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劳尔都忍不住扭过头来用一种怜悯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说真的，这对于劳尔这种正经人来说算得上是非常罕见了。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自己那些西班牙国家队的队友——这些人后来拿过世界杯，又看看那些巴西国家队的队友——这些每届都是夺冠热门，他非常伤心的闭嘴了。
马塞洛有点不忍心看到今天烧烤趴的主人这么落寞，他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看周围其他并没有什么同情心的队友，有点尴尬地拍了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胳膊，“嘿，兄弟，这也没什……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是有可……不是……我是想说……呃……古蒂，我帮你把水果拿到院子里去吧，不客气。”
马塞洛几乎是直接抢过了古蒂手上的东西，跑掉了——对不起，他没法对一个葡萄牙人说，你们有可能拿到大力神杯。这实在太假了。
古蒂没听到他跟克里斯蒂亚诺的对话，因此并不知道马塞洛为什么落荒而逃——他摸不着头脑，扭头问正在帮忙清点餐具的劳尔，“马塞洛怎么了？”
劳尔头也不抬地继续手头的工作，他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有病。”
克里斯蒂亚诺悄悄点点头——但是卡卡发现了这个，卡卡觉得好笑，他又看了一眼克里斯蒂亚诺。
“呃，我不是在嘲笑马塞洛，”克里斯蒂亚诺也发现了卡卡的小动作，于是赶紧解释——他直到现在都认为卡卡跟马塞洛非常熟、甚至也许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比他和马塞洛熟悉。所以他应该解释一下，以防卡卡和马塞洛误会，“我只是……”
克里斯蒂亚诺紧张地思索着，却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借口可讲，毕竟，他的确就是在嘲笑马塞洛。
卡卡发现自己让克里斯蒂亚诺紧张的时候，也变得有点紧张，“不、不是，我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呃，球队气氛不错。”——卡卡信口胡诌。
克里斯蒂亚诺挠挠头，“呃，是挺不错的……呃，你之前跟马塞洛交流过队内的事情吧？”——克里斯蒂亚诺承认自己只是没话找话，他觉得卡卡看起来过于忧心忡忡了。
卡卡愣了一下，抱起来拉莫斯帮忙带过来的一次x_ing桌布——克里斯蒂亚诺也拿起了劳尔清点后放在一边的餐具——他一边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往外走，一边点点头，“我到皇马之后，他给我讲了一些。”
卡卡是一个在用词方面比较谨慎的人，他说「到皇马之后」，那就一定是他本人亲自抵达皇马之后，而绝不是「确认加盟皇马之后」——这就非常不同寻常了。以克里斯蒂亚诺本人为例，他虽然这一次已经非常了解皇马的情况了，但是当他结束欧冠决赛之后，还是尽快跟佩佩取得了联系，向对方询问皇马的事情。
询问，不代表一无所知，而仅仅是一种跟新东家队内的国家队友的电话联谊——这是为了向对方表示「我已经确认加盟了」、「我希望第一个跟你联系、并通过你来确认我该如何定位其他人」，以及「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可能有人认为这是虚情假意，但是克里斯蒂亚诺个人认为这是打开新的社交圈的第一步。
所有社交圈都有一个入口，在进入这个入口的时候你需要一个带领者——这是人类社会的常识，就连街头小混混都知道投名状什么的。
而且，作为附带效果——日后在一定的语境下对其他人提起来的时候，也可以表示自己对加盟新俱乐部非常重视。
所以，毫无疑问，提前询问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卡卡似乎并没有这么做，这就让克里斯蒂亚诺非常惊讶了，毕竟他一直以为卡卡是一个在社交上非常精细的人。
“哦……”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有点迟疑，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卡卡大概看出来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疑惑，他一方面讶异于克里斯蒂亚诺的敏锐，一方面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忧虑，“呃，我跟马塞洛不是很认识。”——太好了，根据克里斯蒂亚诺之后的表态来看，他越描越黑了。
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更惊讶了，“对不起，不过你们不是国家队队友吗？”——克里斯蒂亚诺一直都这样认为，不过此时联系卡卡的话再回想「当年」马塞洛的态度，一切又似乎都有迹可循。
——「克里斯蒂亚诺！」2009年年底的某一天，马塞洛高举着手机走进更衣室，一进来就对克里斯蒂亚诺大呼小叫，「我前天在网上下单的新款游戏今天早上居然就到了，今天训练结束后到我家来打吧！」
正在和卡卡谈论昨天的训练的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扭过头去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马塞洛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到坐在旁边的卡卡——他显得有点尴尬，「哦嗨，上午好，抱歉打扰你跟克里斯蒂亚诺说话了……」
马塞洛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迅速溜走了——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提到邀请卡卡也去家里。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叫卡卡一起来。」克里斯蒂亚诺稍晚时候来到马塞洛的家里，叼着果干打游戏的时候还这样问了一句。
马塞洛专注于战斗，只是随口答了一句，「哦……也许下次吧。」
——卡卡低下头铺桌布，“呃……但是我跟他不太认识。”
卡卡还是只说这一句话，他看起来仍旧非常谨慎，不愿意多谈自己的事——克里斯蒂亚诺立刻不再问了。实际上，即使这段对话是发生在他们是朋友的「之前」那一段时间里，克里斯蒂亚诺也绝对不会继续提问。
——克里斯蒂亚诺对自己和其他人的关系定位、界限划分，一贯非常精致、谨慎。
拿着剩下的餐具和抱着一大箱调料的古蒂一起路过的劳尔听见了卡卡的话，虽然他不知道卡卡是在说谁，但是在这个非常具体的语境下，就算是猜也猜得出必然是针对某个皇马球员。
劳尔看了看卡卡，没吭声。
“你不喜欢卡卡？”古蒂走远了之后悄悄问劳尔。
“他似乎不太擅长融入皇马。”劳尔这样说——古蒂认同地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摇摇头，开始安慰劳尔，“他也许只是有点紧张，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克里斯蒂亚诺一样擅长这个。也许我们该给卡卡多一点时间。”
劳尔一挑眉，“当然、有道理，但是我希望他要求的时间不要多于我们所谓的「一点」——克里斯蒂亚诺跟全队融入得很好，这就让我对没法融入的人更没有耐心了。毕竟，全世界最有资格在这里「矜持」的人就是克里斯蒂亚诺，但是偏偏克里斯蒂亚诺比任何一个人都更积极地在为融入这个团队做事情。顺便一提，如果这一幕早点发生，你还会问我主席先生是否将卡卡定位为头牌吗？”
古蒂耸耸肩，“我可没那么傻——而且，现在看来克里斯蒂亚诺的确跟贝克汉姆的风格不一样，跟贝克汉姆风格类似的似乎是卡卡。”
劳尔没说话。
第308章
克里斯蒂亚诺为自己在卡卡这边的受挫感到奇怪。
“我在苏黎世跟他说话的时候感到他分明是一个非常有礼貌、擅长社交的人， 但是为什么那天他的表现跟之前几乎截然相反？”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问里奥——就在里奥和巴萨全队用一场简单粗暴的1：0结束第2回 合超级杯比赛， 并主场夺冠后的第二天。
里奥并没有责怪克里斯蒂亚诺对昨天那场超级杯比赛的「不感兴趣」， 毕竟就连亲身参与者里奥本人都觉得那场比赛讨论的价值不大——全场压制， 直到八十分钟对手禁区内手球， 里奥点球破门，里奥觉得这场比赛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代表x_ing也不够强。
“他当然很有礼貌， ”里奥认可了这个，“而且根据你的说法，你们聚餐那天他也没有不礼貌——我不知道你在疑惑什么。”
“礼貌但是疏远。”克里斯蒂亚诺这样评价， “你不觉得吗？他在等待别人接近他， 但是这对他来说不利，今年球队来了太多新人， 大家对其他人都是试探、如果试探一下之后得到了热情的回应就继续下去，如果没有得到太好的回应就会只是点头之交。”
里奥坐在地毯上一边用狗粮逗父亲养的狗，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绝大多数人刚开始跟另外一个人都只是点头之交——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多嘴又多事。”
克里斯蒂亚诺非常不服气，“我是精通社交——你要知道，在皇马这样的球队，人必须要主动，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明星球员， 他们都不喜欢「碰壁」的感觉。”
里奥撇撇嘴， 觉得克里斯蒂亚诺过于在意这个了， “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能处理得好就行了，你管其他人干嘛？”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语滞， 他过了好半天才说：“我只是觉得我跟卡卡算朋友了，应该帮帮他——而且就算不是帮他的忙，至少也是帮我自己和全队，毕竟只有他跟全队的融合好了，我们才能战无不胜。”
“那我更应该迫切的希望你们别融入得太好了。”里奥把手里最后一颗狗粮丢给了狗，然后拍了拍手上的渣滓，“好了，我觉得你做的够多了。罗纳尔多先生，我要是劳尔，我一定希望你好好跟其他人社交、而不是浪费时间在你不懂的问题上费劲，毕竟皇马今年买了足够多的大牌，就算偶尔有一两个不成功，也不会造成太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