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藤真略略点头。
“下场比赛,我们定要给他们点颜色,好好压压他们的风头!”
“好!”
湘北队这位神奇的红发新人,在海南那边也被议论得紧。
一提起他清田就忍不住笑个没完。
“怎、怎会有这种人嘛!哎呀……不行……停不下来了!”要笑岔气了。“把、把球扣在人家头上……还、还场场被请出去,哈哈哈哈……”
牧看不下去了,真没正行!他故意干咳一声。清田赶紧捂着嘴收敛笑声。
“比赛期间校方对我们的出勤放宽,但是没有比赛的r.ì子不该逃课吧,神?”
“哎呀……”神有些为难地笑了下。
“你自己逃课也就罢了,还拉上他!”牧抬手一指清田。“不是的,是我非要跟着前辈——”不等清田说完,“也不看看他那点分数!再翘课怕是要被开除了!”
清田顿时无语了,前辈你何必说得这么不留情面啊,太过分了。
“你管得真宽。你自己还不是也去看了。”神反击了。“我每次都和班主任请假啊,他可是没为难我。至于信长,留级也好开除也罢,关我屁事~”
神、神前辈!怎么连你也这样哇!
“喏,看到没。”牧拍了一把清田的背,“这家伙可不是好玩意儿,你好自为之吧。”
“等……等一下啦!最近我有好好听课啊,作业也都按时j_iao上去了,现在这不是特殊时期么,少上一两节课不碍事啦!不碍事!”
“诶,那个红头发的,叫樱木还是樱田来着的……派这种新丁首发出场,湘北是搞笑来的嘛!”清田好像马上就把刚才的对话忘到一边去了。
“可是他们场场都赢……”神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还是以大比分取胜。”清田满不在乎地直挥手,“那是他们运气太好对手太弱嘛,要是换成我们海南——安啦,安啦!”
“牧,你觉得呢?”他没理会清田。
“喔,你们说的那个人确实有点意思,身体素质真不赖,和我们的清田算是一个类型吧。”“哈——!”清田一听可不服气了。
“值得重点关注的,是另一个新人流川枫吧。”
“切,那小子!”清田不满,直瘪嘴。
“就是还嫩了点。”
“对嘛,对嘛,光靠初中积累的那点经验——”牧的拳头落在清田头上。
“你自己也差得远啊,谦虚点吧!”
“嘿嘿,”这时神笑着弯腰安慰他道,“看到了吧,这个人表面上稳重大度,实际上比谁都喜欢使用暴力,你可要小心点哦。”
呀,你这是报复我刚才的话吗,真真记仇啊!
看到其他队员穿着运动服陆续走进体育馆向他们打招呼,牧拍了拍手:
“列队吧!”
比赛期间应与平r.ì无意,要把比赛当作平r.ì的练习赛来打,保持一颗平常心,既不骄傲也不浮躁,既不轻视对方也不低估自己,全力以赴打到最后一刻。——这便是海南队的风格,越是站在高处越要波澜不惊,王者就是要稳健。
*
翔yá-ng这回在湘北面前跌了大跟头。
藤真怎么也没想到!做梦都不会想的事,竟然发生了!有史以来头一遭,连决赛都没打进,就这么被淘汰了。
尽管曾二度领先,以为胜券在握,即使藤真抛下教练的身份亲自出场,最后却没能反转败局。
——正因他比谁都骄傲,想必打击来得也比谁都重。
那天是四强角逐赛,当天赛事集中在同一个体育馆进行。
牧观战后感到甚是惋惜,不光是对藤真,两年多的对手关系这就要瓦解了,胸中说不出的失落。
——自视甚高的你,弱者再怎么踏着泥泞挣扎着一步步往上爬也入不了你的眼,只要不符合你的标准,无论对方如何优秀,你都不予认同。同时你又是那么贪得无厌,总想把什么都牢牢攥在自己手里,硬是要掌控一切。然而,世事都会遂你愿吗?受惯了宠爱的你究竟要栽多少跟头才会真的反省。
裁判宣布全场比赛结束,他第一次见到藤真哭了。这毕竟是他们这届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大赛的机会了,肯定会特别难过。牧觉得自己必须前去说点什么,遂悄悄脱了队。赶在翔yá-ng全队登上专车离开体育馆之前,至少应该——
身披绿色队服的藤真背对他。
“那个,你可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同情你们……”
当面反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牧尴尬地双手抄进裤袋。
“看得出湘北的实力,是货真价实的,虽然……发挥并不那么稳定。”
他,该不会还在哭吧。正当牧这么想着,藤真猛地转过身来,一脸怒气。
“我很难堪啊!”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难堪,啊?!”
哈,我?
藤真冲了过来,“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这老混蛋的脸!”说罢还飞腿用力踢了他一脚,而后迅速跑到大巴车上,“咣”一声关上车门。
老、老、老混蛋?!牧惊讶得目瞪口呆。“唔……”他一面揉着小腿一边呆望着大巴车扬长而去。混蛋就混蛋吧,为啥非要加个“老”,亏了自己还担心他来着,论生r.ì月份你比我还老呢,该死的左撇子!
牧一瘸一拐走回体育馆,这一脚真够狠,不会影响下面的比赛吧?
*
输了!输了!输了!
输了!输了!输了!输了!
输了!输了!输了!输了!输了!
……
藤真的脑子里写满了“败北”二字。篮球队弥漫着一股空前的惨淡与紧张气氛,外面的烈r.ì骄yá-ng同他们无缘。
这并不是说藤真就此一蹶不振,相反的,他已找回新的斗志。这还不是最后啊!我们还有冬季选拔赛,包括我在内三年级全体队员都不引退!
——怕是丢了面子吧。
学校里有人私下议论道。篮球队一向那么不可一世,败给第一的海南倒也罢了,败在无名小卒手里连海南的面儿都没见上,面子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嘛。
输都输了,脸面还有什么要紧!藤真不是没有承受失败的气度,实在不窝火啊!赛前过于轻敌确是他们的疏忽,但反过来也可以说成自信,是太过相信自己的实力了。是啊,总是自视甚高,即便知道这是缺点……
啧,给海南的人看了笑话。这点更令他懊恼。
混蛋牧怎么就那么没眼力,非挑那个时间刺激他,还硬解释不是同情,这不摆明了欠揍么!完了,完了!这边的关系也彻底搞僵了,就他那人那德行——哼哼,估计以后很难来找自己玩了。
“喂,打起j.īng_神来啊!”
藤真走进体育馆,拍着手道。
时下中午饭点,好几个队员正坐在角落吃便当的,边吃边闲聊,好不开心的样子。
“好香啊——这是吃什么哪,好吃吗?”
藤真朝他们走过,笑得满面ch.un风。
“干吗啊,干吗都看着我,我问你们好不好吃呢。”
这是……翔yá-ng的老队员心里很清楚,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听到没,我问你们话哪!”
“好吃!”其中一个一年级新人刷地站起来。老队员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
“嗯——”好歹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他接着说:“妈妈做的炸j-i排可木奉了,打篮球没有体力可不行,队长你也尝尝——”遂把饭盒伸到藤真眼前,老队员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别、别找死啊!
果不其然,藤真二话不说抄起饭盒直接扣在他脸上。
“队长!”
“教练!”
这会儿花形从外面跑了进来,他本就想着来通知聚在这儿的人藤真要来了快点收敛,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这次太过分了,司!”
藤真眼球一翻,转身看着他。“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诶,不是——”花形抿了抿嘴唇。
“不是什么?”藤真吊着眉毛逼问。
“你们有没有脸皮,啊?”
“打输了不该一味消沉是没错,”藤真踱着步道,“可瞧瞧你们这副稀松懒散的样子!这叫不知所谓!”
“赶紧把这儿弄干净,消停一会儿开始做准备活动!”
藤真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好了,好了,你也别太往心里,他就那脾气,我们都习惯了。”
“教练其实平时挺关照我们的,也很理智,就是偶尔……眼下谁心里都不好过,他难免更加暴躁,毕竟是三年级最后一次能参加全国大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