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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只觉得围捕太子的李寿和李广利有私j_iao,看起来很有问题,没想到这次一查山yá-ng才发现,山yá-ng在那个时候就是昌邑国,因为围捕太子封侯的两个人都和李家有关,再加上一个参与围捕没记下名字后来当了北地太守的在清算时被刘彻族了…………细思恐极啊
陶俑唱的是汉乐府《枯鱼过河泣》
第49章 开元十年15
诡异的歌谣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喊道:“墓里的太子活过来了!”
与此同时,从被挖开的盗洞里, 所有陶俑侍女的脑袋都齐齐拧转了过来, 会绘制出的无神的眼睛盯着那伙胆敢S_āo扰太子坟墓的人。
盗墓贼便是再胆大也畏惧鬼神之事, 吓得连铲子都不要了,撒腿就跑。
卫青也从树上跳了出来, 喊着“据儿”朝那发出亮光的洞口跑去,他迫切地想要确认一下刘据的灵魂是否还在里面。
“你冷静一点!”岑风从后面拦腰抱住了他,两人一起滚落在C_ào地上, “谁也说不准你外甥还能不能认出八百多年后的你, 小心点, 快看那些盗墓的要倒霉了。”
卫青顺着岑风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从四野响起了人声马嘶, 那些倒伏在地已经破旧不堪的石人石马仿佛活了过来, 朝着盗墓贼冲杀过去。
那伙盗墓贼此时已经吓破了胆, 被撵着往回跑, 就在这个时候《枯鱼过河泣》的歌谣又幽幽地响了起来,随着歌声, 原本清浅的河水突然暴涨, 宛如山洪暴发, 咆哮着奔腾的河水将所有盗墓贼都卷入湍急的水流中,夹带着泥沙石子往下游冲去。
这个时候,一轮泛红的圆月终于从厚厚的云层中露了出来, 在水中挣扎的人们惊骇地发现,在他们周围出现了许多同样在水里挣扎、惨呼的鬼魂, 手举着刀剑,穿着汉代兵卒的服饰,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即将被淹死前的恐怖和扭曲。
“哇啊啊啊————鬼啊!!!!!”水里的那群盗墓贼的哭喊声响彻云霄。
“我记得这些鬼魂的脸。”看着一河的人和鬼互相推搡着远处,卫青拍拍身上沾着的C_ào叶,一脸深沉地站了起来,“在那个梦里,他们是害死据儿的凶手。”
“原来这才是失儿河每逢月圆之夜发出哭泣声的真相。”岑风也陷入了沉思,“并不是太子哭泣的声音,而是死在这条河里的那些加害者的鬼魂受到折磨发出的哭嚎声。”
随着河水上涨,带来的泥沙也将盗墓贼挖开的盗洞重新掩埋,亮光消失了,歌声也已消散不闻,C_ào丛里的石人石马还是保持原样四处横躺着。一切都和先前一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田野里的虫子还在发出柔和的声响。
卫青有些悲伤地看着那在月色中无比荒凉的坟丘,心里想着,据儿,你是否还在那里?既然托梦给我,为何又不肯见我们?
“快走吧。”岑风看卫青还在原地发呆,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就跑了起来,“你等在这里也等不来太子的鬼魂的,我们先去把那伙盗墓贼捉拿归案吧。”
这边河水引发的动静早就引来了村人,他们举着火把来到下游,将吓晕的盗墓贼全部捞了起来,困成一串,由里正带人送去官府报官。
听到卫青将盗墓贼落水的情形说了一遍,里正不由得叹息道:“原来一直是我们误解了这条河的故事。”
“我在那些鬼魂里没有见到张富昌的脸。”卫青低声对岑风说,“梦中据儿说化为厉鬼也要向这些人复仇……”
“你是怀疑张富昌一伙也和水里的那些士卒一样,是被太子的鬼魂索命而死的吗?”岑风问。
卫青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张富昌确实记载死于湖县,如果他没死在那条河里,应该是死在湖县的别处。”
岑风开口向里正询问:“老伯再仔细想想,这泉鸠里还有其他什么地方有和太子相关的传说?”
“其实我们这里很多地方都以太子命名,比如这山谷后的那座山,当地便唤作太子山,失儿河也有人叫做太子河的,还有一处平地叫做太子坪。不过这些多是后人附会命名,并没有什么故事……”里正苦苦思索,突然一拍大腿,“哎,我想起来了,在咱们村后面挨着后山的地方有一片竹林,其中一处的竹子和别处不同,是斑竹,听村里的老人说,这里是当年太子和两位皇孙遇害的地方,竹子上的都是他们留下的斑斑血泪。”
岑风和卫青对视一眼,继续追问:“那老伯能告诉我这片斑竹林的具体方位吗?”
两人连夜赶到后山附近,果然找到了一处竹林里面有几从斑竹,显得格外不同,但等了一个晚上,什么异象也没有发生。
接下来几天,他们在村中寻访,还真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根据村里有些年纪大的人回忆,这块竹林以前遇到打雷大下雨的时候,能听的里面传来刀兵声,走近去听,却只有竹子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发出的竹叶巨大的沙沙声了。”
“这个地方一定有问题。”卫青说,“虽然时过境迁,周围的房屋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我还能觉察到,这一块就是当初太子潜藏的人家附近,只是不知道如何得知当初的情形了。”
“不如试试追溯过去之法?”岑风提议。
“这又是个什么法子?”
“是我家祖传道法中的一则,可以通过家谱中的文字再现昔r.ì的情景,引发异象。”岑风解释道,“只不过我们要变成和张富昌当r.ì路过这里相关之人,才能进入到其中。”
“无妨,那就请岑校尉赶紧施法吧。”
“得等到狂风暴雨的时候。”
恰好三r.ì后,这天午后泉鸠里上空突然黑云压境,狂风大作,眼看一场暴雨就要来临。
岑风在竹林前摆起香案,将张氏族谱翻开到记载有张富昌那一页,对着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的天空焚香祈祷,过了一会,只见写着张富昌终于湖的那行字突然发出金光,紧接着周围景色一变。
卫青发现自己和岑风变成两个长相普通的粗壮汉子,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跟着一队前往湖县服役的人后面。
此时正值初夏,天气炎热,走了很长一段路的人各个累得汗流浃背,此时领头的张富昌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原地散开,各自找到树荫坐下乘凉。
卫青注意到有一小撮人自发朝张富昌所在的方向走去,都围拢着张富昌坐在有些远离其他人的地方。在这些人中他认出了好几张梦中见过的脸,确认这些人都是当初跟着张富昌一起参与围捕太子的人,卫青悄悄拽了一下岑风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也坐了过去。
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看到卫青挨着坐了下来,将脸一仰,粗声粗气地问道:“兄弟,你还有水吗?我的水喝完了,喉咙渴得发火。”
被他这么一说,卫青也发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仿佛真的和他们一起长途跋涉了许久一般,不过为了套话,他还是将自己腰侧携带的水囊拧开,递给那人。
那人喝了几大口,方才舒气道:“真是爽快,你说这老皇帝也是无聊,自己任儿子被弄死,现在又要来修什么劳什子思子宫和归来望思台,还要在湖县就地起高坟,早干嘛去了。”
“我们不是山yá-ng的兵卒吗?为什么要来这边?”
“你傻了吗?当然是上面故意调咱们过来的,毕竟我们都知道当初太子是被李寿和头儿……”
话还没说完,这人脑门上就挨了一刀鞘,张富昌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一脸y-in森地说:“就你话多,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不知道吗?”
那人吐了吐舌头:“头儿我知错了,这不是想早点干完快点回去吗?”
“既然知道为什么把我们调来这里,就把嘴巴闭紧点。”也许是天气太热,也许是接近当初围捕的地点让张富昌有些莫名焦躁,他不悦地挠了几下头发,“当初那个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我们早早完事,就能回山yá-ng吃香喝辣去了。”
等到张富昌离开后,最开始和卫青搭话的人才压低声音说:“别理他,他自上次那事之后就有些奇奇怪怪的,家里夫人也远离他,好像是说闹鬼。”
“哦,那你就不怕吗?”卫青的目光冰冷得落在那人身上,吓得那人打了个抖索。
“大白天的别吓唬人。”那人一脸嫌弃地挪到其他地方坐了。
卫青来到岑风旁边低语j_iao流了几句,果然张富昌带过来的这些人口风还是很紧的,一时间探不出什么。
“不管他这次来湖县鬼鬼祟祟要做什么,总之到了目的地就会暴露的。”岑风拍了拍卫青的背安慰道,“别急,等着吧。”
因为刘彻的命令,泉鸠里附近非常热闹,很多人都被派来服役。刘据当时和两名皇孙是被仓促埋下的,因此要在原址上重新开凿墓室,将遗骸从小棺移送到重新准备的三层漆棺里。
一般迁坟都有讲究,白r.ì里请方士做了仪式之后,等到夜晚,由张富昌带着指认了当初掩埋的地点,搭起棚子,悬挂起白色的灯笼,就要开始掘土。
张富昌早早把自己带的人都集合到一旁吩咐:“待会挖坟的时候,记住千万不要让其他人接近,不能让他们窥视到太子遗容,否则我们先前共同犯下的事恐怕要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