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关怀过后,子婴忽然想起一件事,欣喜道:“阿父,王上也心悦你,你不必孤身一人了。”
对他而言这是个大好消息,然而叶煜的神色却一下子古怪了起来。
“你……如何得知的?”叶煜的语气中没有半点欣喜,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自然用不着喜悦。
子婴一时没注意到,倒豆子一样把那天的事情全说了,显然是等待已久。
叶煜听完,脸色都白了白,眉头紧锁,此时叶煜哪里还会注意不到?
子婴茫然问道:“阿父,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叶煜叹息一声,摇摇头,“我其实早已知晓此事。”
子婴讶然,“那阿父你当日怎么会说……”
叶煜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问道:“假若你有一个布衣挚友,他整日苦苦做工,无暇与你接触,你当如何?”
“这……”子婴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却还是认真地想了想道:“既如此,我便招他为我随从,好让其不必整日劳苦,又可与我日日相伴。”
“你又如何得知他愿意为你随从,不愿劳苦呢?”叶煜又问。
“他若是做了我的随从,怎么都比以前的日子好,如何不愿?”子婴不解道。
叶煜又是摇头,“我便是那人,而王上便如你。”
子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又听叶煜接着说道:“王上最是霸道,届时他怎么可能再允我征战四方?”
书房静了下来,子婴却是满脸慌张,他已然明白他做错了事,双膝挪动着靠向叶煜,“阿父……是子婴鲁莽了,请父亲责罚!”
叶煜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也是我没能好好教授你。”是他没能好好教导子婴三观,让其被当下的观念影响到了。也是他不该半露半藏,若是早点和子婴说清楚,就不会有这事了。
不过子婴的慌张却是没有散去,“若是王上知晓了,阿父你……”
叶煜沉默许久,冲他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总归以王上的聪明才智,早晚有一天会从我这里发现端倪的。而且,兴许王上并非察觉呢。”
子婴也只能希望如此,却还是放下不下担忧,在叶煜的车架驶向宫中之后更是忧心忡忡。
刚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叶煜刚刚下马车,就见赵高在等着他,从额头上的汗水来看显然已经等了不少时间。
“叶将军您总算是来了,王上等着您呢。”赵高将他引入嬴政所在的殿中。
这时候面上一派淡定的叶煜心中却也因为子婴先前所说的事情而发愁,入了殿后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嬴政,始终低着头行礼。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嬴政从几案后走过的声音。
嬴政并未免了他的礼节,也没有立刻让他入座,而是冷不丁地突出一个让叶煜吓了一大跳的词,“脱衣服。”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可是他抬起头,嬴政正直直地看着他。
幸好在叶煜回过神做出什么举动之前,嬴政又补充道:“寡人听闻你受了重伤。”
叶煜大大地松了口气,其实对于嬴政会知道他受伤,他并不惊讶,只是刚才被搅了心绪没往这边想。
在边陲的时候消息不灵通,叶煜又不让左将军知会朝中,嬴政的确很难知道,但回来之后那一万多人都知道他在对敌的时候受了伤有段时间不能骑马,他总不能为此专门下一道军令让他们封口。
为了掩饰自己的刚才的不正常,叶煜没有推脱,直接开始解衣带子。
脱衣服其实用不着,他是穿着长袍来的,解开带子就好。
在华服之下,细腰白皙的肌肤上盘踞着一条碍眼的疤痕,嬴政顿时心疼起来,没有生起半点旖旎的心思。
“怎么伤得如此严重?”
“比起左将军来,臣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位置不好,耽误了骑马,王上莫信了那些以讹传讹的话。”
嬴政虽仍是眉头不展,却也信了一点,他伸出手摸摸那疤痕,又道:“过会儿太医会来,让他为你看看。寡人听闻徐太祝最善配药,只是不知能否去得了这痕迹。”
让徐福来给他配药去疤痕?!
叶煜受到了惊吓,连忙说道:“臣身子愈合得快,这伤再过段时间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不必劳烦太祝了。”
“愈合得快?”嬴政一下子抓住叶煜说漏嘴的地方,看着那目前依旧凹凸不平的伤痕脸色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①本文采用桓齮=樊於期的说法,先前提过这件事,但我知道有人不看作话,这里再注释一遍。
第一百三十七章 坦诚而对赵国灭
“这还是愈合得快的结果?”嬴政的手掌覆在叶煜的伤口上,又痒又凉让叶煜险些要后退半步。
“臣已经无事了。”叶煜讪笑着说道。
他的伤口都愈合了过半,当然没什么事, 只是嬴政的神情却没有好转, 他对上叶煜有些躲闪的眼神道:“如此严重的伤势, 当时为何不知会寡人。”
叶煜只好如实答道:“是臣不让左将军报于王上。”
嬴政不悦道:“为何?军中医者哪里及得上宫中太医?”
“臣……不希望王上为此而担忧。”叶煜轻声说道。对着嬴政吐露这样的真心话,哪怕并非是什么剖白心迹的话语, 却也让他有几分不自在,尤其是在眼下的情况中。
嬴政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一些,语气也放轻了一些, “你如今这样才更让寡人担心。”
他的目光落到了叶煜如白玉一般的身体上, “你不易留疤,寡人甚至不知道你多少次像这次一般重伤, 又死死瞒住。”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甚至发生过许多次这种事,嬴政就越发不希望叶煜总是出战了。
叶煜顿时觉得嬴政的手不是放在他的伤处, 而是在他的心弦上慢慢拨弄。
心绪缭乱的他终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原本被大手紧紧捂着的地方突然接触空气, 带起一阵凉意。
“谢王上挂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他唯有用如此干巴巴地语句来回复。
嬴政看着当然也察觉到了叶煜的退缩,总是触手可及却被躲开的他终是焦躁了起来。
他原就伸着的手猛地向前,滑入叶煜散乱的、尚未来得及复原的衣袍之中,绕过原本受伤的地方,握住叶煜的腰肢。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的叶煜,在被他一个猛拽之下向前倾倒。
回过神来后的叶煜立刻站稳了身子,然而一仰头就是嬴政近在咫尺的脸庞。
这一次并非是无意,所以嬴政不像他一样反应不及时。
正相反,嬴政趁机低下头印上那他肖想已久,也曾偷沾浅尝过得丹唇。
左右他的心思叶煜早已知晓,赵国也快被秦国拿下,燕齐皆不是秦国对手,叶煜几乎无处可逃,他自然也没了曾经的顾忌。
这接连的惊变真是叫叶煜吓得魂都快飞了。
不,在他脑中,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已经魂魄离体、身体不受他掌控一般,只能在一旁看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而他也快被那霸道而勾人的滑舌引得唇齿微张,似要附和着与他交缠。
掌控身体变得异常困难,他明明知道不能回应嬴政,可是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四肢沉得像是溺水的人。
叶煜能清楚地感觉到嘴唇上的柔软,以及那难以抵抗的侵略。
舌尖撬开了他两排牙齿,与他的舌尖相触,那一刻,叶煜感觉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几乎是彻底让他没了反抗的力气。
双睫不断颤动,叶煜看着眼前的嬴政,而嬴政则是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让他觉得有被抓包了的窘迫,却并未因此就偏移了目光。
原本只是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腰肢,但在他失神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一双手环抱住了他,松散而厚重的衣服总感觉快要滑下来。
其中一只手动了,指腹带着茧子的手在他后背游走,还曾顺着他的脊椎从上而下,那双原本略带凉意的手此时就像是火石,凡是其途径之处叶煜都觉像是烧起来一样炽热,那不同与顺滑衣料的粗糙触感更是让毫无亲热经验的叶煜隐隐有种双腿发软的感受。
在嬴政的手触碰到了他尾脊的时候,叶煜终是理智占了上风,用力推开了嬴政,自己也连连后退几步。
虽然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但叶煜在这种情形下还下意识顾及着嬴政,没有用在战场上那种程度的力量,只是让嬴政退开,身形晃了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