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哑,目光灼灼:“我不会临阵脱逃的,也不会做出让泽田困扰的事情。……就这些,的说。”火神语无伦次,他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地将自己的意思传达出来。
他不安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纲吉,相比于他的忐忑,对方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后,则回以温柔绮眷的笑容。
那一刹,火神仿佛看懂了那笑容下隐藏的寓意:你没有错,所以不必露出那种表情。
心底因不安而涌现的褶皱好像都被那笑意给抹平似的,火神正欲平复心情时,Reborn的一句话瞬间将他再度推回了悬崖边缘。
“我认可阿纲的决定。”纵然如今的身份早已从老师变成了门外顾问,但Reborn还是始终如一地履行着他教导的义务。
他轻飘飘地扫了紧张到抿嘴的火神一眼,说道:“但不代表能赞同我的学生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一旦火神你的存在构成威胁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你的眉心钉上一发子·弹。”
“哦、哦。”火神面对Reborn那不怒自威的魄力不禁有些发憷,只得默默地点头。
……别没事吓唬他啊。纲吉对自家老师意外无聊的举动无可奈何。
“不过话说回来,这所谓担保人之间倒有几分契约的成分在呢。”山本摸着下巴上的伤疤。
“不是契约,只是单纯的霸王条款而已。”狱寺愤愤地反驳。
山本不以为意:“但隼人你想啊,阿纲和火神两个人现在的状态——不就是被那与某些相似的契约所捆绑住,那种谁也离不开谁嘛。”
狱寺一时语噎,随即怒视着山本,咬牙切齿:“……离得开!”
Reborn若有所思: “我觉得山本说得没错。”
纲吉有种不详的预感。
很快,下一秒从Reborn嘴里说出的话就证实了他的猜想。“不如干脆让火神成为家族的一员。同为家族成员的话,就算是那些顽固的元老们也没法说三道四了吧。”
纲吉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狱寺就先一步提出了异议:“Reborn先生,您怎么能让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成为家族成员呢!我狱寺隼人是坚决反对的!”
Reborn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可是火神的担保人。再加上火神是蠢纲隔壁邻居,怎么会是来路不明。”
“隔壁邻居到底有什么可以骄傲的!!”狱寺几近崩溃。
“要不然,”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Reborn笑里藏刀,“让火神入赘彭格列,蠢纲和火神结婚也不是不行。”
“……结、结婚?”纲吉一脸头大地看着语出惊人的Reborn,“别说些奇怪的话啊,Reborn!!”
“泽田大我啊,感觉怪怪的。”山本一本正经地思考着。
“闭嘴,木奉球笨蛋,不可能有泽田大我那种愚蠢的名字的!”狱寺强忍着内心的狂风暴雨,“再说,十代目是绝·对——不会娶那种长相粗糙的大块头的!”
“那不然……火神纲吉?”山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但还是迎来了友人又一轮的轰炸。
“问题根本不在那里好吗!!”
狱寺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那可怜的肺迟早会毫无征兆的砰地炸成朵朵烟花。
对于自家同僚在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上争论不休,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自己竟然没有任何余地介入其中。
纲吉郁闷不已,当他正欲跟火神说不要介意Reborn的恶作剧时,一扭头却惊恐地发现对方居然一脸严肃地在认真思考Reborn的提案。火神一旦开启思考模式,表情会变得十分正经,凌冽的双眉蹙起,眼眸中暗红的沉淀更是添了几分戾气。
然后,他用那双深红色的眼眸盯着茫然的纲吉,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说啊,泽田……”他嗓音低哑,像一只在暗处嘶吼的野兽。
“是、是的?!”正因火神无意识地弯了弯腰,所以纲吉不必仰头就能望进那夺目的眼眸。一时间,彭格列超直感警铃大作,纲吉强装镇定地看着他。
握着他肩膀的手徒然收紧,然后火神又顺应着吐气而慢慢地放缓。
“我们果然还是先从朋友做起吧。”
“……啊?”纲吉一愣,心底突然感到一阵受伤。他疑惑地眨了眨那双暖棕色的眼睛:“……难道我们先前原来不是朋友吗……火神君。”
“不不不,泽田你误会了。”火神意识到自己遣词失败,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比先前的关系更进一步,朋友之上那个应该叫做……挚友!”
“对!就是挚友!”他思索一番后便一锤定音,似乎对最终的结论很是满意。
“哈……”不知道这其间有何区别的纲吉竟无言以对,只得被迫握住对方递过来的手。
“那么,今后也多指教了,泽田!”
红发的大男孩咧嘴笑了起来,天真得像块未经任何雕琢的璞玉。
他默默地注视着火神的脸庞,心想眼前这个人以后也一定会毫无改变地一直这么纯粹下去吧。
……一定。
他如同在向自己承诺般地认真颔首:“也请你多指教,火神君。”
·
在时之政府默许的情况下,火神和狐之助带着纲吉他们一同返回了本丸。刚一落地,场景转换的眩晕感还未彻底散去,火神就被迎面扑来的人影撞了个满怀。
“主君!”那金色的头发在眼前纷飞,甜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欢——迎回家!”
还未能完全适应对方过于热情的问候方式,但火神又没法对那张酷似少女的面容语重,只能苦笑着任由对方圈住自己。
紧接着,由远及近传来了音调各异的声音,最终全部汇聚成了——
“欢迎回来。”
他望着与离开时无异的场景,但某些东西仍在不明朗的地方悄然改变。他缓缓展露笑颜,迈开步子向他们走去。
“嗯,我回来了!”
付丧神或多或少从狐之助那里听闻了担保人的事情,对纲吉一行人的态度除了基本的客套外多了几分尊敬的意味。等他们落座后,烛台切和长谷部端来了茶和甜心。Reborn则毫不客气地坐在一期的腿上。一期倒也不抗拒,虽然对方的举止和谈吐都成熟得令众人惊异不已,但无论外表还是身体都是小孩形态的Reborn抱起来软乎乎得就跟自家弟弟似的。
而不得不信一众长相俊美的男人们内在却是刀剑变成的这一事实,狱寺表示冲击太大,就算再怎么聪明如他也得好好消化一下。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然后手握着一包烟走开了。
山本和三日月相谈甚欢。他对山本的爱刀时雨金时兴趣盎然,一直小家伙小家伙的叫着,山本也想知晓三日月宗近选择附在时雨金时上的原因。
而坐在外廊上,一脸生人勿进的云雀则是被五虎退的小老虎缠上了,它爪子不停地趴着云雀的和服袖子,嘴里呜咽个不停。虽然退对于那表情y-in霾浓重的男人有些害怕,但还是怯生生地开了口:“那、那个,小老虎失礼了,我这就……”
说罢,他正想将小老虎抱离时,云雀不冷不热地问:“这是你的老虎?”
“是、是的。”壮着胆子迎上对方冷冽的眸光,五虎退点了点头。
“那还真了不起。”云雀笑了。在嘴角扬起的一刹,黑色的眼眸像是敛去了所有的锋芒,东方人独有的脸庞上流露出了几分温柔。
退被那虚晃的笑容弄得怔愣了一下,然后头顶上突然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和着尖锐的啼鸣,起伏的声音间竟还能听出些许曲调来。
随后,一只鹅黄色的小鸟扑打着翅膀,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云雀的指尖。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歪头打量着眼前的五虎退,但依旧我行我素地唱着万年不变的并中校歌。
“好厉害,是在唱歌吗,小鸟先生!”五虎退眼中跃动着惊喜的光芒。
“这孩子叫云豆。”被称作云豆的小鸟舒服地眯起眼睛,乖巧地蹭着云雀的手指。
“要摸吗?”见到孩子模样的付丧神雀跃的神情,云雀冷不防地开口问道。
“可、可以吗?”得到对方的允许后,五虎退试探地用手指轻轻摸了摸云豆的小脑袋,柔软的绒毛让五虎退眉眼弯弯,心都要被萌得融化成一团。
“ひばり!ひばり!”小鸟突然扯着嗓子含糊地叫了几声,然后灵巧地蹦到了五虎退的掌心上。
“哇!”生怕因过度兴奋而弄伤小鸟,五虎退小心翼翼地捧着云豆。
“云雀,是您的名字吗?”
将动作尽可能地放轻,他怜爱地逗弄着手中的小鸟,扭头问旁边的男人。
云雀点头,小老虎似乎已经玩累了,安分地趴在他的大腿上打着哈欠。
“那是不是也能叫我的名字?”
面对他纯真的发言,云雀嘴角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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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是最后到的,依旧用那白色的布将自己的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看到一群陌生人的出现,他也没有露出半分惊讶的神情,尽责的长谷部早已前一步给他打过预防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