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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你怎么想起来跑来看球？”克里斯蒂亚诺赛后胡乱找了一个「豪尔赫找我」的理由就偷溜出来， 混进了门德斯为里奥订的酒店房间——实际上那个房间就在克里斯蒂亚诺房间的楼下， 不得不说， 门德斯先生还真是很贴心呢。
里奥从酒店的柜子里翻出了吹风机吹头发， 接着吹风机的噪音假装没听见这句话。
克里斯蒂亚诺走过去， 贴着他耳朵，超大声地又问了一遍。
里奥有点装不下去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怕再装下去， 克里斯蒂亚诺会揪着他的耳朵给他重复，“没什么，正好国家队放假休整。”
克里斯蒂亚诺明显不相信这种鬼话， “听着很逼真， 但是我不相信。”——克里斯蒂亚诺这样宣布道。
“不相信就算了，”里奥看假装无果， 就把道具吹风机塞了回去，“你还吃点什么吗？我点了夜宵。”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一眼刚才被门德斯接进房间的夜宵——再次表扬门德斯先生，门德斯先生为了让小梅西先生不曝光，特意帮他们订完夜宵后才悄悄溜走去睡大街了——“我赛后跟球队一起吃了点东西，但是你这么晚吃东西没关系吗？”
里奥摇摇头，“我中午睡了一会儿， 现在睡不着， 估计今晚会睡很晚。而且我是四点多起来之后吃的晚饭， 现在饿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也跟着坐下打算陪里奥吃饭。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想起来过来看球？阿根廷总不可能连转播权都没有吧。”克里斯蒂亚诺继续追问。
正准备吃海鲜烩饭的里奥举着勺子的手停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罗纳尔多居然这么执着，“这不重要——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用头球打单刀呢。”
里奥没指着克里斯蒂亚诺回答这个问题——甚至， 要里奥说的话，罗纳尔多最好有点羞耻心别回答这个问题，这样他也就可以顺利成章地拒绝回答罗纳尔多之前的问题了。
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事实证明，罗纳尔多先生在自己漫长的成长过程中已经完全放弃了羞耻心。
——“为了完成你的梦想啊，”克里斯蒂亚诺自以为非常潇洒地晃了晃自己的卷毛头，还指了指自己额头某个特定的地方，“你不是说了吗？你希望我用这里进球、战胜德国。”
里奥继续吃饭，假装这里没自己什么事。
克里斯蒂亚诺不依不饶，“不说说吗？到底为什么。”
呵呵，里奥用自己最宝贵的两只脚发誓，罗纳尔多绝对早就知道原因了，他就是成心要问自己。不过当然，里奥现在陷入这样的窘境归根到底还是要怪多嘴多舌的阿奎罗先生。
——里奥那天把自己和其他「集思广益」的成果告诉了罗纳尔多之后，看着罗纳尔多发过来的短信总是觉得哪里仿佛非常不对劲，他看着罗纳尔多的回复躺在床上发呆，甚至忘了回复。
是的，换言之，罗纳尔多先生虽然拉黑了小梅西先生，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因为里奥根本没发现这个。
「里奥，你在看什么？」跟其他队友聊完天回房间的阿奎罗看见里奥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发呆，不禁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了吗？」
里奥扭头看了一眼阿奎罗，把手机退出了短信模块，「没什么。」
阿奎罗觉得里奥虽然算不上有大事，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没什么」，但是既然对方不愿意说，阿奎罗也就只是耸耸肩，「好吧，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只管说，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你知道的，对吧？」
里奥本来的确不想跟其他人分享这种事，但是他觉得阿奎罗先生在这种事上似乎也帮过他不少次了，那么多这么一次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他还是开口请求了一下援助，「呃，实际上，我在想……比如说，比如说吉安妮娜现在要去做一件什么事，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成……」
「那你得鼓励对方。」阿奎罗快速抢答。
里奥置若罔闻，继续讲故事，「你给她出了一个主意，然后她为了证明其实她也很聪明、本来就能办到这件事什么的，然后跟你说她之前就达成过类似的成就——在她的老师的鼓励下达成的。」
阿奎罗眨巴眨巴眼，一秒钟抓住重点，「老师是男的？」
「对。」里奥虽然没感觉到这件事有什么要紧，但是阿奎罗毕竟的确没有说错。
阿奎罗恍然大悟，仿佛真的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我知道了！」
里奥眨巴眨巴眼，「什么？」
「这件事的重点不是那个人是她的老师，而在于这个老师是个男的！」阿奎罗宣布道。
「什么意思？」里奥想了想，爵士是个男的又能意味着什么……
阿奎罗恨铁不成钢，「你真傻，里奥，你可真傻！作为恋人，你最大的使命就是在对方身上贴上自己的标签——她做成一件事，如果有一个人鼓励过她，那也得是你。你明白吗里奥？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这是恋人之间最大的原则问题，她得成为你最大的支持者，你也得成为她的最大支持者。不能有人比你更支持她，也不应该有人比她更支持你，否则这段恋情迟早完蛋。」
里奥坐起来，盘着腿面对着阿奎罗，严肃的看了一会儿他，然后问道：「但是如果我们之间立场其实并不一致呢？」
阿奎罗贫瘠乏味的一生中从未听说过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立场不一致？你是说斯大林和杜鲁门之间的那种不一致吗？」阿奎罗哆哆嗦嗦地问。
里奥点点头。
阿奎罗贫瘠乏味的一生中从未听说过如此离经叛道之事。
「那你们还在一起？！」阿奎罗几乎失声尖叫。
里奥皱皱眉，「我们还在一起——Kun，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我决定我们要在一起，这不需要别人来否定。」
里奥警告了阿奎罗，但是阿奎罗了解里奥的谈话方式，他并没有感到不适什么的，「我并不是干涉你，里奥，我只是觉得这太不同寻常了，你得知道这对于两个人的关系来说非常致命——你们甚至都不能互相支持、帮忙什么的。呃，虽然我也不指望吉安妮娜能干嘛，但是你知道，你身边躺着一个跟你立场都不一样的人，这太可怕了。我会担心她枕头底下藏了一把刀……」
里奥愣了一下，他试图辩解，「我们只在一部分事情上立场不一样——我们的工作只有一部分不太一样。」
「她为你敌对的俱乐部工作？我懂了，西班牙人还是皇马？」阿奎罗一针见血。
「西班牙人。」里奥下意识地撒谎了。
阿奎罗松了口气，「那还不算太糟糕，毕竟……西班牙人也没什么竞争力，虽然它是巴萨在加泰的「兄弟俱乐部」。」——阿奎罗看上去为「兄弟俱乐部」这几个词作呕了，「那也没什么。分清楚界限就好，生活就是生活，工作就是工作。你知道吧，现代文明中，我们追求「独立」什么的。」
「重点，Kun，说重点。」里奥催促。
「这就是重点，里奥，」阿奎罗说，「重点就是，让她自己做决定、决定自己要干点什么，然后你支持她，就这样——你只要在心里是希望对方好，对她有祝福，她会感觉到的。哪怕……呃，你打败了她的俱乐部，你知道吧，这是难以避免的。毕竟，西班牙人这个队真诚的不怎么样。」
里奥似乎笑了一下，「当然，你说的对，Kun，谢谢。」
「不客气，」阿奎罗眨巴眨巴眼，然后凑近了看着里奥，「不过作为回报，现在，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之前不还说你没有女朋友吗？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她叫什么？」
——“嘿嘿嘿！”克里斯蒂亚诺等不到里奥的回答不耐烦起来，开始用手指头敲桌面，活像一个多动症儿童，“小梅西先生，不说点什么吗？我可是帮你圆梦了呢！”
里奥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罗纳尔多。
过了好一会儿。
“罗纳尔多，你永远对我存有好的祝福，对吗？”里奥问。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当然，这有什么疑问吗？”
里奥摇摇头，“没有。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我要过来吗？”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里奥，愣愣地点点头。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无论未来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我永远都对你抱有和今天一样的祝福——即使我们……即使我们面对面，即使我们各有立场，我也永远都对你有最好的祝福。我希望你永远……无论发生什么，当你不相信我的时候，我希望你想想今天我做的一切。我也许不能永远都祝福你获得胜利，但是我永远都祝福你做出最好的表现。”里奥说着，脸上似乎有点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