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开他玩笑:梁薪你是不是很省j_iao通费?你可以滚着来嘛!
大家便很默契地哈哈哈起来。若是发火,他便又多了一个“开不起玩笑”的缺点,所以只能一笑置之,默默忍耐。
他也不想这么胖啊,走几步路就喘得要死、天气热一点就浑身是汗,别说别人讨厌,他自己都不耐烦。可有什么办法?遗传了父亲的易胖体质,喝口水都会长r_ou_。
所以今天舒星忆的这个举动,他其实烦恼多过开心,甚至有那么一会儿,曾经怨恨舒星忆,为什么要让他再度成为别人议论甚至嘲笑的对象?
“舒星忆跟那个肥宅梁薪加好友啦!”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因为人家是‘数学之神’啊!”
“哈哈哈‘肥宅数学之神’吗?”
他已经可以预见,班级群里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盛况了。
梁薪对舒星忆的感觉很复杂。
他也曾经偷偷关注过这个以美貌和个x_ing而闻名的少女,既对她敢做敢言的勇气充满钦佩和羡慕,又对她的我行我素避而远之。
“反正跟我不是一类人,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从来没觉得舒星忆有一天会跟自己扯上关系——并且如此主动热情。
然而不可否认的,他心底里又有一丝窃喜。
不管是张宁傲,还是那些正在嘲笑自己的男生们,一定也在暗暗地嫉妒着他吧。
舒星忆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说这一句“保佑”,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倒是吕学武,滴滴滴不停地给他弹消息。
“老梁老梁!见过她真人以后,我更有灵感啦!”
“她看了我的剧本,可喜欢了!”
“我一定尽快写完,我们排个话剧吧!”
如果说有谁以另外一种角度在关注着舒星忆的话,那吕学武无疑是最特别的一个——跟思ch.un期和恋爱毫无关联,他只把舒星忆当成一个出色的“原型”。
吕学武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小学时还是同班同学,货真价实的发小。
因为从小身体就不好,总是进出医院,养病的时候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电影,因此立志长大后要从事电影行业,拍真正的武侠片。
从第一次见到舒星忆起,就认定她有“女侠气质”——美艳、冷酷、独来独往、身世神秘、嫉恶如仇!
梁薪问你从哪里看出她嫉恶如仇了?身世也不神秘啊,家长都来过了。
吕学武说这是艺术的加工和想象,你这个理科男懂什么?
梁薪心说你给人家加工成那样,人家能高兴吗?
现在看来,好像还真挺高兴的。
“学武,祁文超没堵你吧?”梁薪想起这件事来。虽然是当时就通知了班主任,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老师拿祁文超根本没办法。
祁家的n_ain_ai,为了孙子动不动就来学校下跪。别说老师,连校长都躲着她走。
“还真来堵了,幸亏舒星忆多给我一个号码,我赶紧就认怂了!”
“假号码?”
“真的,她说就是不常用。”
这个舒星忆想得还挺周到,梁薪暗想。
“老梁,张宁傲是不是挤兑你了?”吕学武反过来问他。
“挤兑呗,都习惯了。你都被祁文超欺负惯了,我还能有啥不习惯的。”
吕学武停了一会儿,说:“等我把他俩都写进剧本里,让舒女侠干掉他!”
梁薪瞅着聊天记录嘿嘿乐。
他有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吕学武总是能这么乐观呢?
小学时代因为俩人一个肥胖一个瘦小,还天天形影不离,没少被人嘲笑。
可是吕学武从来不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还老教育梁薪:你知道你为啥胖?就是把没用的话都听进去还放在肚子里!
说完拍拍胸`脯:你别看我个儿小,可是我心大啊!
房间外传来门响,是妈妈回来了,梁薪赶紧把电脑关了。其实爸妈不太管他玩不玩电脑,甚至有时候学习学得狠了还劝他休息一会儿,但梁薪总是规规矩矩地不想让父母多Cào心。
“舒女侠”做完了今天的作业,抱着笔记本把吕学武发来的半部剧本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了,很难得地去找她爸爸聊天。
“爸,拍一部武侠片要多少钱?”
荆寻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是他最近整理的各种数据报告。即使已经不经手具体事务,但工作的相关时势热点和风向分析却从来不落下。
“嗯——”他思考了一下,“看什么内容的影片,上千万总是要的,最近几年的大制作已经全部用亿来计算了。”
舒星忆“诶”了一声:“那么多啊。”她的表情并不很意外,应该说当数字超过一定限度的时候反而不会有什么实感了。
“怎么?”
“没事,在想象一部电影而已。”
“武侠片?不是奇幻片吗?”
“为什么是奇幻片?”舒星忆反问道。
“你喜欢的布加拉提,应该不会出现在武侠片里吧。嗯……或者是言情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想要跟喜欢的二次元角色谈个恋爱吧。
这句颇有点自以为是的话只换来女儿的一个白眼,和不咸不淡的反讽:“爸还真了解我。”
这世界上能让荆寻碰钉子的人,大概只有女儿和前妻了。
“觉得他们是我们生出来的,又由我们一手抚养长大,没什么能逃过我们的眼睛。可是有时候,我们比任何人都不了解自己的儿女,大部分原因就是这种为人父母的自信和骄傲吧。”
荆寻翻开手机,看着这一段话:为人父母的自信和骄傲?
这种感情,他从来都没有。
“您说得很对,”他回道,“我对女儿的了解恐怕还不如她的同班同学。”
“从现在开始也不晚,您有这个心就可以了,我女儿跟你们家星忆毕竟是同班同学,有什么情况比咱们先知道,我也帮您多留意。”
荆寻不得不佩服前妻对他的了解,家长会这种场合,他的确是会有一点“收获”的——例如一两个以“家长j_iao流”为名而j_iao换的电话号码。
“非、常、感、谢——”荆寻一边念一边打字,发送。结束对话之后直接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阅颜,在干吗?”
“别问我干吗,直接说你要干吗就完了。”
荆寻低声地笑。
胡阅颜实在是摸清了他的脾x_ing。若说这世界上除了舒月凉还有谁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话,大概就只有胡阅颜了。
“为什么你每次跟我讲话语气都这么冲?”
“为什么你每次都来找我撒娇?”胡阅颜丝毫不客气,“因为舒月凉不在是吗?”
“我哪有。”
“没有那挂了吧。”
荆寻并不挽留,只是静静地等待。
几秒的沉默不算漫长,但胡阅颜的妥协来得更快:“你到底要干吗!”
“我们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
“好,喝啊。”胡阅颜堵着气似的,“我常去的酒吧,敢来吗?”
第12章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恋爱
明明看到荆寻进门了,胡阅颜就是故意不招呼他,把他晾在晦暗吵杂的酒吧门口四处张望。方才等着他挂机的那几秒沉默背后,胡阅颜的眼前几乎浮现出荆寻那令人痛恨的、胜券在握的微笑。
可恨,又迷人。
从第一次见面起,胡阅颜就从没停止过对荆寻的怨恨,和喜爱。
他已经忘记了当初是如何喜欢上荆寻的,等到自己发觉的时候早已经泥足深陷。这么多年以来,胡阅颜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犯贱,别他妈犯贱,别他妈倒贴还犯贱。
圈子里著名的冷面男神、高岭之花,在荆寻面前就他妈是一头分不清方向、只知道朝着眼前的胡萝卜狂奔的傻驴!
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就是放不下荆寻?
明明就是个拈花惹C_ào、四处留情的直男人渣,却总是做出一副“我没有你不行”的委屈模样,把他牢牢绑在身边;一边说着“我们只能做朋友”一边又跟他乱抛媚眼,胡阅颜真怕自己哪天没控制住就把他一刀捅了。
本来长相就够招蜂引蝶的,荆寻还就生生站在灯光最好的地方不动也不打电话,等着胡阅颜来找他。给胡阅颜气的,按键按得都要把手机屏幕按碎了,刚听见荆寻“喂”了一声就吼他:“你不会往里面走几步吗?!”
“我怕你看不见我啊。”荆寻还特别有理,一边跟他抱怨一边又和颜悦色地对来到身边的男孩们说道,“……抱歉我是来找人的,他已经来了。”
胡阅颜一身杀气地走到他面前:“荆寻!”
荆寻早就见惯了他的虚张声势,笑眯眯地全然不受影响,却把其他人吓得不轻,还以为遭遇了捉j-ian现场。