬴政逐渐长成, 已经渐渐减少了。第二种是普通的门客, 也算不上多, 但他好歹是个王室公子,门客也不会少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而第三种才是嬴成蟜真正的势力,即韩系。
尽管韩国已经是势单力薄,可在秦国内韩系的势力却是仅次于楚系,这多半是因为嬴子楚和夏太王太后的缘故。
韩系中有的人想要借势往上爬,还有的人则是存了和韩姬一样的存韩的念头。
嬴成蟜并不知道,夏太王太后也是那怀有存韩之心的其中一人。
他喜滋滋地带着一些门客,朝着韩国出发。
若是秦庄襄王仍然在世,那他大概要被宠成纨绔了,可在嬴政上位以后,他的心境也有所改变,他明白若想要回到以前那种恣意,就要有相应的权势,正因为此他才会千方百计为自己谋求爵位。
若是我能为秦国取得极大的利益,赵政还能不给我封邑吗?
他心道。
在尚无经验的他看来,使韩是一件合了他口味的美差事。
他倒并不担心自己被嬴政当做了质子,因为面对区区韩国,秦国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若是真这么做了,反倒折了嬴政的面子。
在韩非入秦之后,韩国与秦国就没什么摩擦了,而且因为魏国与韩国不对付起来,韩国也有心交好秦国。于是,等嬴成蟜到了韩国,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极大的礼遇,韩王立刻封了他做客卿。
嬴成蟜在做了一段时间的客卿,享受了一番韩国的风土人情之后,却突然犯了愁。
“公子在忧愁什么?”他带来的人问道。
嬴成蟜问道:“我应该如何做出功绩回到秦国呢?”虽然他不会变成质子,但也没有一直在韩国担任客卿的打算,不然和质子也没多少差别了。
这时候嬴成蟜才隐隐约约察觉嬴政在坑他,因为给他的旨令上完全没有提及他是来做什么的。
越是嬴政阻挠,嬴成蟜越是想弄出一件大事来了。
门客们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也一时没有想到。
在所有人凝思的时候,站在最末尾的一个三十多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男人站出来说道:“公子您可以让韩国献出百里的地给秦国,有这样的功绩,谁会不重视您呢?”
嬴成蟜看了看这个人,并非是他钦点来的,估计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门客,被管事点了随从凑数的。心中有几分看不起,但却觉得他的主意不错,便追问道:“可我要怎么做才行呢?韩国怎么可能会白白献出百里的地?”
那人说道:“您把贾带去见韩王,贾能说服他。”
嬴成蟜并不相信他,恰好此时站在他前面的一个门客出来说道:“公子,这个人不过是个监门卒之子,他的话怎么能信?又怎么能让他进入大殿呢?”
一个看城门的人的儿子甚至还不如他的管事,嬴成蟜当即就拒绝那人。
那人面无恼意,也无哀意,反而从容地说道:“公子若是不愿带贾去见韩王,那只需要将贾之言记下说与韩王也一样能成。”
嬴成蟜见他的姿态,倒是有了几分好感,顺着说道:“说来听听。”
那人思路灵活,口齿更是伶俐,几句话间就想好了说辞,并且那套说辞当下就说服了嬴成蟜。
嬴成蟜听后,不仅连声称好,更是轻蔑之意去了大半,“你叫什么?”
那人回道:“姚贾。”
嬴成蟜记下了,第二日就带着姚贾那套说辞去见韩王。
因为嬴成蟜说是与秦国有关的事,所以韩王以美酒美人招待他,问道:“公子来寻我,而是秦王有了什么想法?”
嬴成蟜牢记着姚贾的话,张口便说道:“我秦国打算攻打韩国。”
韩王吓了一大跳,席上歌舞的优伶也吓得停止了动作。
“敢问公子,秦国为何要攻打我们韩国呢?”他紧紧盯着嬴成蟜。
嬴成蟜回道:“陛下可知道我们秦国的长信侯。”
韩王点点头,“这与他有关?”
“自是有关,长信侯得太后宠幸,哪里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山阳?可是您也知道,他无功无才,凭什么扩大封地?唯有自己派人去打。而韩国就是他的首选。魏韩恶交,他就是攻打韩国,魏国也一定不会出手,那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呢?只要带着大军军攻韩,城邑就能轻松拿下,到时候王兄也唯有封他了。”嬴成蟜最满意姚贾说辞的地方,就是他把锅扣在了嫪毐身上。
韩王敢怒不敢言,焦躁地起身踱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看着嬴成蟜狐疑地说道:“若是秦国打算攻打韩国,公子为什么还要来我们韩国呢?”
嬴成蟜回道:“秦国并不想与韩国交恶,我亦如此,便上书王兄,允我来帮助韩国。”
因为嬴成蟜的母亲是韩国人,门下门客也多是韩国人,更有自己女儿打算帮助嬴成蟜在前,韩王对嬴成蟜的说辞深信不疑。
他热切地问道:“公子打算如何帮助我国呢?”
嬴成蟜说道:“只要陛下献出百里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