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迟疑了一下，诚实地点点头，但是还是解释了一句，“英超和西甲的风格很不同，但是怪有意思的，无聊的时候就会看看……呃……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似乎在暗示现在就是一个「无聊」的场合，但是还好在场的人都还是年轻的孩子们，谁都没有想太多，他们只是无所谓地允许里奥短暂地离开一会儿去看看比赛。
“但是你得保证你待会会过来帮我们烤面包片和牛r_ou_。”他们这样要求，“现在我们先去踢会球，这个部分你可以不参加——我猜你也不想在休假的时候还「比赛」。”
里奥笑着答应了，其他人哄笑着离开——让他没想到的是，卡洛斯和安东内拉留下了。
虽然安东内拉本来是要拉着卡洛斯跟着她表哥他们一起去踢球的。
“罗纳尔多拿到球了，快速出球给到斯科尔斯，非常高效！斯科尔斯立刻就丢球了——这个要怪罗纳尔多，他这个球给大了。”解说叹了口气，“作为人类社会的常识，我希望罗纳尔多注意一下，当你能百米冲刺只花十秒的时候，不要幻想全世界都能。”
但是当你无法配合一个天才的时候，难道你有权利责怪天才无法适应普通人的平庸吗？里奥这样想，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不过还好，热刺传球也失误出了边线，曼联重新组织进攻。”
“球再次给到罗纳尔多，这次罗纳尔多没有选择传球，他带球到了大禁区前！”
“热刺后卫从斜后方放倒了罗纳尔多！犯……”解说接下来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直到几秒钟之后他才再次开口了，“英超的裁判的确发挥稳定……这种球能算是「可以继续比赛不必吹罚」的水平吗？”
“哎，热刺拿球进攻。”
“基恩把球破坏出边线，热刺继续发球进攻。”
“罗纳尔多？”
“罗纳尔多回追抢断？”解说听上去有点迷茫——球已经到了曼联的半场了，这个位置对于中前场球员来说不是一个会经常出现的位置，“呃，不过很好，年轻人有防守意识是好事。”
现场给了罗纳尔多一个特写镜头，小卷毛眼睛里闪着凶光。
“这个罗纳尔多真帅。”安东内拉吃着坚果赞叹了一句。
卡洛斯撇撇嘴不说话，安东内拉看见了就笑着轻轻推了他一把，又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卡洛斯这才又笑了起来——他看里奥还在盯着电视看，于是飞快地在安东内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卡洛斯，虽然我不是那种人，但是说真的，你们在单身的人面前做这种事很容易被报复——我很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她表哥。”里奥还是没有看这对小情侣，但是他显然什么都看到了。
“别这样，里奥……”安东内拉笑眯眯地还要再说，却发现里奥突然紧绷起来。她有点惊讶地看看里奥，又转过头去看电视。
“罗纳尔多！大禁区前再次被推倒！这次裁判判了！黄牌加禁区线附近任意球！”解说大声说，“裁判只会瞎一次！一模一样的犯规不可能两次都不判！”
一次不行就突第二次，他一旦认准了就谁也别想改变——里奥突然这样想，这点上他们倒是有一点相似。
“罗纳尔多站在了球前。”
罗纳尔多站在球前，大口地呼吸着，眼睛盯着热刺正在排列的人墙和指挥着所有防守人的门将，用目光丈量着距离、思考每一个人可能的移动方式。
里奥笑着摇摇头，他在电视机前都能看得出这个站位有问题。他们的位置可以盯住范尼和斯科尔斯，但是却漏掉了站在稍远处的那个大个子后卫——罗纳尔多完全可以和他连线，头球破门。
“罗纳尔多任意球发出！”
“哎，差一点点……门将单掌把球托了出去，不过还有时间，还可以继续组织。”解说听起来扼腕叹息。
但是罗纳尔多看上去反而心平气和，他似乎不为这个小小的挫折所动。
“曼联再次组织进攻。”
“罗纳尔多接球……又是强突？”
“罗纳尔多摔倒了！黄牌！”
“不不不，不对……红牌！两黄变一红！同样的犯规、同样的位置！比赛第五十分钟，命运眷顾了曼联！十八岁的罗纳尔多五分钟之内制造两张黄牌罚下热刺后卫！”
“现在他还有一个任意球机会！让我们看看这次曼联能不能把握住！”
里奥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罗纳尔多真是个聪明的混蛋。
裁判容忍了一次犯规，第二次黄牌警告，但是仅仅过去几分钟就故态复萌，这当然是对裁判的巨大挑衅。
50%以上的几率，裁判会毫不容情的出示第二张黄牌。
“里奥……你为什么说罗纳尔多是混蛋啊？”安东内拉眨巴着眼睛问。
里奥整个人都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安东内拉和卡洛斯用一模一样的频率严肃地点了点头。
第32章
「你看到了吗？花活是无用的。足球需要的是脑子和强硬。」
比赛才一结束， 里奥就收到了一条来自「脑残」的短信。里奥非常生气， 他显然认为对方很久不回复是非常失礼的，但是他决定大度一点给对方一个机会解释自己之前的行为。
「那个红牌和接下来的任意球助攻是不错， 之前为什么不回短信？」
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自己的恼怒与正在跟他发短信的这个梅西毫无关系，他该生自己的气，因为是当年的那个他不争气才让别人有机会讥讽他——你该责备自己的弱小， 但没有理由谴责别人的强大。
他不愿意让梅西认为自己是那样懦弱的人， 所以只好找个别的理由， 「有点事耽误了，后来就忘记了。」
「好吧，但是你不能否认那个过人非常木奉。」梅西这样回复。
「还不错，但是罗纳尔多今天这个更木奉。」克里斯蒂亚诺执着地这样强调。
「呵呵， 你明明知道梅西那个更具有观赏x_ing和难度，你只是不承认事实。」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进了背包，跟在其他人后面登上返程的大巴。
“新女友？”刚上大巴摆脱掉基恩的视线， 坐在克里斯蒂亚诺后一排的吉格斯就抱着座椅后背站起来，在克里斯蒂亚诺耳边小声说， “但是刚才你在更衣室跟她发短信？天啊，要是罗伊看到又要大惊小怪了。”
“……不是女友， 他甚至不是女孩……”克里斯蒂亚诺对吉格斯在某些事情上的过度敏感感到忧郁， “瑞恩，你这句话要是让罗伊听到他肯定会冷笑着问你为什么只能想到女人……”
吉格斯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变得不可爱了，这大概是因为他跟罗伊混多了。
“可是你那个笑容非常可疑。”吉格斯先生捍卫自己在相关事件上的敏锐度和名誉。
“那只是个网友， 瑞恩，相信我，”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我们只是在讨论谁才是欧洲第一新星。”
“什么？第一新星？”坐在另一侧的费迪南德捕捉到了这句话，特意摘下了自己的耳机，“什么第一新星？”
“欧洲第一新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坐在前排的斯科尔斯也加入了讨论，“但是你们为什么要讨论鲁尼？”
克里斯蒂亚诺差点儿被一口水呛死。
这显然引发了一些误解。
“克里斯蒂亚诺，我不是说……我的意思是，你非常木奉，但是鲁尼显然也备受瞩目。”斯科尔斯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联想发生了偏差，而他又不愿意克里斯蒂亚诺误会什么。
“哦不是，别误会。”克里斯蒂亚诺安慰了斯科尔斯，“鲁尼，当然，鲁尼当然是了不起的新星——前途远大，显而易见。”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说谎，也没有任何冷嘲热讽的意思。
实际上他一直都认为鲁尼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球员之一——当他还在巅峰的时候。实际上克里斯蒂亚诺曾经思考过到底是什么让鲁尼过早地衰落，他想过很多可能：职业生涯早期透支身体天赋造成的隐患、转型的失败、对于自己的事业不够执着——似乎每一种都有道理，但又似乎都不太对头。
不过人各有志，各有天命，克里斯蒂亚诺虽然认为鲁尼的职业生涯充满了遗憾，但是那毕竟是别人的职业生涯，他到底无能为力。
不过他只是……他只是觉得自己「上一次」被说不如鲁尼也许是因为他的传球还不够老道，身体力量也差一些，但是现在呢？
他有足够的传球能力，身体力量……好吧，虽然他找了营养师，但人类发育分早晚，他可能的确比鲁尼发育的晚一些——但是为什么还是有人认为鲁尼才是欧洲新星？
克里斯蒂亚诺不服气，但是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不是一个值得为此和队里的老队员争论的话题——那会显得他不够尊重别人的判断，也显得他过于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