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奢苦着脸道:“下官也是无奈啊。”
柳沐尘与刘奢谈了半天,话不投机,柳沐尘一句也不想再与他多说,起身便愤愤地拂袖而去了。
刘奢看着柳沐尘的背影却是咬牙切齿地想,这个柳沐尘,不知道皇帝派他来当长演令官究竟为何,长得这般妖媚动人,却这么喜
欢管闲事,不但夺走了我最心爱的琴师冷茗,连长演村民的死活也管得津津有味,真是个煞星!一想起冷茗刘奢就不舒服起来,
当初费尽心思好不容易从琴坊主手中求着把他带回来藏在牧府做自己的私人琴师,自己本是那么爱慕喜欢冷茗,为了不惹他生气
,都不敢对他有太过分的动作,本想着哪一天能打动了冷茗让他跟自己相好,谁料却被这柳沐尘横插一脚把冷茗抢去了。
这夜,柳沐尘在自己房中,坐在桌边对着长演地图发呆。冷茗坐在琴案边,纤纤玉指抹弦而奏,琴声呜咽,如诉如泣。柳沐尘托
着下巴呆了半晌,忽然对着冷茗道:“冷公子,你怎么竟奏些哀伤凄婉的曲子?我现在正心烦意乱着呢,快换点别的曲子,别再
奏这么哀婉的曲子了。”
冷茗道:“不好意思大人,冷茗这便换曲。”
柳沐尘盯着冷茗看了半晌道:“等一等,我想起来了,我有好东西给你。”
冷茗闻言一脸惊诧,柳沐尘笑了笑,起身去把从宫中带出来的秘藏琴谱翻出来一本,递给冷茗道:“这可是民间不传的稀世琴谱
哦,这上面记载的都是绝美的仙乐,你奏一曲来听听。”
冷茗接过琴谱翻了半晌,果然露出惊异又激动的眼神道:“这琴谱上记载的都是罕见的妙曲,大人是从何得来的?”
柳沐尘笑道:“这你便别管了,你只管奏便是。”
冷茗显得颇为兴奋,捧着琴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翻来翻去似乎不知道奏哪一曲好。柳沐尘道:“别着急,一曲一曲慢慢奏便
是,有的是时间。”
冷茗翻到“春棠”这曲,指尖在弦上一抹,柳沐尘微微闭目,一副春意盎然的春日花海画面便随着琴音展现在眼前。柳沐尘弃了
地图,暂且沉浸到冷茗的琴音之中。
柳沐尘就着长演灾害之事想了多日,始终觉得刘奢所说上报过朝廷却没有得到朝廷的援助和回复显得让人难以置信。柳沐尘想来
想去,不相信朝廷会没有对长演进行援助,于是决定悄悄回到北境皇宫查询案卷记录,看看到底有没有援助过长演。顺便回宫看
看那个新皇帝最近在干什么,柳沐尘想到逸轩,又免不了要切齿一番。
柳沐尘计划拟定,首先便去冷茗处关照他这几日最好呆在房中不要随便出门,万一刘奢再来找他也不要理睬。接着又去刘奢处声
称自己要亲自进宫向皇上禀报长演灾情,要求朝廷拨款修筑堤坝,并且警告刘奢不要乘着自己不在之际前去骚扰冷茗。
柳沐尘安排完毕,便轻身一骑,在蓝天白云下往皇宫飞驰而去。
第八章:翻查旧案
多日不曾回到皇宫了,柳沐尘此次是悄悄回来,并不打算让人知道,于是行动极其低调。柳沐尘找到宫中管理历年事故记载的典
官韦信,让他带着自己坐着马车悄悄进宫往史籍院去了。
“柳大人,你怎么又悄悄回皇宫来了?”韦信在马车中问道。先前柳沐尘在宫中当大司马的时候,这韦信便十分仰慕柳沐尘,柳
沐尘被贬去长演之后,他还觉得十分沮丧呢。
“我要回宫中的史籍院查一些东西。”
“柳大人要查什么东西,居然亲自从长演跑回来?”
“自然是与长演有关的了。”
“柳大人这长演令当得还真是用心啊。”
“哼,若不当得用心,岂非又徒负虚名了?”柳沐尘想了想忽道:“对了,这阵子新皇继位,皇上最近在宫中都干些什么呢?”
“新皇果真是勤勉于政啊,前不久还来过史籍院翻看过历年的政事呢。”
“除了处理政务,皇上还干别的么?”
“这可是皇上的私人生活,我又怎么知道呢。柳大人,你怎么关心起皇上来了?”
“谁关心皇上了,我只不过好奇随口问问。”
马车驶进皇宫,一路往史籍院去了。柳沐尘打扮成史籍院的小官,由韦信引着进了卷宗室。
“北境国历年来的事件记载都在这些卷宗上呢,柳大人慢慢查看吧。”
柳沐尘望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卷宗皱了皱眉道:“这么多卷宗,可有专门的分类么?”
韦信道:“所有卷宗都是按照年代记载的,每一份卷宗上都标有年份。”
“有没有专门的朝廷费用支出记载?”
“这个么,好像有”,韦信指着另一面墙道:“涉及钱银出入的都记载在专门的账簿卷宗上,就在那边的架子上。”
柳沐尘朝那架子望了眼道:“今日真是有劳韦大人了,那我便在此慢慢翻看了。”
韦信去后,柳沐尘望着满室的卷宗,有些不知从何着手。
先皇年号永信,每一份卷宗的头上都垂着棉线,下面都吊着小纸片写着“永信XX年”。那个刘奢看起来大概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是什么时候当的长演牧呢?往前推个十年差不多了吧?先皇今年驾崩,享年四十五岁,先皇是二十二岁登基的,在位二十四年
,那么应该从……永信十四年开始查起……
柳沐尘歪着脑袋推算了半天,决定从永信十四年开始翻查卷宗。他走到那面摆着钱银出入记载的卷宗架上,眼睛上下搜索了一遍
,从架子左下抽出那卷标了永信十四年的卷宗,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便开始翻看起来。
一卷又一卷地从架子上抽出来又塞回去。
“永信十四年,皇上身染重疾,御医院派往南山采集珍稀药材,花费五千两。”
一想到先皇身染重病仙逝而去,柳沐尘不禁哀叹一声:“皇上,你待沐尘谦恭有礼,沐尘一直都很敬重你,可惜就这么去了。”
“永信十六年,茶西发生地震,宫中拨粮一千担,白银五千两。”
“永信十九年,北境与章泽交战,宫中拨军饷三万两。”
“永信二十年,太子逸轩前往边境驰援,宫中拨军饷一万两随行。”
柳沐尘看着卷宗中事无巨细记载的朝廷费用支出记载,倒是觉得颇为有趣。原来你是永信二十年前往边城镇守边境的啊,这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